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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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楊三終於想通了。合歡老人已經離世,而他犧牲自己千年性命的唯一期望就是要楊三活下去。如果楊三再如此頹廢不振,不能闖出一條生路的話,那合歡老人的犧牲就真的是白白浪費了。活下去,這是楊三現在唯一的選擇,也是他自己和合歡老人的期望。
    然而,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楊三現在所麵臨的困境比他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艱難。他必須想盡一切辦法生存下去,不僅僅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完成合歡老人的遺願。
    身處森然白骨之中,四周充滿冰冷的死寂氣息,而那隻剛剛吞噬了合歡老人的巨龍正冷漠地凝視著楊三,仿佛預示著即將噴出的龍息。楊三努力回想合歡老人臨終前的遺言,試圖從中尋找線索。他記得老人提到了這隻變態的龍將這裏的人都視為兒子般撫養,用龍息灌溉他們,卻反而將他們置於死地。
    龍息,成為了這個謎團的關鍵。楊三仿佛能看到巨龍口中孕育的一團綠色霧氣。那綠色的龍息,一半代表著生命,一半預示著分離。在經曆了分離的痛苦後,現在的龍息將成為奪走他生命的致命武器。然而,龍息所蘊含的意義遠超過楊三所了解的。
    傳說中,龍族是一種充滿生命力的種族,與人類截然不同。它們依靠龍息來撫育後代、傳承力量。真正的龍息不僅僅是一口氣息,它本身便是一種具有自生自滅力量的生命體。對於幼龍而言,獲得父輩的龍息比脫胎換骨還要痛苦,但經過洗髓換骨後,它們的力量將增強幾十倍。
    其他生命體如果能夠在機緣巧合下獲得龍息的滋養,並且成功吸收力量而不致於死亡,那麽這種生命便有可能蛻變成龍,獲得無法企及的力量。遠古傳說中,魚躍龍門脫胎為龍,便是龍息滋養與變化的結果。然而,這種情況極為稀少,幾十萬年都難得一見。因為龍族的龍息中,蘊含了強大的力量與奧秘,非一般生物所能承受。
    這份力量無比強大,即使是幼龍也難以承受,更不用說其他弱小的種族了。在曆史的長河中,無數生物曾被龍息噴吐,但真正存活下來並蛻變為巨大能量體的卻寥寥無幾。
    現在,楊三正麵臨這樣的局麵。盡管他並不了解那些古老傳說的內幕,但他明顯感覺到自己正處於生死邊緣。隻要巨龍輕輕一吐,他的生命就會瞬間結束。
    “我不能死!”楊三瞪大了眼睛,雙腳在地上亂踹,卻隻踹起一陣白骨形成的骨灰,使得這裏更加絕望和陰森。
    巨龍並不在意楊三的掙紮,綠色的龍息很快便伴隨著一種古怪的感覺噴射而出。楊三無處可逃,他的幻影身法此刻如同被黑夜籠罩,無法找到逃脫的路線。
    他清楚自己的實力與龍族相比微不足道,出手也隻是徒增笑料,抹殺掉一點人族的尊嚴而已。然而,楊三並不願意就這樣死去,他有著堅定的信念和勇氣,這一切都源自對合歡老人的信任。
    老人幾千年的修煉和犧牲,隻為換取楊三最需要的東西——龍息丹。這是一粒開天辟地、前所未有的丹藥,陰陽雙修派的絕世之作。
    因此,楊三選擇了等待,靜靜地等待。即使綠色的龍息真的降臨,他也沒有絲毫退縮。但等待的結果卻是失望,龍息丹並沒有如期出現。
    一大團綠色的龍息當頭罩下,合歡老人付出生命代價想要換來的龍息丹卻並沒有出現。或許,龍息丹太過珍貴,古往今來,能與之相遇都需要莫大的緣分。
    傳說中,那神秘的物品僅在一次未知真假的敘述中露麵,卻又被人輕易丟棄。如今,合歡老人想要複製出一顆,何其難也。更別提那位老者,據說已被紅龍一族完全吞噬,生死未卜,哪有餘力去救楊三呢?
    在這念頭一閃而過的瞬間,楊三明白了許多。他並非愚蠢之人,不會盲目等待不可能的結果。然而,此刻四周被龍的黑暗氣息籠罩,任何反抗都隻會加速他的死亡。
    “冷靜!”楊三伸出手,以慣常的語氣對龍大吼。但回應他的隻是兩道冷漠的目光。紅龍一族無法理解楊三的語言,兩種意識層次相差太遠的生物,溝通仿佛天方夜譚。世界上許多殺戮,便是由這種無法溝通造成的。
    楊三那天下無敵的油腔滑調此刻失效了,而紅龍一族的龍息並未因他的心情惡劣而有所停頓,依舊以那獨特的方式降臨。
    要說明的是,龍息並非氣體,沒有漂浮感,反而更像一種黏稠的液體。如果不是親眼看到紅龍張大嘴巴吐出,恐怕會讓人誤以為這條紅龍是在感冒流鼻涕。然而,這並未使情況變得更好。楊三看著從天而降的綠色液狀物,惡心地大喊“全家死光光的臭龍,你反胃也別吐我身上啊。”
    然而,楊三並不知道,曾經有多少生物寧願冒著必死的危險,也想被龍息噴上。盡管生還的機會渺茫,但一旦能夠幸存下來,便會脫胎換骨,擁有與龍相當的力量。
    那團龍息,如同一口濃痰般,啪唧一聲正落在楊三的頭上,灑得他全身都是。隨之而來的是龍穴中的黑夜突變,一股濃重而悠遠的綠色光芒猛然綻放,將楊三整個身體緊緊包裹。他試圖開口,卻發現……
    楊三已經痛得說不出話來。劇痛,讓人寧願死去的劇痛,從他的頭頂傳來,迅速蔓延至全身。這種痛苦與楊三以往所經曆的截然不同。他曾多次戰鬥,受傷是家常便飯,但那些傷口隻是皮囊的外傷,痛苦在受傷時並不明顯。
    然而,此刻的楊三卻清晰地感受到,甚至聽到自己的皮膚和肌肉被龍息從骨骼上撕扯下來的聲音。他的每一根神經都仿佛在經受著幾十級的疼痛。有人曾說,被人用劍刺中心髒隻是五級的痛苦,而楊三此刻所承受的,卻是十倍於劍傷的痛感。
    更令人難以忍受的是時間。這痛苦似乎永無止境,龍息以不緊不慢的速度,一點點地將楊三的骨骼、神經、血液、肌肉分離。他就像是一個暴露在沙漠中的囚犯,感受著陽光凶殘地射傷自己,生命在一點一滴地流逝。他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地等待,甚至期盼死亡能早一點到來。
    然而,濃稠的龍息要流經楊三的全身,奪走他的生命,究竟需要多久?紅龍一族感覺到楊三意誌消沉,對它來說,楊三顯然不是能夠承受龍息的生命體。於是,紅龍收起翅膀,準備孤單地蟄伏回龍穴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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