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號請撥114。”
    夏羽鈞言簡意賅。
    淩薇不給他推辭的借口，準備報出號碼。
    “愛情是你獨特的味道，在我的心中圍繞……”
    夏羽鈞收到遠房表姐秦莉莉的來電。他向淩薇道聲抱歉，就去客廳接電話。
    淩薇見狀，默默地回房間睡覺。
    忙完一台手術的秦莉莉，此刻剛喝完一瓶葡萄糖補充能量。
    這台手術對她和夏羽鈞來說非常重要，因此下了手術台第一時間就給他打電話。
    大汗淋漓的秦莉莉是被同事們架回辦公室的。對她而言，內心的疲憊要大於身體的勞累。
    夏羽鈞低聲問“姐，秦老師的手術還算順利吧？”
    秦莉莉虛弱的聲音中帶著劫後餘生的喜悅。
    “順利，再住幾天院就能好了。”
    這位接受手術的正是秦莉莉的父親秦剛老師，他在林省大學教英語，曾悉心教導夏羽鈞。
    盡管不在林省大學讀書，但由於經常被他教誨，夏羽鈞每次都恭敬地稱其為秦老師。
    一周前，秦剛感覺胸骨後疼痛和吞咽困難。但是正值期末，他選擇批卷子而非就醫。直到女兒強烈要求後才去醫院檢查。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秦剛得了食管癌。
    食管癌的癌腫尺寸有點大。幸好是發生在易於切除的部位，病灶沒有遠處轉移。
    這台高位食管癌根治術就交給他的女兒、胸外科的醫學天才秦莉莉主刀。
    死神已經帶走了她的母親，現在還想奪走他的父親？
    秦莉莉用實際行動say no，經過緊張複雜的準備，她在手術台上暫時打贏了死神。
    由於秦剛不允許，秦莉莉隻好嚴密封鎖他生病的消息，夏羽鈞直到今天上午去綠旗街時才知道手術事宜。他左手被淩薇挎著，右手一通操作轉去一筆錢。
    休息片刻，秦莉莉開口道“小鈞，錢我會還你的。”
    秦剛有醫保報銷60，手術自費4萬塊。但加上住院費和後續營養恢複的費用，仍是一筆不小的數字。
    夏羽鈞表示不用“秦老師改了我的命，現在輪到我改他的命了。”
    當年和夏家爭奪他的撫養權時，小姨請的律師是秦剛幫忙找的，是林省大學法學教授。
    有了他們的幫助，才有了自己的未來。十萬塊錢何足掛齒。
    考慮到秦莉莉很忙、秦家沒人，夏羽鈞順便出錢請了護工，照顧秦剛直到出院。
    醫院也知道秦剛的身份，在不能打折醫藥費的情況下，他們隻能是叮囑護士特別關照他。
    現在，秦剛再住院半個月就能回家準備過年了。
    夏羽鈞提出，明天他去看望秦剛。
    見表弟一定要去，秦莉莉把幾樓幾病房告訴了他，並且不讓他帶任何慰問品。
    “錢我收下了，你要是再拿營養品可就不禮貌了。”
    夏羽鈞滿口答應，讓表姐好好休息後就掛掉了電話。
    掛掉電話後，秦莉莉捂著臉哭起來。
    她經曆了大大小小的手術，但這次是發生在爸爸身上。看著他躺在病床上痛苦的模樣，還是讓這個28歲的女生心疼不已。
    爸爸的病情還要觀察很長一段時間，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撐下去。
    令她欣慰的是，夏羽鈞長大了。治療費用和護工都是他在遠程操辦，雪中送炭幫自己減輕不少壓力。
    ……
    林省第一醫院。
    在淩薇的反對聲中，夏羽鈞把她交給趙卓然，自己帶上新鮮水果去探望秦剛。
    秦莉莉在醫院門口接到他，小聲問他和淩薇相處的程度。
    “姐，你可是19歲本科畢業、26歲博士畢業的天才，這都看不出來？我倆不是情侶。”
    夏羽鈞表示人家是來旅遊的。這種場合她不適合來，也就沒帶她。
    秦莉莉聞聞消毒水味，苦笑道“的確，這裏不適合遊客。”
    她上午沒有手術，可以多陪陪父親，腳步也輕快不少。
    見到秦剛後，夏羽鈞有些懵。
    小一年沒見麵，他瘦了不少，頭發也更白了。
    “小鈞啊，坐坐坐。”
    秦剛坐在床上讀著全英文的《簡·愛》，看到他們非常開心。
    夏羽鈞剝開香蕉皮，一邊說自己在學校的經曆，一邊曬期末成績單。
    經過長達半學期的較量，夏羽鈞終於贏下慕柔雪成為全班第一。
    秦莉莉對卷王卷後的稱號感到新奇，也對夏羽鈞的異性緣有些嫉妒。
    淩薇、王馨雨、慕柔雪，還有她不知道的喬琳……
    這小子想當花花公子？
    三人寒暄一番，秦莉莉主動說出夏羽鈞和淩薇關係親密的事，增加一些談資。
    不料，秦剛祝賀夏羽鈞走出早戀陰霾後，她就被父親催著找對象了。
    秦剛擔心自己活不了太久，女兒一個人會很累的。
    夏羽鈞似乎沒聽懂“放心吧，表姐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會讓她……”
    秦莉莉捂住他的嘴“我爸說的是談戀愛！”
    隨後有些悵然若失。
    她的愛慕對象永遠留在了美國，成為異國他鄉上空的一縷孤魂。
    見氣氛有些沉重，夏羽鈞把昨天中午淩薇提的事和他們分享，感歎這世間如此奇妙。他心心念念的女生是淩薇的堂姐妹。
    秦剛笑著說“也許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窗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粘在衣服上的一粒飯粒子，紅的卻是心口上的一顆朱砂痣。”
    秦莉莉眉頭一皺“有沒有一種可能，淩薇就是你的暗戀對象？”
    夏羽鈞顯然不信“我也懷疑過，可她們性格不同啊。”
    “人是會變的，性格也會改。”
    他還在掙紮“就沒有返祖遺傳的可能嗎？”
    秦莉莉心說不愧是文科生“不要拿福爾摩斯套用醫學，你以為返祖遺傳是好事啊。就算她們的母親是雙胞胎，長相雷同的概率也極低。”
    “可她們的眼睛……”
    秦莉莉分析道“如果我沒看錯，她做過激光手術，眼睛有變化很正常。
    所以我認為，她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小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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