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又到了年底，這一年年的，感覺自從上班之後過得特別快了，還沒覺得幹什麽事兒了，這一年過去了，要不就是說，這時間啊，就跟野驢一樣，跑起來就抓不住啊。
    元旦節前的一天，書記把柴明揚叫到辦公室說：“之前你那個機構編製改革的方案你最近又弄了麽？”
    “您不是說暫緩麽？我就還沒顧上看，再加上最近一直在弄我那個學生提前畢業的事兒。還沒顧得上了。”
    “你回去把那個方案在完善完善，醞釀醞釀，等到下個學期開學就準備推吧。”
    “啊？下學期開學？”
    “啊，正好是寒假回來，一年開頭做這個正正好嘛，你還能給他們一些磨合的時間，等到9月份新學期開學就可以比較順利的去迎接新生了啊。”
    “那這個方案您看是，哪個部門主推呢？”
    “你主推啊，還哪個部門，不是你還是我啊。”
    “上次編製改革不就是您麽……”
    “叨叨什麽呢？”
    “沒啥！是不是您來比較合適啊。”
    “你來，就你來吧。”
    柴明揚現在多少有點摸不著頭腦，怎麽這個事兒，這麽大，就讓自己人事處去操辦了。感覺多少有點說不過去啊。而且編製改革不應該是黨口牽頭麽……讓自己來我也不是校黨委成員啊。
    不過柴明揚也不管了，反正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著了，回去之後他把寧副處叫了過來說：“老寧，上麵準備在下學期開學搞機構編製改革了，這個方案你再看看，有沒有可以在完善的地方，然後準備提上去上會。”
    “壓了這麽久怎麽突然就要開始弄了？”
    “我哪知道，剛才大書記找我說這個事兒，問我這方案最近看沒看搞沒搞，一下子給我問住了，不過我覺得咱們之前這個方案做的挺完善的了，反正也擱了這麽久了，看看有沒有什麽新的想法什麽的。還是那句話，沒定論之前什麽風都別撒出去。捂嚴實了。”
    柴明揚現在是越來越明白一句話，防民之口，甚於防川。之前那次機構改革就是提前露出風來，好多人提前做了準備，該調崗的調崗，該懷孕的懷孕。所以真正想動的人沒幾個動的，所以這次，別看柴明揚好早之前就準備搞這個事情了，但是這個事兒因為自己確實事兒多，硬生生拖了快一個學年了，就算你懷孕，三期也都出來了。而且真正準備實施又得好幾個月過去。就這麽抻著，猛的一下子凍結編製，誰也別想跑。
    所以這次柴明揚也直接就和寧副處交代了，你把嘴給我封住了，要是從你這漏出去，那你就得想想你後麵的前途了。
    弄完這些事兒柴明揚一直在忙活自己幾個學生的開題報告了，本來今年自己手裏麵所有的外語類的碩士都要畢業了，思政的今年本來沒畢業的，但是猛地加進來一個。柴明揚整個的節奏還都得重新適應一把。
    “你們這個開題報告我都看了，基本問題不大。按照這個去做就好了。然後牛亮，你要特別注意，因為你是提前畢業，所以你的開題報告肯定是要嚴格審查的，所以你把開題立意這塊再深入一下，研究方向保持這個就可以了。反正你博士肯定也要這個方向了。”
    “然後你們幾個外語的，工作都找了麽？”
    “導兒，我們幾個都參加國考了。”
    “我和航院簽了協議，畢業了就過去當老師去。”
    “還行，航院還能給點麵子。”
    柴明揚給幾個學生說完這些事情之後，看了看日曆。下周又該去部裏麵了。
    “牛亮，下周跟我去趟部裏。”
    “啊？我？”
    “帶你去見識見識，跟我幹一個禮拜。正好你從裏麵能找到一些資料什麽的。先說好，看可以，記錄可以，原件絕對不能帶走。懂？”
    “知道了導兒。”
    柴明揚帶著牛亮到了部裏的時候，你說巧吧……巧的都快上天了，說故意的吧，真的很難不往這方麵想了。
    “陳老……”
    “哎呦，明揚啊。好巧啊。”
    “啊哈哈哈是啊，您怎麽過來了？”
    “我是思政司的特聘顧問，我怎麽不能來了？你還是挺規矩啊，每個月的第二周到這邊來啊。”
    柴明揚心裏想：“您老不就是想來堵我的麽，想來摘果子的。”
    “哎呦，怎麽還帶著牛亮來了？牛亮同學啊。最近論文怎麽樣了？”
    “陳陳陳陳老……”
    “陳老，帶著牛亮過來看一些資料，豐富一下他的論文。”
    “可以啊。這樣，小牛，你下午到1609辦公室來一趟，我有些想法和你聊聊。”
    “好的陳老，我帶他上去。”
    “你來幹啥？回去簽字去。我跟小牛探討的。”
    得，看來自己這個果子可能真的吃不到了。
    “好嘞陳老……聽您的。”
    柴明揚真想給自己一個嘴巴。本來想的是自己不在學校怕馬院那幫人下來截胡就給帶到帝都了，千算萬算沒算到帝都這還一個打埋伏的。而且還是自己親手給送到手邊的。
    “他姥姥的。”柴明揚在辦公室點上一根煙憤憤的自言自語道。
    “主任，咋了這是？”
    “啊，沒事，讓他們來吧。排隊簽字。”
    “年底了，倒是沒什麽了。有一些簽字的我提前放您文件框了，您得空看看就行。”
    “啊，行。我知道了。哎對，陳老來這個事兒你知道麽？”
    “不知道啊。之前陳老來一般都是咱們中心給定的行程，我也不知道他這次為啥突然來了。”
    “可能就是湊巧了吧……”柴明揚要帶牛亮來這個事兒誰也沒說，臨時到了部裏才跟自己中心辦公室說的，給了一個臨時的通行證。
    自己在辦公室坐立不安的待了一天，到了快下班的時候牛亮回來了。手裏還拿著一個筆記本。
    “導兒。我回來了。”
    “怎麽個意思？陳老沒留你吃個飯？”
    “咋的，你覺得老頭子我管不起一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