第1562章 海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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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在益陽港休息了兩天時間,李存寧帶著人往冀州方向去,他先要去冀州接收劉子騰留下來的物資,然後在去晉州那邊看看,看看那邊到底被禍害成什麽樣了。
    而路朝歌,則帶著自己的親衛準備回長安城了,至於於吉昌和他的軍隊,路朝歌留給了李存寧調用,畢竟是他的親軍,那戰鬥力絕對杠杠的。
    而他,回了長安也就沒什麽事了,親軍在不在身邊的也不重要,有幾百親衛就足夠用了,就算是全軍大比,這些親衛也能代表整個親軍了。
    收拾好了一切之後,路朝歌就準備離開了,這裏距離長安城不算遠,過了渾河之後再有一天時間就到家了,這一次出來的時間不算長,一個多月的時間,但是他這次的收獲確實不小,雖然被劉子騰擺了一道,但是也讓自己長了記性。
    渡船已經準備好了,路朝歌牽著大黑馬上了渡船,這船還沒出港,就看見遠遠的來了一支船隊,這渾河之上渡船不算少,船隊也有一些,大多是來自新羅活著福州道那邊的商船,或是運送物資的官船。
    可不管是官船還是渡船,都沒有眼前這支船隊的船隻大,這明顯就是大明的戰船,當路朝歌看見船隊的時候,整個都不好了,他怎麽感覺有些事被李存孝給說對了,很有可能是劉子騰調頭回來了。
    路朝歌舉起望遠鏡,看向了行駛而來的船隊,殘破的船帆和戰船,顯然是經曆了一場大戰,旗艦的後麵跟著數不清的運兵船,兩側有戰船護衛,這怎麽看怎麽像劉子騰劫走的那批大明戰船。
    “備戰。”魏子邦可管不了那麽多,這益陽港現在加起來也沒多少人,一旦是敵軍來襲,他不管怎麽樣,都要先保證路朝歌的安全。
    就在路朝歌還想看看來人是誰的時候,卻被魏子邦拽著下了渡船:“少將軍,你先去楊將軍軍營,我帶人在這頂一會,隻要楊將軍領兵前來,劉子騰的人翻不起浪花。”
    “你等會。”路朝歌掙脫了魏子邦的手:“你慌什麽慌,這附近也不是沒有咱們的駐軍,我吃了一次虧,還能再吃一次虧啊!我看清楚些,若是劉子騰回來了,我這一次就真的圓滿了,不僅北方靜平,還抓了劉子騰。”
    說完,路朝歌又一次舉起了望遠鏡看了過去,就看見旗艦之上,大明水軍軍旗迎風招展,戰船雖然損壞的挺嚴重的,但是那軍旗可是完整的。
    “你看看那是不是蔡玉簡。”路朝歌將望遠鏡遞給了魏子邦:“我怎麽越看越像呢?”
    魏子邦接過路朝歌的望遠鏡看了過去:“好像真是。”
    聽了魏子邦的話,路朝歌心裏‘咯噔’一下,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水軍,若是水軍在倭國敗了,那大明未來的水軍建設將會受到前所未有的打擊。
    而且,看著戰船的模樣,在倭國很有可能是一場慘敗,不僅六萬水軍所剩無幾,可能自己後續派過去的兩支援軍白馬軍和天武軍也可能全軍覆沒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路朝歌就是罪人,這打倭國可是他力主的,這麽大的損失他路朝歌必須承擔責任。
    “少將軍,旗語。”魏子邦放下望遠鏡:“水軍要進港休整。”
    “放開港口。”路朝歌喊道:“讓戰船入港。”
    港口被放開,路朝歌那顆心一直懸著,他擔心水軍真的會慘敗,他不擔心自己會被怎麽樣,他不在乎那些,但是他不能損失十幾萬戰兵。
    旗艦緩緩入港,路朝歌能明顯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不斷加速,蔡玉簡從旗艦上走了下來,看到站在港口內的路朝歌,他卻沒有什麽反應。
    路朝歌快步走了過去,扶住了要行禮的蔡玉簡:“敗了?”
    雖然隻有兩個字,但是路朝歌說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能聽出來,路朝歌的語氣有明顯的顫抖。
    “敗了?什麽敗了?”聽到路朝歌的話,蔡玉簡明顯愣了一下,沒鬧明白路朝歌話裏的意思。
    “倭國之戰,敗了?”路朝歌問道。
    “沒有啊!”蔡玉簡說道:“高歌猛進,一切順利。”
    “啊?”路朝歌也愣了一下,不過明顯是鬆了一口氣。
    “不是,水軍怎麽可能敗。”蔡玉簡說道:“您就不能盼著點好,就盼著我們敗呢是吧!”
    “不不不,我沒盼著你們敗。”路朝歌擺了擺手,隨後指向了蔡玉簡的旗艦:“那你這戰船怎麽回事?明顯是經曆過大戰的,幹成這德行了。”
    “你不是要青壯嗎?這次夏將軍和白將軍已經趕到倭國了,我們手裏就能騰出手給你送青壯了,這是抓住的第一批,總共四萬人,後續的慢慢就都送回來了。”蔡玉簡說道:“這戰船,回來的時候遇到劉子騰了,幹了一仗。”
    “你遇到劉子騰了?”路朝歌說道。
    “對啊!”蔡玉簡說道:“我當時以為是陛下又給倭國派援軍了,我就打旗語問是什麽情況,結果對麵回的亂七八糟,跟咱的旗語不是一個意思,我就知道可能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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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帶了多少人回來?”路朝歌問道。
    “兩萬啊!”蔡玉簡說道:“要不是押送青壯,我不可能帶這麽多人回來。”
    “他可有四萬人。”路朝歌說道:“你也敢上去跟他幹?”
    “四萬?四十萬我該幹也得幹呐!”蔡玉簡說道:“我當時沒意識到是劉子騰,打起來之後我才發現的。”
    “輸了?”路朝歌說道。
    “那你看怎麽說。”蔡玉簡說道:“要是說讓他們跑了不少人,算是輸了的話,那我確實是輸了,要說戰略戰術層麵的話,那我可沒輸,對麵的旗艦可是被我弄沉了。”
    “劉子騰呢?”路朝歌的心跳再一次加速。
    “死了。”蔡玉簡輕描淡寫的說道:“沉入大海無影無蹤,但我能確定他一定是死了。”
    “他的家眷呢?”路朝歌問道。
    “唉……”蔡玉簡歎了口氣:“都是有骨氣的,都給劉子騰殉葬了,悲壯。”
    路朝歌看著蔡玉簡久久不語,不是他不想說話,而是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劉子騰從他手裏溜走了,然後好死不死的在海上遇見了回來送青壯的蔡玉簡,結果這貨把劉子騰一家老小全給送走了。
    “蔡玉簡,我對你不錯吧!”路朝歌開口:“你老實跟我說,劉子騰到底怎麽死的?”
    “少將軍,有些事何必說的那麽清楚呢?”蔡玉簡壓低了聲音說道:“我把人給您帶回來,不也是個麻煩嗎?晉王那邊你要顧及到,難不成晉王求情,你真能不當回事?所以他死在海上是最好的,您說是吧!”
    其實蔡玉簡說的沒錯,若是劉子騰被帶回來,劉子睿必然會給劉子騰求情,畢竟血濃於水,人家是親哥倆,劉子睿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劉子騰被路朝歌殺死。
    一旦劉子睿開口,路朝歌要顧及到劉子睿的感情,所以肯定會進退兩難,到時候就算是路朝歌在心狠手辣,也未必真能下得去手。
    “說說過程。”路朝歌明白了,蔡玉簡是怕他為難,這才將劉子騰直接弄死在了海上。
    “我這一路從倭國回來,還打了一仗,您好歹給口水喝吧!”蔡玉簡說道。
    “走吧!”路朝歌說道:“去中軍帳吧!好在還沒拆。”
    兩人進了中軍帳,路朝歌讓魏子邦守在外麵,沒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進入中軍帳。
    “說吧!”路朝歌給蔡玉簡倒了一杯茶。
    “六七天之前吧!”蔡玉簡說道:“當時我已經快進入大明海域了,結果就在海上遇見了劉子騰和他的人……”
    通過蔡玉簡的講述,路朝歌知道了當時的情況,蔡玉簡發現了龐大的船隊,又是大明製式戰船,他自然要詢問一番,可大明水軍的旗語和前楚的旗語根本就不一樣。
    蔡玉簡打出的旗語對麵看不懂,但是對麵打出的旗語蔡玉簡可是看懂了,對麵告訴他,這是給倭國運送的援軍。
    可旗語不對勁,蔡玉簡根本就不信,所以就命令一艘偵查船靠了過去,結果還沒靠近,就看見了船上的士卒,穿的壓根就不是大明戰兵的甲胄,偵查船調頭就跑。
    蔡玉簡一看就明白了,這幫人絕對是劉子騰的人,不過他想不明白,這些人是怎麽搶了大明的戰船,大明的戰兵可不是那麽好打的,還能讓他們搶走這麽多戰船。
    不過,蔡玉簡也沒時間想那麽多,直接指揮戰船壓了上去,蔡玉簡知道敵軍人多戰船多,持久戰他們壓根根本就占不到便宜,所以他孤注一擲直逼劉子騰的旗艦。
    劉子騰的水軍號稱精銳,也確實很厲害,而蔡玉簡這邊能派出去的人並不多,他還要留下大量人看管倭國的青壯,雖然一路走過來都挺老實,但是誰也不敢保證這幫人會不會借著兩軍交戰的時候起什麽幺蛾子。
    蔡玉簡這邊孤注一擲,劉子騰的水軍將軍岑立峰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陛下的旗艦被蔡玉簡給纏上,他立即命令水軍戰船圍堵蔡玉簡的旗艦。
    兩軍就圍繞著劉子騰的旗艦展開了戰鬥,大明的水軍成軍雖然不久,但是戰鬥力絕對是有保障的,先是打了海盜,隨後有參見了濟南濟北之戰,水戰、陸戰都沒少打,這次打倭國,正麵戰場也是水軍打的,拉攏的香川真太郎不過就是為了殺他們自己人用的。
    這幾仗打下來,水軍真的就變成精銳了,不管是水戰還是陸戰,那絕對是碰見誰都不虛。
    雙方在大海上足足纏鬥了四個時辰時間,劉子騰的旗艦想跑也跑不了,而蔡玉簡的水軍,想抓也抓不到,雙方基本上就算是陷入僵持了,這種情況下,按照正常的邏輯來講, 蔡玉簡就應該撤離了,在堅持下去也沒什麽必要了。
    可蔡玉簡是誰,那是一輩子和水打交道的主,而且這一次算是大明水軍第一次正兒八經的水戰,他豈能就這麽撤退,尤其是再知道旗艦之上有劉子騰,他就更不可能輕易把人給放走了,他太知道路朝歌對劉子騰的恨了。
    兩軍在海上僵持,一直僵持到了夜裏,借著夜色的掩護,蔡玉簡派出了自己麾下的三百親衛,也就是他麾下的水鬼,這兵種大明水軍不常備,隻有蔡玉簡身邊有一些,他訓練水鬼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用水鬼搞偷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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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著夜色的掩護,三百水鬼潛入大海,直撲劉子騰的旗艦,岑立峰是萬萬沒想到,蔡玉簡這不要臉的,居然會派出水鬼,這種大場麵,沒有人會用水鬼的,都是投石機互相砸,然後就是跳幫戰,而且跳幫戰大明水軍明顯不占據優勢,他壓根就想不到蔡玉簡會派水鬼。
    水鬼也是敢死隊,利用虎爪爬上了劉子騰的旗艦,直接和劉子騰的親衛展開近身肉搏。
    岑立峰肯定要救劉子騰的,他派出兩條戰船去救援,蔡玉簡同樣派出兩艘戰船進行攔截。
    最終,岑立峰的戰船沒能突破,而大明水軍的戰船也被打沉了一艘,蔡玉簡可以說是損失慘重。
    可就是這被拖延的時間,攀上劉子騰旗艦的水鬼就解決了劉子騰的親衛,劉子騰被大明水軍抓了。
    岑立峰不知道為什麽,就直接撤軍了,而撤離的方向正是南疆的方向。
    在抓住劉子騰之後,蔡玉簡登上了劉子騰的旗艦,看到了這個讓路朝歌恨的牙根癢癢的男人,雖然被抓住了,可人家一點不慌,那份氣度確實不是一般人家能培養出來的。
    劉子騰當然想見路朝歌,可蔡玉簡卻不想讓他見到路朝歌,畢竟見到路朝歌之後,有些事就不一樣了,現在在大海上,人死了就死了,至於怎麽死的不重要。
    有些事,不用等到上麵的人說,你該做就一定要做,不用去猶豫,尤其是路朝歌這樣的領導,你為他好他一定會明白,他絕對不會把你推出去當替死鬼的。
    最後,蔡玉簡問了劉子騰幾個問題,算是驗明正身了,然後就命人直接鑿沉了劉子騰的旗艦,親眼看著劉子騰以及家眷沉入了大海。
    海葬,對於一名前楚親王來說,,勉強算得上是體麵,至少有一艘旗艦給他做棺槨。
    在劉子騰的旗艦沉入大海之後,他又在附近的海域徘徊到了天明,在確定海上沒有活人之後,他才帶著自己麾下的水軍離開,這一戰他損失也不小,派出去了一萬水軍損失了將近千人,殺敵多少沒法統計,有的屍體直接沉入海底了。
    這一戰,大明水軍打的很漂亮,不僅弄死了劉子騰,還奠定了大明水軍精銳的地位,經過此戰之後,大明戰兵之中,可就沒有人敢小看大明水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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