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仙姑聽到這，眼中閃過了一縷寒芒。
    隨後，卻見她的身後，出現了一道虛影。
    方遠看的真切，那是妖帝。
    卻沒想到，這一次胡仙姑居然帶著妖帝殘魂出現在了流動空間內。
    而妖帝的出現，讓那黑鴉道人陷入了一種詭異的靜止之中。
    一時間，四周鴉雀無聲，方遠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妖帝。”
    “妖帝。”
    “沒想到，高高在上的妖帝，居然會變成一縷殘魂。”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黑鴉道人瘋狂大笑起來。
    有不甘，有冷漠，有震驚，有後悔，還有一抹難以言表的喜悅。
    “黑鴉。”
    “當年之事，你可知錯？”
    妖帝緩緩道。
    “錯？”
    “我沒有錯。”
    “若非要讓我有錯，那就隻能說我錯信了你。”
    “你這樣的人， 站在了高處，卻永遠不可能再想到我們這些人。”
    “你別忘記，妖庭是如何來的。”
    “若不是我們的搏殺，你也不可能坐在那個位置。”
    “你高高在上，而我們卻成了你的奴仆，這公平嗎？”
    “我錯在沒有足夠的實力，否則，如何會讓你關在這裏。”
    黑鴉道人瘋狂的咆哮著，所有的怒意在這一刻，全部都宣泄了出來。
    若是眼神能殺人，隻怕妖帝已經被千刀萬剮。
    “你有功，我給了你足夠的身份，成為妖庭的妖將，給了你足夠的權利，讓你掌管一番區域。”
    “可你還是不會舍棄那吃人的癖好，數千萬的生靈，其因果之力有多恐怖你應該知曉。”
    “我把你困在這，隻是為了幫你。”
    “可你卻非但沒有悔改，反而是把一切過錯怪在了本尊身上。”
    “黑鴉，你無救了。”
    妖帝歎了一口氣，緩緩抬手。
    頃刻間，這黑暗的空間之內，出現了無數米粒大小的光亮。
    光亮很是突兀，布滿了四周。
    “無救？”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救贖，包括你。”
    “什麽狗屁的因果，你手上沾染的鮮血會比我少嗎？”
    “本就是屍山血海之中走出，為何要裝那所謂的無辜。”
    “若是連這麽一點生殺大權都沒有，我等追隨你又為了什麽？”
    “隻是想要看到你在上麵嗎？”
    黑鴉冷漠的回答著，他的眼中，那數千萬的生靈根本不算什麽。
    “你已經陷入了魔障之中。”
    “原以為，這些年你能想清楚，卻沒想到你還是如此的執拗。”
    “如此，我隻能送你上路了。”
    “妖庭遭遇了大劫，你的存在，隻會是讓這妖庭變得更加複雜。”
    “不要怪我。”
    妖帝說著，周身湧動著詭異的力量。
    頃刻間，卻見那些光點之內射出了無數的金光，瞬間洞穿了黑鴉道人的身體。
    伴隨而來，是那力量的消散。
    “不用說的那麽冠冕堂皇。”
    “妖庭現在的一切，都是因為你。”
    “若不是你，也不可能會走到這一步。”
    “九天十地，我妖庭本為第一。”
    “可你的假仁慈，讓我等失去了進取的空間。”
    “我會恨你一輩子，若是有來生，我必定會找你尋仇。”
    “不死不休。”
    黑鴉道人一字一頓說著，每一個字都帶著極大的恨意。
    他無懼死亡，隻是無法解決掉眼前的妖帝。
    方遠聽著倆人的對話，一時間也陷入了沉思。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這話沒錯。
    身為妖族，吞噬萬物生靈，這從根本上來說，也不算是什麽過錯。
    畢竟，妖族的晉升，那就代表著鮮血與死亡的出現。
    可妖庭建立，若是沒有秩序，隻怕是一團亂糟。
    站在那妖帝的角度，也沒有任何的過錯。
    可為何事情會變成這樣，方遠一時間陷入了沉思。
    “路不同罷了。”
    淩空突然開口道。
    “路不同？”
    “前輩，這是什麽意思？”
    方遠遲疑道。
    “妖族的晉升，那就是掠奪更多的資源。”
    “生靈也是其中之一，這並沒有什麽不對。”
    “諸如我等修士，不也是也獵取天材地寶，甚至妖獸的妖丹，為自己提升修為。”
    “可以說，這是天道的根本顯現。”
    “黑鴉選擇的依舊是老路，想要提升自己，那就必須有所犧牲。”
    “而那位妖帝，隻怕是站在了更高的位置，得到了更高的給養，他不需要用這種最為原始的方法積累自己的力量。”
    “道不同，不相為謀，這就是分歧的原因。”
    “況且，此刻誰對誰錯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
    “黑鴉有一句話說的好，那就是實力。”
    “他若是擁有絕對的實力，那位妖帝也不能對他怎麽樣。”
    “說白了，拳頭才是硬道理。”
    淩空沉聲道。
    方遠沉默了，淩空雖說的直白，卻也是點明了其中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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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黑鴉擁有者同樣的實力，隻怕妖帝也不會坐在那個位置。
    “弱是原罪，沒有任何的理由。”
    方遠喃喃道。
    而那邊的黑鴉已經放棄了抵抗，他很清楚，隻是一縷殘魂的妖帝，卻也不是他能反抗的。
    無視的光點開始挪動，黑鴉的身軀在一點點的消散。
    “前輩。”
    “還請手下留情。”
    胡仙姑急忙道。
    她可是想要收服黑鴉，卻沒想到過把黑鴉清理掉。
    隻可惜，妖帝並沒有理會胡仙姑，隻是冷漠的看著那邊開始笑容的黑鴉道人。
    “若有來生。”
    “我必殺你。”
    黑鴉道人留下了最後的一句話，身體已經徹底的消散。
    方遠看到，一根黑色的羽毛掉了下來，很慢，很慢。
    “前輩，何故如此？”
    “前輩不是說，要讓我借助黑鴉的力量，從而得到其餘的傳承？”
    “為何會這樣？”
    胡仙姑一臉不解。
    “你收服不了他，若是讓他留在這裏，隻會產生更大的危險。”
    “他的歸屬，是死亡。”
    “此刻，這裏再也沒有任何阻攔你東西，這裏的傳承，你也可以得到。”
    妖帝說完，直接身形一動，就消失不見了。
    方遠看著這一幕，心中不由感慨萬分。
    妖帝終究是妖帝，即使是隻有一縷殘魂，卻也是能鎮壓手下的妖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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