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晉看了看陳崢道“陳崢，你去找個地方打電話，第一，叫保衛科帶一批人過來，我有用，第二，打電話給派出所羅勤彪所長，就說我有事請他幫忙。”
    “是，廠長。”陳崢趕緊小跑著去了。
    魏英群問道“陳晉，你想怎麽處理？”
    陳晉沉聲道“秦勇走了，他的父母兄弟既然照顧不好他的妻子兒女，那就我來照顧，這樣的家人不要也罷，也不能讓他們得到好處，就讓他們哪裏來的回哪裏去，頂崗的事情，一個是交給秦勇的妻子，另一個可以交給秦勇的兒子，現在他們暫時不能頂崗也沒關係，崗位給他們留著，工資照常發放，有差額從我工資裏扣。”
    魏英群點頭道“行，我來處理。”
    老人伸出一個大拇指道“你這個年輕人不錯，廠長當得好，仁義。”
    “都是應該的。”陳晉說道。
    這時前麵院子裏的吵鬧聲大了起來，還有幾個人的哭喊聲，陳晉臉色一變，和魏英群立刻衝過穿堂，進了中院。
    隻見院子裏的靈堂前，一個十來歲的男孩正在推搡一個中年男子，嘴裏哭著喊道“你走，不準你趕走我媽媽，你給我走！”
    中年男子朝身後的一個男子喊道“老三，過來幫忙，把這娃拖走。”
    那男子輕笑道“大哥，俊娃兒說的是你，又沒說我，我可是他親叔叔，我不能幹這事。”
    中年男子臉色鐵青道“難道我不是他親大伯？少說廢話，你要是也想要一個頂崗名額，就隻能先把俊娃兒拖走，把老二媳婦趕出去，不然你也別想好過。”
    一個老婦女從房間裏衝出來道“你們就少造點孽吧，俊娃兒沒幾年就能頂崗了，你們不能搶走。”
    中年男子喝道“娘，俊娃兒今年才12，要想頂崗少說還要四五年，這四五年不能白白浪費了啊？亮娃兒已經十七了，也是你的親孫子，讓他先頂崗幹四五年不行嗎？”
    老婦女愣了一下，這中年男子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這四五年可不短，不讓人頂崗那就可惜了，而且誰知道四五年之後，廠子裏還認不認了？要是換一個廠長，不認了怎麽辦？
    男孩大聲道“奶奶，那我媽媽呢？我媽媽怎麽辦？”
    老婦女哭道“俊娃兒，你爸走了，你媽留不住了，家裏養不起他們，懂嗎？”
    男孩哭道“我不懂，我要媽媽，我要妹妹，我不要你們。”
    老婦女哭得很傷心“俊娃兒，你是我們秦家的人，怎麽能不要爺爺奶奶呢？”
    男孩撕心裂肺地哭道“我要我爸，我要我媽，你們都給我走！”
    從房間裏快步走出一個老頭，對著男孩就是一巴掌，用西北口音喝道“孬種，哭哭啼啼像什麽樣子？你爸已經死了，你要想要活下去，就要跟著爺爺奶奶，跟著你媽，你一家人都得餓死，知道嗎？”
    男孩被打倒在地，抬起頭時左臉頰已經紅腫，嘴角流血，大聲道“我不怕，我要和我媽媽在一起。”
    老頭顫抖著，不知道是生氣還是心疼。
    中年男子道“爹，不如讓老三把俊娃兒帶回老家去。”
    叫老三的男子搖頭道“我不，我要留下來頂崗呢。”
    老頭想了想道“我回去，我會把俊娃兒帶回去，你們兩個人每個月寄十塊錢回來，這錢一個是給我和你們娘養老，第二個也是給俊娃兒的補償。”
    老三抱怨道“爹，一個月十塊錢也太多了，我們一家人都靠這工資過活呢。”
    中年男子也說道“是啊，爹，就算我們頂崗了，我問過了，剛進去一個月也不到三十塊錢，每個月寄給你十塊錢太多了。”
    老頭大聲道“這事沒得商量，你們要是不願意，那頂崗的事情也不要想了。”
    此話一出，兩個兒子都很不滿了。
    男孩想要跑回房間裏，但是被中年男子扯住頭發，大聲道“俊娃兒，別亂跑。”
    男孩抓著頭發防止頭皮被扯得太緊，哭著喊道“放開我，放開我……”
    中年男子喊道“老三，你去把你二嫂帶出來吧，聽說機修廠的廠長回來了，我們趕緊去機修廠辦手續吧？”
    老三點了點頭，沒一會兒，老三拉著一個女人的手臂走了出來，後麵還跟著一個哭泣的女孩，女人的腹部隆起，看起來已經懷孕一段時間，至少有四五個月了。
    女人哀求著道“我走，我走，不要打俊娃兒，讓他好好長大。”
    老三點頭道“好，我知道了，二嫂。”
    “媽媽！媽媽！”男孩看到母親被拖出來，生氣地大喊一聲，他狠狠咬在中年男子的手臂上，趁著中年男子吃痛的時候跑了。
    中年男子怒吼道“小兔崽子，你這是找死啊！”
    陳晉他們剛才聽到的正是這些聲音。
    男孩撲入女人懷裏，大聲喊道“媽媽，你不要走，不要走！”
    女人也哭道“俊娃兒，媽媽不走，我們一家人都會死的，媽媽走了，你要好好聽話，好好長大，媽媽會照顧好妹妹的，啊？”
    “我不要，媽媽，我不要，我會照顧好你和妹妹的。”男孩大聲道。
    中年男子走到了男孩身後，正要去抓男孩的頭發，卻感覺眼前一花，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男子擋在了麵前，他吃驚地問道“你是誰？”
    陳晉抬手就是一巴掌扇過去，直接把中年男子給扇的倒在地上，竟然暈過去了，可見他有多氣憤。
    老頭怒道“你是誰？為什麽打我兒子？”
    陳晉怒道“你這個老東西，要不是看你年紀大，我直接一拳打死你，秦勇死了，換來的頂崗資格竟然給了別人，老東西，秦勇也是你的兒子啊？你忍心這樣對他的老婆孩子？你還是人嗎？”
    老頭紅著眼睛怒道“你以為我想啊？我兒子死了，我也心疼，但是這麽好的機會，我必須從整個秦家的好處出發，不然我們一家人還是飯都吃不飽，那他不是白死了？”
    “那他的老婆和女兒呢？他老婆還懷著孩子呢，那也是你們秦家的種，你就這麽狠心不要了？”陳晉喝道。
    老三走過來怒道“小子，你誰啊？憑什麽管我們家的事？”
    陳晉瞪著他怒喝道“我是誰？你們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就敢搶頂崗的名字？啊？”說著他一腳把老三踹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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