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河。
    拿下了258號基地的金陵部隊正在做著臨時修整，為裝甲車補充燃料，重新裝配彈藥，更換受損的武器裝備，也讓神經緊繃了一夜的士兵得到休息時間。
    但留給他們的休息時間並不多，半個小時後他們將要重新出發，繼續朝東南方向進攻。
    東海已經近在咫尺，舊宮要的就是畢其功於一役，以雷霆之勢掃平兵團這個心腹大患。
    負責主攻方向的那位旅長一手拿著行軍糧狼吞虎咽，一手握著通訊器聽著來自下屬的匯報。
    一切都在按照計劃中運轉，沒有任何紕漏，這讓他非常滿意。
    三兩口吃掉行軍糧，猛灌兩口熱湯，他長長吐了一口氣，舒服地打了個飽嗝後拿袖子一抹嘴巴上的油花，站起來朝眾人說道：“趕緊吃完，準備開拔。”
    “是。”
    他剛想出去透口氣，一名通訊兵突然急匆匆跑過來遞上通訊器。
    “報告，總部來電！”
    旅長立刻伸手接過通訊器：“請講！”
    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麽，聽得他眉頭狂皺。
    “司令，為什麽要臨時改變計劃？”
    屋內眾人全都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有些疑惑又有些緊張地看著正在通話的上級。
    “是，我明白了，我會按照總參的命令行事。”
    掛斷了通訊，這名旅長臉上的憤怒再也藏不住，用力踢了一腳邊上的凳子，大罵道：“幹！主攻是我們打的，馬上就要進東海了，立功的機會就在眼前，現在白白送給別人！”
    “旅長，什麽情況？”
    他神情煩躁地摸出煙，憤憤道：“總參收到密報，叛軍組建了一支突擊部隊，今晚林楓很可能親自帶隊襲擊常河奪回258，上麵改變了作戰計劃，讓我們停止進攻轉為原地駐防，防止被林楓抄後路！”
    “啊？怎麽會這樣？”
    “難道就因為他要襲擊258就放棄進攻東海？”
    旅長抽了口煙，臉色黑成鍋底：“說到這個就來氣，上麵改讓81旅順海路南下發起進攻，我們策應，這下又讓他們撿便宜了！”
    “81旅？他們還在後麵，等他們動手豈不是明天去了！”
    “總參怎麽想的啊，現在就應該一鼓作氣直接打進東海，拖到明天白白多給了叛軍一天準備的時間。”
    “不用明天，他們今晚就能抵達東海。”旅長搖了搖頭，無奈道，“最好的進攻路線當然是我們這裏，但是空六師行動失敗，林楓已經回到了東海，現在又要對常河反攻，總參覺得我們再按原計劃行軍風險太高，轉變進攻方向會更加穩妥。”
    “唉，這麽好的局勢白白浪費了！”
    “真他娘倒黴，天大的軍功白送給81旅！”
    “行了，都別抱怨了！通知下去，停止開拔，就地防禦！”
    ……
    五馬山。
    關海山提著飯盒來到林楓麵前，有些欣喜地說道：“最新線報，常河的敵人開始布置工事，有原地駐守的跡象，看來是改變了計劃，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進攻了。”
    “好。”林楓點了點頭，“看來是收到了我們的消息，看到局勢大好就想求穩了。”
    關海山嘿嘿一笑，“他們估計也沒想到我們搞這麽多動靜除了想試探一下內鬼，還有一個目的就是嚇唬他們，拖延時間給部隊爭取布防時間而已，這個計中計妙得很。”
    “也就拖幾個小時而已，進攻258的是主力，他們停止前進也會有其他部隊補上，孟昌易不會願意拖太久的，我估計快的話今晚，最遲明早，下一波攻勢還是會展開。”
    “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他們精心策劃這麽久，我們卻是一點準備都沒有，太吃虧了！現在能拖他們幾個小時都是賺的，這樣北邊的部隊就能喘口氣了。”
    “呐，給你帶了午飯。”關海山放下手裏的飯盒，繼續說道：“敵人上了當，那說明老龐是清白的，要不要我跟他把情況講清楚？”
    林楓伸手打開飯盒，也沒去看什麽菜色直接開吃，“你現在給我好好想想，還有誰有可能知道我們用澳洲的假情報忽悠洋鬼子？”
    關海山抱起胳膊思索了一會兒，說道：“除了咱們三個，最有可能泄密的就是曹萱那邊，她可能跟她家裏人還有陳守義那邊提過這件事……”
    “不用考慮她們，我跟她核實過這件事，而且就算是她那邊的人漏了風聲，他們的人也不會知道我們內部的具體調動，直接排除掉。”
    “這倒也是。”關海山點了點頭，“麥斯很可能猜出來了，不過他應該不會同時出賣我們和白宮，這不符合他的利益訴求，而且他也沒有機會知道我們內部的軍事機密。再然後嘛，老於和老魏知道，我手下軍情部的阿文也知道，參謀部還有一個人也知道，還有機要秘書……”
    關海山一個個數下去，林楓搖了搖頭：“那我沒想漏，還是這些人，你覺得誰的嫌疑大？”
    關海山臉色犯難：“整個事的源頭就是我們製造假情報騙洋鬼子，結果被至尊抓住機會瞞天過海完成了戰爭準備，那內鬼就必須要知道假情報的事，才能讓京都將計就計反過來利用我們誤以為京都也被騙了的心態。然後還得是掌握了我們內部大量軍事機密的人，這必然是高層，並且還參與了戰鬥指揮或者知曉指揮動向。符合這麽多條件的，就隻有這麽一點人啊，我想來想去，誰都不可能叛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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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楓一丟筷子，眼神陰冷了幾分：“我也是想來想去都覺得他們不可能叛變，但事實就擺在眼前，一定有人做了鬼。現在你排除掉個人情感私人關係，一個個往下捋！你來分析，我來聽，看看有沒有錯漏。”
    “好吧，我們重新梳理一次。”
    關海山在林楓麵前坐下，拿出紙筆，寫下了第一個名字：龐建軍。
    “老龐通過了測試，可是直接排除。”關海山繼續書寫，這次寫了曹萱，但很快直接劃掉，“她也不可能，否則以她的實力根本不需要這麽麻煩，直接宰了我們就行了。”
    第三個名字，他寫了自己，但這次沒吭聲，而是抬頭看向了林楓。
    林楓擺了擺手，關海山才繼續寫。
    “老於，不可能，老魏，應該也不可能……”
    林楓抬手打斷他：“叫你排除私人關係個人情感，你一個個都給我跳過是吧？”
    “這……這確實不可能嘛。”關海山有點委屈，“你是老於的女婿，他又跟北邊是死仇，怎麽可能叛變。老魏是他的把兄弟，老婆孩子還一堆親戚在山裏，不敢冒這麽大風險的，我覺得老魏也不是那種人。”
    林楓這次沒有說話，而是垂下目光靜靜看著紙上那些名字。
    “我感覺好像忘了什麽事，很重要的事……我的錨被動搖了，我一定是忘了什麽東西，就像之前那樣。”
    關海山臉色瞬間大變，猛然站起。
    “你最近好像都沒寫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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