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讓我們來，也許就是要對這件事做出指示。”
    蘭德一邊按下大門開關一邊說著。
    “進去就知道了。”
    凱恩斯整理了一下衣領，略微挺了挺腰身，讓自己的狀態看起來更好一些。
    沉重的大門緩緩開啟，未知的深處一片黑暗。
    凱恩斯邁入門內，四周突然亮起火光，微小的火焰在燭台內閃耀，驅散了黑暗。
    這是一座空曠的大廳，除了擺放在正中間的巨大石質浮雕之外，空無一物。
    那浮雕上描繪著天使被信徒簇擁的景象，整塊浮雕近十米長，似乎是從其他地方切割下來移動到此。
    凱恩斯來到浮雕前，神情恭敬地開口：“您謙卑的同行者聽召而來。”
    石質浮雕上的景象突然開始移動，天使的羽翼緩緩舒展，信徒誠惶誠恐地擁上去，整個畫麵仿佛在瞬間被賦予了生命，空靈的頌歌自畫中躍出。
    天使緩緩睜開眼，映出一對暗金色的豎瞳。
    “你又年輕了些，凱恩斯。”
    它的石頭嗓子裏發出一聲空靈又莊嚴的低沉聲音。
    凱恩斯略微欠身微笑著回應：“托您的福，以太的滋養讓我恢複了健康。”
    天使笑了笑，一邊撫摸著自己的羽翼一邊說道：“你應該猜到了吧，這次叫你來是為了大夏的事。”
    凱恩斯恭敬地說道：“我們打算假意答應歐洲的要求，以此鼓動他們投入重兵跟亞洲決戰，而聯盟則繼續觀望，等待更好的時機入場，不知道您是否有指示？”
    “你的想法很好，符合聯盟的利益。”
    天使震動了一下翅膀，一根石質羽毛緩緩飄落，纖毫畢現栩栩如生，仿佛這座浮雕裏真的藏有一個真實的世界一般。
    “但現在情況變了，我們需要給另一位同行者提供一點……”天使撚起那根脫落的羽毛朝著凱恩斯拋出，“小小的幫助。”
    灰白色的石質羽毛飛出浮雕，瞬間變成真正的白色羽毛，凱恩斯伸手接住，感受著在其中奔湧的神力。
    凱恩斯合攏掌心握住來自神明的贈予，低聲問道：“您指的是那個林楓嗎，我們該做些什麽？”
    “出兵大夏，給那位死而複生的人王添點麻煩，免得他騰出手來會威脅到我們的夥伴。”
    “領路者，我不明白，他有帝君庇護，為什麽還需要聯盟為他爭取時間？”
    天使輕笑地咕噥了一聲：“嗬～帝君？”
    浮雕內的生機開始褪去，信徒的神情緩緩變得僵硬而空洞，神性的光輝在天使的身上消散，它在重新變成死物之前朝著凱恩斯說道：“紅王是敵人，至尊也是，不能讓至尊掌控大夏重現山海之地的景象，我們要做的是製衡，這才是真正符合聯盟利益的選擇。”
    浮雕恢複平靜，四周的燭火開始逐漸熄滅，凱恩斯和從頭到尾都沒說過話的蘭德走出大廳，關閉了大門。
    “議長，我們真的要出兵嗎？”蘭德有些鬱悶地詢問道。
    凱恩斯撫摸著剛剛得到的羽毛，微笑著說道：“難道你想違背領路者的神諭？”
    “但現在就發起真正的進攻的話，聯盟的壓力會很大，也不符合我們一直以來的計劃。”
    “嗬嗬～”凱恩斯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領路者說的是給至尊製造些麻煩，讓他騰不出手來對付林楓，又不是真讓我們踏進歐亞大陸的泥潭裏去。”
    蘭德挑了挑眉，臉上也露出了微笑：“我明白了，我這就去召開軍事會議。”
    ……
    五馬山。
    林楓坐在彈簧老舊到嘎吱亂響的沙發上靜靜抽著煙，他似乎在思考著什麽重要的事，以至於煙灰落在了褲腿上都沒注意到。
    許久後，他將早就燒完的煙頭按進煙灰缸，取出誓書給曹萱發出了一條消息。
    “請陳守義出麵幫我約見軍政派的主要人物，對孟昌義不滿的高層，以及那些握有大量資源，有心報國的有誌之士，我會親自去楚庭向他們陳述利害關係。”
    曹萱的回應立刻傳來：“老陳要怎麽說服他們相信你不會借機對付他們？”
    “我客客氣氣地請他們去楚庭坐下來商量，而不是直接登門拜訪，這已經能說明我的誠意了。”
    “我明白了，我會盡力幫你促成這件事。”
    收起誓書，林楓朝門外喊道：“白龍。”
    “村長，什麽吩咐？”
    “叫老李過來見我，再約一下電站負責人和總工趙春水，讓他們中午和我一起吃飯。”
    “是。”
    四眼老李很快來到辦公室，林楓把他做好的財政計劃丟在桌上說道：“小九九太多，不夠真誠。”
    “村長，哪裏不滿意，還請明示。”
    “不滿意的多了去了，比如這裏，你搞一個三級部門以上可以財政部分自留像什麽話，人家看了不得覺得是有人要搞自己的小金庫嗎？還有這裏，你為什麽把裏麵的門道搞這麽複雜，難民看得懂嗎……”
    林楓連挑幾處毛病，老李滿臉為難地說道：“村長，有些職能部門手裏不能沒錢的啊，不然做事不方便。”
    “方便那些臭小子拿公款給自己加暖氣是吧，給我改，取消掉這部分權限，所有資源統一由一級部門統籌，沒錢了就打條子上來。”
    老李一臉苦相，弱弱地說道：“總要給他們留一點經費的，不然會影響工作效率，很多工作沒辦法開展。”
    “你別跟我說這些道理，這些事清楚得很，我現在要的不是正確，我是要民眾滿意，就算知道是錯的也得給我硬著頭皮上，影響效率那就多招人，反正外麵大把人願意不要工資白給我們幹活。”
    “村長，你這麽哄他們不行的啊，不能為了民眾一時開心就亂來啊。”
    “我不管這些！”林楓腦袋搖成撥浪鼓，“哄也好騙也好，飲鴆止渴也好，村裏垮了也好，老子現在隻要民眾看了立馬喜笑顏開就行，反正打不贏的話兵團就一定會垮，不差多壓幾把稻草。他們開心了，才會死心塌地幫我打孟昌義，至於以後怎麽樣，以後再說，隻要整死了孟昌義，我們有的是時間來改正錯誤。”
    “可是……”
    “沒有可是，趕緊去改，改完再總結成大白話，我要發給民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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