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羽鈞和淩薇顯然沒吃飽，二人又點上幾串烤肥瘦。
    夏羽鈞十分羨慕淩薇幹吃不胖的身材，後者表示，全是運動的功勞。
    等待烤串上桌的期間，淩薇拋出第二個問題。
    “為什麽你們那邊的人比較自來熟，有時會熱情得讓外地人有些不知所措？”
    夏羽鈞沒聽明白。
    淩薇作出進一步說明“比如說，你免費幫喬琳。再比如，把陌生的女孩子送回酒店甚至和她一起玩。”
    夏羽鈞回想了一下說，在他接受的教育中，小事上幫對方一把根本就不算什麽事兒。
    淩薇對他的回答並不滿意“為什麽要幫呢？萍水相逢見一次麵，人情他都還不來。”
    “環境影響人。”
    夏羽鈞就此展開自己的分析。
    早年間東北的開發程度並不高，冰天雪地還遍布猛獸，耕地幾乎沒有——早期居住在此的鄂倫春、鄂溫克族以漁獵為生。
    一百多年前來東北討生活的人盡管來自自天南海北，但在寒冷和饑餓的威脅下也隻有主動認識、結伴而行，才能把生存危機降低。
    這些人無親無故無依無靠，隻有外向熱情、主動和陌生人示好，才能很快建立自己人脈、混的更好，久而久之形成人情味較重的情況；
    南方大多依靠宗族勢力，同姓同族就是自己可以依靠的最大力量，可能不太需要對非親非故的陌生人保持親近。
    至於“免費的人情”，比如路怎麽走、瓜子多少錢、砂糖橘壞沒壞、哪個藥有效。這就是個舉手之勞，不用你還人情。
    淩薇對此有體會。
    外婆家就有族譜，她那些下南洋的遠親總會在固定的時間來到榕城的林家祠堂祭拜祖先和聚會。青雲集團海外市場的開拓也有他們的幫助。
    “學姐，這種差異我曾和慕柔雪探討過。報道那天下地鐵時，她的行李箱就是我幫忙拿的——當然，是她母親同意的。”
    “後來我們做了個假設，假設有打分製度。來自浙省鄞州市的她采用加分製，對陌生人不苟言笑，慢慢熟悉後開始加分；而以前的我會用減分製，一開始免費送滿分，逐漸了解後慢慢扣分。”
    淩薇耐心聽著夏羽鈞的長篇大論，自認弄明白了學弟的思維與行為。
    她的家鄉江都不算北方，但也不在長江以南。她以前還真沒有往環境上思考南北方的差異。
    但現在，她要給學弟扣一萬分。
    才認識不到三個月，他居然和慕柔雪聊這麽有內涵的話題！
    聯想到此前慕柔雪經常和夏羽鈞一起吃早飯，淩薇多少有了點危機感。
    “學弟，你現在也采用加分製？”
    夏羽鈞搖搖頭“我不加分也不減分，我吃肉。”
    說完就吃下一串端上來的烤肥瘦，把剔好的肉湊成一盤遞給學姐。
    淩薇嘀咕道“這還差不多。”
    夏羽鈞表示，金大拿在迎新晚會那天看到了咱倆的聊天界麵，說我一定不能背叛你。
    “學姐，金大拿是不是誤會咱倆了？又不是情侶……”
    淩薇霸氣地說“她的筆記可是被我贏走的。你不要那麽不著調，像個逆子一樣天天惹我生氣。”
    我一天才見你幾次？到底是誰不著調啊。夏羽鈞在心裏吐槽道。
    見淩薇打算繼續發問，夏羽鈞率先表示學姐知道我家的情況，但你沒說你的家庭情況呢。
    淩薇高冷地表示，有機會自然告訴你。
    夏羽鈞也不在意，畢竟他現在沒有去江都的想法。
    他不想去江都，淩薇的母親卻想來漢北市。
    林秀珠把丈夫淩青雲叫到書房“你知道夏羽鈞的來曆，為什麽不告訴我？”
    林省高考文科狀元、漢北大學法學院大一新生、明月國際創始人的外甥……這些身份著實讓林秀珠吃了一驚。
    淩青雲盤著手串，不疾不徐地笑著說“我讓你問我，你自己非要查，怪我？”
    林秀珠埋怨道“子衡也是，都不跟我這個阿姨講實話了。”
    淩青雲依舊盤著手串“你怪他幹什麽？他老婆懷孕，自己還得忙公司，再說你也沒問他啊。”
    “淩青雲你是哪一國的？”
    林秀珠對丈夫的回答頗為不滿，連帶著也把夏羽鈞劃入待定範圍。
    “法學院出來八成是當律師，還是個東北人，離江都太遠。他和薇薇好像不太合適……”
    淩青雲停下手裏的動作“如果你不想讓薇薇繼續恨你，我勸你少管閑事。”
    他不是妻管嚴，但他是女兒奴。
    林秀珠雙目一瞪“閑事？我這是為了女兒的幸福考慮。”
    淩青雲將夏羽鈞找黎子衡幫忙解決造黃謠的事情講給她聽，末了嘲諷一句“幸福？你這個當母親的有本事別讓薇薇找小輩幫忙。”
    林秀珠指了指客廳的沙發，表示晚上你睡那兒吧。
    心裏對夏羽鈞稍稍有點改觀。
    大洋彼岸，夏羽鈞拋出問題
    “學姐，為什麽你大一時不找我姨夫和令尊解決黃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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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薇苦笑著說“我爸媽當時又在鬧離婚，沒時間管我。當時我和子悅姐還不太熟，和你姨夫就更不熟了，頂多是過年做客點個頭吱個聲的交情。”
    她話鋒一轉，認真地講“學弟，我很感謝你。不僅陪我過了最棒的中秋節，還讓我洗掉‘罪狀’。”
    “對別人我會加分減分，但就像你說的我們是朋友。對你沒有那些說法。”
    淩薇的臉因為酒精的刺激顯得白裏透紅，表情也是憨態可掬。
    見她有點語無倫次，夏羽鈞按住她“學姐，你不能再喝了。”
    “好……學弟……我……聽你的。”
    出來時，淩薇靠在他的身上行走。走了幾步便撒嬌說“學弟，我走不動了嘛。你背我走好不好？”
    想到黎子悅叮囑他保護好淩薇，夏羽鈞彎下腰也就同意了。
    對於經常鍛煉的他來說，背個人走不算什麽。但是學姐呼出的氣體不斷向他的脖子和耳垂襲來，癢癢的感覺既難受又舒服。
    盡管小兄弟不安分的膨脹，夏羽鈞的手依舊規規矩矩，沒有朝淩薇的大腿根部進發。
    夏羽鈞一邊背著人走，一邊給她的室友趙卓然打電話。
    “趙學姐，淩學姐喝多了。我把她背到2公寓樓下，麻煩你和謝語嫣學姐下來把她帶回去。”
    “好的學弟，麻煩你了。”
    對於二人沒有在外麵開房這件事，謝語嫣很是震驚。
    這個學弟真是沒救了，大好機會都把握不住。還有薇薇，怎麽不借著酒勁提點兒過分的小要求？
    ……
    進入2公寓301寢室，淩薇從醉酒狀態轉換成清醒狀態。
    她當然沒醉，裝醉是想看夏羽鈞會不會做出格的事。
    學弟的紳士手我很滿意，就是主動性差了些。
    謝語嫣很無語“姐妹，你可是錯過了生米煮成熟飯的機會啊。”
    淩薇並不著急“該來的總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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