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你不爭就能護得住朝聖之地？”
    “朝聖之地是什麽樣的情況，你清楚，我也清楚。”
    “天下氣運若有十成，那朝聖之地絕對占據一半。”
    “萬世師的教導，讓人族與朝聖之地都有了一種羈絆。”
    “你知道，我知道，那些人也知道。”
    “所以，要麵臨的事什麽，你比我清楚。”
    夫子緩緩說著，一壺酒已經下肚。
    方遠當然知曉夫子說的是什麽意思，隻是，想要讓他此刻參與其中，他並沒有勇氣。
    那都是活生生的生命，若是能苟活一些，也是好的。
    “夫子，你喝多了。”
    “今天就留在這小院，感受下萬世師留下的氣息。”
    方遠並不打算繼續下去。
    “小子，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其實，你的內心已經有了抉擇不是？”
    “你隻是想要在絕境的時候說出來，這樣，你心裏會好受一些。”
    “殊不知，到了那個時候，山窮水盡之日，你確定你能帶著那麽多人活下去？”
    “萬世師留下傳承，不單單是為了朝聖之地，而是為了所有的人族。”
    “否則，他當時就不會布道天下，把一切都毫無保留的傳出去。”
    夫子突然聲音提高了幾分。
    不得不說，夫子的這一句話，讓方遠心中一顫。
    他確實知曉最終的結果就是大戰，隻是，現在的他做不出這個抉擇。
    “你迷失了本心。”
    “我很好奇，到底是什麽樣的情況，讓你迷失了自己。”
    夫子湊到了方遠的麵前，一臉玩味的盯著方遠。
    再這一刻，方遠隻感覺自己進入了一個黑暗的空間之中。
    四周都是圍繞著夫子的那些話，不斷的重複著。
    “你迷失了本心。”
    “本心。”
    方遠就這麽靜靜的等待著。
    他從不認為自己走錯了，或者是做錯了什麽。
    很久，久到方遠都忘記了時間的流逝。
    驀然，方遠麵前出現了一個人。
    那紅色的血衣，讓方遠一顫。
    “血衣人前輩？”
    方遠下意識的喊了一聲，可很快，那血衣就消失不見。
    緊接著，花紅、沈朝歌等人的身形不斷的出現。
    每當一個人出現，方遠都想到經曆的一切。
    一直到最後的杜奎出現，方遠回顧到了自己所有的一切。
    “一路走來，我從沒有後退過。”
    “如今，為何變得婆婆媽媽？”
    “是因為萬世師的傳承嗎？是因為朝聖之地的責任？”
    方遠自言自語道。
    慢慢的，他的眼神變得清明無比。
    隨著地位越來越高，接觸的事情越來越多，方遠發現，自己居然開始變得害怕了。
    再也沒了之前那種一往無前的魄力，再也沒了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勇氣。
    “萬世師，當時的你也是這樣嗎？”
    “本是天才的你，可成為最為耀眼的存在，卻沒想到，因為傳承，因為所謂的責任，你情願一輩子留在這裏。”
    “隻可惜，我不是你。”
    方遠一字一頓的說著。
    下一秒，黑乎乎的空間碎裂，方遠出現在了小院之中。
    前方的夫子已經睡了過去，手中還拿著一壺桃花釀。
    方遠笑了，拿起桃花釀灌了一口。
    此刻的他，得到了新生。
    確實，隨著時間的推移，他開始變得患得患失。
    隻是看到了自己經曆的一切，方遠再次找回了自己的本心。
    “看來，你已經想清楚了。”
    “那我再問你一次，你可是要參與到萬族爭鋒之中？”
    夫子突然出現在了方遠的身邊，順勢把他手中的桃花釀給接了過去。
    “前輩，身在局中，就算是我不想，那也由不得我。”
    “大爭之世，誰能脫離？”
    方遠回答道。
    “不錯，看來，你總算是明悟了。”
    “既然如此，我書院願意加入朝聖之地。”
    “不管發生什麽，且不會背叛。”
    “這是我要做的第一件事。”
    夫子爽朗的笑了，似乎很滿意方遠的態度。
    “那另外一件事呢？”
    方遠反問道。
    “另外一件事，我現在不能告訴你。”
    “不過，很快你就會知道了。”
    夫子說完，轉身就離開了，沒有一絲絲的猶豫。
    方遠隻是目送著夫子離開，隨後喝光了手中的桃花釀。
    沒多久，穀雪兒就被喊了過來。
    當看到方遠的那一刻，穀雪兒隻感覺有些熟悉，還有一些陌生。
    那種感覺，說不出來。
    “師傅，你？”
    穀雪兒遲疑的看著方遠。
    “怎麽了？”
    “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嗎？”
    方遠好奇道。
    “不，隻是感覺，師傅你的氣息有些變化。”
    “整個人的精氣神都變得有些不一樣了，我難以形容。”
    穀雪兒即使是心理大師，此刻也難以找到一個合適的詞語形容此刻的方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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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是我，從沒有變過。”
    “雪兒，還記得我們來自於哪裏嗎？”
    “雖入了這一方天地，可我們終究是活了下來。”
    “那位說的沒錯，與天鬥，其樂無窮。”
    “與地鬥，其樂無窮。”
    “與人鬥，其樂無窮。”
    方遠笑著道。
    穀雪兒聽著方遠的話，眼中露出了一絲絲的迷茫。
    許久，穀雪兒抬起了頭。
    此刻她，已經與之前完全不同了。
    “師傅， 你說的沒錯。”
    “我們確實著相了，曆經了磨難，害怕失去。”
    “殊不知，我們從沒有擁有過，隻因為我們太弱了。”
    穀雪兒自嘲道。
    “沒錯，正因為經曆了那麽多，我們現在擁有的這些，才變得唯唯諾諾。”
    “我們從沒有擁有過，如何會考慮那些？”
    “大爭之世，卻是我們立足的根本。”
    方遠眼中閃過了一抹冷冽。
    “師傅，什麽時候開始？”
    穀雪兒盯著方遠道。
    “現在就是，書院的夫子找到了我，書院會加入了朝聖之地。”
    “所以，接下來，我們不必考慮那麽多。”
    “你去布置，我要問天盟隻有一個聲音。”
    “而大聯盟那邊，同樣也是如此。”
    “不用客氣了，攘外必先安內。”
    方遠身上的殺意迸發。
    穀雪兒點了點頭，然後離開了。
    方遠則把玩著那一個酒葫蘆，嘴裏嘟囔著：“夫子，一切如你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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