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樂瑤聽見這句話後，差點驚呼出聲，她用雙手緊緊捂住嘴，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慧貴妃背靠牆，單腿屈起膝蓋，手懶散的搭在上麵，麵上沒有絲毫懼意，更多的是幸災樂禍。
    君珩見她這副模樣，倏然上前，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厲聲低吼道
    “是你！是你給朕下藥，朕才會。”
    說到這，君珩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
    他猛的將手鬆開，把慧貴妃隨意的甩在地上，背對過去，看都不看一眼。
    “咳咳咳，咳咳。”
    因窒息的痛苦，慧貴妃不停的咳嗽，好半天才緩過來氣。
    可是她依舊不改麵色，繼續戳破他的謊言說道
    “皇上，那藥您並沒有服下不是嗎？”
    慧貴妃精通各種香料，更擅長用香來下毒，神不知鬼不覺。
    可以勾出人內心深處的恐懼，欲望，再加以推動，達到殺人的目的。
    但當初，慧貴妃給君珩的香，無毒無藥，隻是尋常的香料而已。
    可是卻傳來了沈皇後去世的消息，還真是意外之喜。
    君珩並沒有回她的話，而是語氣平靜的警告道
    “管好你的嘴，否則，朕會立刻殺了你。”
    他抬腳，剛想要走出去，卻被慧貴妃再次叫住。
    “還有樂瑤！”
    君珩腳步停頓了一下，並沒有回頭，直接走出了天牢。
    李公公小心翼翼跟在他身旁，垂首恭敬，不敢出聲。
    “傳衛榮來養心殿。”
    聽見這話，李公公身軀一僵，不自覺的開始冒冷汗。
    衛榮是暗夜閣的首領，暗夜閣朝朝代代都隻聽從於當今皇上，做的都是見不得人的暗殺勾當，名副其實的清君側。
    看來，京中又要掀起一陣腥風血雨了。
    衛榮一進到養心殿，跟李公公對視了一眼，便知皇上現在情緒不對，說話便更謹慎了些。
    君珩隻交給了他一件事，那就是跟慧貴妃有密切來往的人，格殺勿論。
    衛榮跟李公公作為君珩的心腹，自是知道那件事至關重要，絕不能公眾於世。
    在用暗器殺害了薑姨娘之後，衛榮暗自慶幸，還好早來了一步，不然一旦被雲千意知道，那後果不堪設想。
    因為雲千意知道就相當於君晏辭知道，這點正是君珩最忌諱的。
    “皇上，時辰不早了，您該歇息了。”
    李公公已經很多年，都沒見君珩這般失魂落魄了。
    他隨著君珩一路從皇子，到登基，這位少年帝王，一步一步是怎麽走過來的，沒有人比李公公的更清楚。
    “去寧嬪那吧。”
    君珩別無他選，畢竟後宮裏的妃子，都被慧貴妃殺死了，宮中四下正忙著修繕，還沒來得及納新人。
    可是一想起寧嬪當年以宮女之身，被自己寵幸後有孕，生產之時又得沈皇後相救，見到她，難免又想起沈清。
    那個一生都驕傲肆意的女子，張揚自由的不像這個世間的人。
    君珩尤記得她說過的那些話，沒想到，她不僅隻是說說，而是真的都做到了。
    “罷了，就在養心殿歇下吧。”
    李公公應聲，立馬吩咐人安排。
    看著君珩的背影蕭條，孤家寡人的帝王感，讓人不忍歎息。
    ——
    次日清晨，太子府。
    孟然早早就來到了府上，特意等候著君晏辭一同來上朝，與往日不同，這位大理寺少卿顯然有些緊張。
    雲千意打著哈欠，靠在君晏辭的身上，十指相扣，跟他一起走了出來。
    “太子殿下，雲小姐。”
    孟然也算是自己人了，雲千意隨意的點點頭，又吩咐玄六多加了副碗筷。
    “先吃飯。”
    君晏辭與孟然一同長大，一眼便能看出來，他心中有事。
    孟然恭敬的鞠了個躬，然後隨他們一起入座。
    “雲小姐，西境那邊的好消息都傳到了京城，您跟太子殿下為了東晉，鎮守蘇城，拯救櫳城之舉，更是傳遍了四國，當真令人佩服。”
    “有了這等實打實的功名，太子殿下的名聲也一度大變，再加上此次救駕及時，京中的文武百官都對殿下感恩戴德。”
    孟然這話倒是不錯，要不是君晏辭閉門謝客，太子府的門檻恐怕都要被踏破了。
    “聽說，朝中不少大臣已經動了別的心思，試探著皇上是否有立太子妃的打算。”
    太子妃？
    雲千意咬了一口豆沙包，原本困意滿滿的眼睛突然睜開，直勾勾的盯著孟然。
    “你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君晏辭可不覺得孟然有這麽閑，專門到太子府來講這些。
    “咳，二皇子謀逆之時，賢王在宮裏寸步不離的護著皇上，近些日子，皇上也對他結黨營私的事，睜一眼閉一眼。”
    帝王講究的是權衡之術，現如今，二皇子已被斬首，朝中不可能讓太子獨大。
    但雲千意也對這位帝王有所疑惑，要說他疼愛君晏辭，但是又立了君瑾桓為七珠親王。
    要說他屬意於君瑾桓，又對外對內事事都向著君晏辭，更是在君晏辭傳出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消息後，還放言，東宮儲君隻會有君晏辭一人。
    “孟然，你到底為何事而來？”
    君晏辭的耐心已經快被磨盡，他一向不喜彎彎繞繞，孟然那副樣子，明顯就是還有其他事。
    孟然歎了口氣，想了想，決定還是說出來。
    “請殿下恕罪，臣想求娶五公主。”
    他緊張的跪在地上，有些忐忑的向君晏辭請示著。
    “你何罪之有？”
    慧貴妃是慧貴妃，五公主是五公主。
    君晏辭跟雲千意在這方麵的想法一樣，父母的錯，不應由子女承擔。
    人都是獨立的個體，既然君樂瑤沒有參與謀逆，又從未做過害人之事，那麽，她母親跟兄長所做的事，便與她這個人無關。
    “多謝殿下，那臣今日就向皇上奏請。”
    孟然的雙膝被君晏辭用掌風一揮，將他扶了起來。
    雲千意見他原本欣喜的臉，忽然又惆悵了起來，好奇的問道
    “可是還有什麽難處？”
    孟然看向雲千意，思索著，都是女子，與其自己在這亂猜，一直碰壁。
    不如說出來，讓雲千意幫忙分析分析，或許能讓君樂瑤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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