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災難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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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明有些呆滯了,他何曾見過如此陣仗,他的視野投向自己的那張床,好家夥,已經被掀飛砸在牆壁上了,整張床鋪已經扭曲變形,蘇明看著它,好像看到了扭曲變形的自己,如果自己當時還坐在那裏,想必自己的命運好不到哪裏去,甚至也會成為那家夥的陪葬品之一。
    蘇明雙腳有些顫抖,他雖然酷愛冒險,卻也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刺激的一幕,他幾乎下意識的再次掃了一眼對麵的病房,視野所及中,有一位一身血袍,倒在地上抽搐的醫生,他應該是存活下來的人中傷的最重的,他的下半身被一塊巨大的混凝土石板壓住了,渾身有好幾處流血的點,臉色比之死人都要慘白,他已經昏迷過去了,出氣明顯比進氣多了。
    蘇明想要踏步出去,身體卻一直在顫抖,根本不聽自己的使喚,他是第一次如此接近死亡,雖然是別人的死亡,可如果自己沒有相信危機感,如果自己還在房間逗留,如果爆炸威力再大一點,把衛生間牆壁也炸穿?如果自己依舊處於夢中沒有醒過來呢?如果爆炸威力更大一些,把整層樓掀飛?蘇明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自己打上石膏的手,準確的說是看手中的那張紙,被他稱之為深淵碎片的東西,這東西真的能保護自己,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嗎?自己想的是不是太簡單了點。
    感受著身體的顫抖,蘇明心裏清楚,這才是正常的反應,夢境中雖然同樣遭受著一次又一次的要命危險,但那都是反饋,現在才是身體真正應該有的反應。
    蘇明眼睛一閉,一巴掌沒有任何留手的打在自己臉上,劇烈的疼痛讓他很快從恐懼中轉移了出來,他的眼睛重新睜開,他的嘴角露出了 一絲血液,那是他咬舌頭刺激自己的的代價,現在他終於回到了原本的狀態,蘇明看向那已經快沒氣的醫生,又看了一眼已經蒙了的其他人,他迅速踩著腥臭的血液從被炸開的洞口跑了過去。
    他跑到那醫生邊上,用手探了探他的鼻子,確定他隻是短暫休克而已,他四處張望了一下,看到了一位輕傷的士兵,對他大吼道,“你滾過來搭把手,快!他要沒命了!還有輕傷的醫生嗎?醫生!這裏有重傷患者,失血性休克!”
    那士兵被蘇明吼住後,馬上回過神,他看向蘇明,那個在努力在努力的用一隻手抬起一塊巨大的混凝土石板的身影深深的刺痛著他的心,他的身體也在顫抖,但身為一位軍人,保護人民生命財產是他的己任,然而,此時卻被一位傷患無聲的教育了,心裏暗罵了自己一聲後,跑到蘇明邊上想要搭把手。
    蘇明看他毛毛躁躁的就想把醫生身上的石板橫向挪開,趕緊吼道,“別亂動,往上!你想他死快點嗎?聽我口號,一二三!起!”
    混凝土被一點點的抬起,這是一位幸運的醫生,他的下半身雖然不停的往外噴血,但好歹也算是完整,這裏是醫院,可以及時的進行救治,沒準他下半身還能用。
    醫生被救走後,蘇明迅速轉為指揮,這裏是醫院,這裏不缺醫生,但這裏缺指揮,所有都亂糟糟,隻會造成更多的二次傷害,而他在常年的冒險活動下積累了許多的自救和救人的經驗,在這個時候,他做的甚至比一些姍姍來遲的醫生都要專業。
    同樣,隨著蘇明一開始的吼聲,恐慌被硬生生的壓了下去,周圍的輕傷,臨時趕來的護士醫生也迅速加入過來,醫生們也急急忙忙的推著推車衝向這邊。
    “你別走那裏?繞過來……那個人先搬走,來兩個人,把這兩具屍體分開,下麵有人……別t在這裏治,拉走,都拉走,這裏地板承重柱也受損,隨時可能會塌陷……那邊那個,放棄,他隻剩下神經抽搐了……輕傷就別他們喊,自己滾!”
    也得虧大家都被炸懵了,加上蘇明第一時間就接手了指揮權,否則現場一位身著病服的病人指揮一群醫生,這怎麽想,怎麽不對勁,當然了,此時此刻,蘇明展現的指揮才能也足夠讓所有人信服,他算到了所有二次危機,他對每一個可以救治的人進行人手安排,甚至不斷趕來的醫生護士,都第一時間被他分配好了任務,他的冷靜甚至讓那些趕來的醫生趕到了沉重的壓力。
    當然在度過最開始的手忙腳亂後,蘇明也終於可以分一些精力去觀察四周了,這裏的家具已經都成碎塊了,可以想象當時的自爆是多麽的恐怖。
    還有那之前被蘇明忽略,現在放鬆下來才感受到的血腥味,人類血液的血腥味竟然無法掩蓋那股令人作嘔的魚腥味。
    是因為炸的太散,而讓這股魚腥味徹底揮發出來了?
    蘇明想到了自己在夢境中的島嶼上,貌似是有這種自爆的死法的,那時候的氣味,蘇明都烙印在腦海裏,所以蘇明百分之一百確定人類血液的炸開的氣味不會有如此明顯,而就在前些日子,他可是自己洞穿自己手掌的男人,那個時候他也在現實的切身去聞過超凡狀態下的人類血味兒,也沒有太大的區別,相比於現在他因為救人,而沾染上衣服的這些血液,這些血太腥了,像是被人用魚血直接潑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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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明回憶了一下自己在海鮮批發市場裏聞到的氣味,再對比一下現在,果然,太像了,閉上眼睛,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裏是殺魚現場,所以,魚人如今看來,這就是海鮮成精了。
    對此,蘇明臉上沒有多餘表情的流露,瞳孔卻是狠狠的一縮,剛才自爆的家夥是魚人?不,應該是人類,回想一下之前承接血脈,血脈末端,所以,來的是人,但具備魚人血脈,他轉化為了魚人,不他具有魚人的特有的記憶,所以,不是轉化,而是直接占據了身體,根據所謂血脈末端說法,這說明被占據的人不少,而他是最後一個。
    最後一個,這些霓虹人是怎麽確定他是最後一個的?而且自爆手段,為何非得現在才炸,是因為侵蝕人類血脈需要時間?對,從對話中不難發現,大河向內是魚奸,從他的眼睛可以知道,他也是魚人血脈,但他並沒有成為魚人,除了有魚人特點,其他一切正常……除了身體不好,目測大河向內身體不好,也與抵抗魚人血脈侵蝕相關。
    但蘇明很快嗅出了一絲不同尋常,當然,思考歸思考,蘇明的指揮卻一直在進行,一切都井井有條,這是同樣是夢境中鍛煉出來的,夢境中做不到一心多用,且麵麵俱到,結果就注定大晚上被自己的慘狀嚇醒。
    而就在這時,蘇明的目光掃視全場,他的視線看向那些跑動的醫生和護士,以及自己最早叫的那位士兵,不是他,他眼中的恐懼做不得假……不對,是他,血脈侵蝕需要時間,這意味著在侵蝕前,他依舊是人類,甚至這種侵蝕是可以潛伏的。
    蘇明心中迅速敲定計劃,他再次掃視了一下現場,然後快步翻過一堆碎石,走到一位受傷醫生的身邊,這位醫生看起來僅僅隻是輕傷,但蘇明用手按了按後,他臉色瞬間一變,指著士兵大聲吼道,“你,拿止疼藥和鎮定劑給我,鎮定劑要大劑量的。”
    而這位醫生剛開始有些莫名,但下一秒便感覺到蘇明按壓的位置傳來劇痛,這股疼痛讓他一個快奔四的男人,直接喊了出來。
    蘇明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甚至在在指揮完士兵後,就開始如之前那般指揮其他人工作,繼續對他們下達簡單而又直接的命令。
    士兵不疑有他,從一位送藥的護士手中,找到一瓶止疼藥和兩管鎮定劑後,小跑的跨過重重碎石抵達蘇明身邊,蘇明先是給醫生喂下止疼藥,然後拿起兩管鎮定劑,猝不及防的全部紮在了士兵的身上,事發及其突然,這位士兵甚至沒有躲避的動作,當他意識到的時候,蘇明已經把兩根鎮定劑按下了一半多。
    由於事發太過突然,甚至於許多人都沒有注意到這邊的事情,而兩管鎮定劑下去,這位士兵哪怕有想要的反應,也來不及了,士兵就這麽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哪怕倒下去之前,他看向蘇明的眼神都透露著疑惑,他不理解。
    蘇明目光冰冷的看著他,口中冰冷的繼續向其他人吩咐,“來兩個懂事的,之前爆炸的什麽待遇,他什麽待遇,他才是真正的血脈末端!”
    聽到這話,兩個原本正在抬病人的護士突然抬起了頭,她們詫異的看向蘇明,又看向胳膊上還插著針筒的士兵,它們竟然直接把正在搬的這位輕傷患者倒在了地上,提著擔架就往蘇明這兒跑,順路又拿了兩根鎮定劑。
    “您這樣大張旗鼓的說,真的好嗎?哎,算了算了,華夏有一句古話,虱多不癢,債多不愁,也是善後組的工作。”
    她們是萬萬沒想到,自己這已經失敗的任務,還是以這種災難結尾,他們甚至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裏的超凡信息泄露,隻能等上頭安排,她們甚至最壞的猜測,會有切腹自盡的危機,隻不過萬萬沒想到,竟然還有轉機,至於蘇明說的話到底真假,這兩位護士第一時間竟然都選擇相信,畢竟蘇明短時間的領導才華已經奠定了自己的威信。
    就在兩人把士兵抬上擔架,準備離開時,蘇明突然用僅有的一隻手按住士兵,讓兩個護士一個趔趄,差點沒有站穩。
    “後麵,跟換著配方下麻醉劑,鎮定劑,每種藥效時間默認縮短一半,還有,我建議今天之內,完成換血,如果你們要選擇喚醒那個自爆的家夥,問那個什麽核心,我建議你們下毒,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麽。”
    兩個護士麵麵相覷,這是個狠人啊!這是完全不把這個人當人了,要知道,現在,這個士兵至少還是個人類呢!這麽狠!
    當然,蘇明心裏也在吐槽,又不是自己同胞,還是個鷹派的,死不死和自己有什麽關係。
    對兩個護士說完,蘇明低頭看向還瞪著眼睛的士兵,他的目光漠然,沒有任何情緒泄露,他伸出僅有的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臉頰。
    “我不知道你聽不聽得到,你惹到我了,現在的你應該是可以獨立思考的,我知道你想著的那位所謂偉大存在能夠複活你,我可以告訴你,祂可以,你的母神,祂也可以,但你的父神不行,你們應該知道,真正孕育你們的是你們的母神,但這個母神是你們一廂情願的,至於那位偉大的存在,他又有什麽理由複活你?”
    蘇明這話的信息,來自於黑屋中傳來的那句,幫我幫你,如果祂真是這些魚人的母神,又何必求助自己,至於那個克蘇魯,祂還在自己夢境裏關著呢,至於為啥他父神不行,那純猜,信仰這玩意兒也就那樣,能當唯一神當唯一神,既然分了父神母神,那孕育的事兒可定和父神沒什麽關係,蘇明也不管自己猜的對不對,先說了再說,畢竟自己現在也不過是種下懷疑的種子,這種子在之後下毒,就會迅速生根發芽。
    當然,真正讓蘇明確定出言幫助,除了出氣外,更多的是這魚人剛才喊得那句話,“偉大的克蘇魯啊!我願將一切奉獻給您”!克蘇魯,多麽熟悉的名字,自己的手異變的時候也是這麽叫的,但凡和祂有關係的,基本不會有好下場,全屍都難,但自己確實已經與祂有了一定聯係,所以,他準備試探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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