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鬼刀王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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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彪悍的家夥之所以喜歡聚集於此,原因全在於酒館的掌櫃——一個比他們還要彪悍百倍的人物。掌櫃人稱鬼刀王奎,是冒險者圈子中公認的第一高手。在冒險者和獵手這種腦袋掛在褲腰帶上的職業裏,能活著退休已屬不易,而鬼刀王奎不僅自己安然無恙,連他的冒險者團隊也完整存活下來。

    更令人敬畏的是,當鬼刀傭兵團馳騁東部時,他們已是這片土地上最強大的隊伍,幾乎掌控了大半靈獸的供應和交易。這一紀錄至今無人打破。退休後,王奎選擇在東部定居,並開設了這家酒館。每晚,留守大本營的傭兵和冒險者老大們便聚集於此。

    這些粗魯的家夥若在其他地方相遇,恐怕早已大打出手。但在鬼刀王奎的眼皮底下,他們隻敢互相辱罵幾句,一旦被老王奎瞄上一眼,便會立刻變得乖巧無比。雖然這位獨眼老頭子已經退休,但他的鬼刀技藝卻絲毫未減,甚至有人傳言,老王奎在退休後已經達到了聖域的境界。

    這樣的傳聞讓冒險者們望而生畏,即使他們膽子再大,也不敢輕易招惹一位聖域高手。老王奎坐在櫃台後麵,靜靜地看著周圍喝酒喧嘩的冒險者頭領們,眉頭卻微微皺起。最近的日子可真是不太平靜。盡管帝都的血色之夜尚未波及此地,但統領整個東部外域的星靈共和邦已迅速做出了反應。

    大量的帝國士兵進駐了野人大陸,並四處張貼告示,不斷傳播著有關某個神秘人物的消息。

    東部這段時間變得相對安靜,但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老獵手,王奎總覺得這更像是黎明前的黑暗。他心中總有些不安,仿佛能感覺到星河深處正醞釀著某種不可知的風暴。

    這樣的日子,讓人不由得提高警惕,期待著早日揭開這神秘的序幕,看清真相。

    一名破衣爛衫的流浪者踏入了酒館,霎時間,原本喧囂的酒館瞬間安靜了下來,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至少有四十多雙眼睛齊刷刷地聚焦在這個陌生的身影上。

    這酒館裏,可真是臥虎藏龍,即便是最不起眼的客人,那也得是冒險者排行榜上的佼佼者。但這流浪者,一頭長發雜亂無章,衣物殘破不堪,上麵還布滿了燒焦的痕跡,顯然並非某個裝備精良的冒險團隊成員。

    然而,這位流浪者卻仿佛置身於自己的世界,對外界的目光視若無睹,自顧自地走到一張空桌旁,麵無表情地吐出兩個字:“酒。”

    “好嘞!”櫃台後的老王奎應了一聲,隨即倒出一杯黑啤。他手腕輕輕一抖,那碩大的木杯竟如流星般向流浪者飛去。

    “哇!”旁邊有眼光犀利的人忍不住驚呼出聲。老王奎這手功夫真是寶刀不老,隨手一推,酒杯上竟蘊含了如此強大的力量。若是他此刻再出山,恐怕單憑手勁就能輕鬆撕碎幾頭怪獸,連那傳說中的鬼刀都不用出鞘。

    老王奎此舉,顯然是想給這位流浪者一個下馬威。這也是酒吧裏不成文的規矩,新來的客人總得嚐嚐老王奎的這招的厲害,畢竟這裏匯聚的都是名聲在外的高手,可不是誰都能隨便混進來的。要是接不住這杯酒,或者被潑得像個落湯雞,那就隻能在眾人的嘲笑聲中灰溜溜地離開了。

    但今天這一下,似乎有點過了火。

    “看來老王奎今天心情不太好啊。”幾個相熟的冒險者隊長竊竊私語。

    他們都知道,老王奎這招可是加了不少力道的,別說是新人了,就算是經驗豐富的大陸獵手也未必能輕鬆接住。

    然而,眾人的讚歎還沒來得及出口,新一輪的驚呼聲又爆發了。

    隻見那流浪者,頭都沒抬一下,就在那酒杯還像流星般在空中疾飛時,他輕輕一招手,那隻碩大的酒杯就像被施了魔法似的,乖乖地落入了他的掌心。

    老王奎也愣住了,他剛才用了幾分力,自己心裏清楚得很。可眼前的這位流浪者,居然如此輕描淡寫地就接住了這記重擊,這……甚至連一滴酒都未曾灑落,自開業至今,這般手法在這酒吧內可謂前所未見。

    今日,當真是頭一遭。

    短暫的寧靜過後,酒館再次沸騰起來。冒險者們向來崇尚實力至上,這個流浪漢隨意展現的一手,已然讓他足以穩穩當當地坐在這兒品酒。

    鄰近的幾桌傭兵繼續著他們的話題。

    “元老院發布的賞金通緝令,你們接到沒?”一位臉上帶有刀疤的傭兵隊長問道。

    “哪一張?最近通緝令多得數不過來。”一名中年壯漢,雖然身上透露出些許獸性,但肩上的金色徽章卻昭示著他高階團隊領袖的身份。

    “嘿嘿,哪張都值大價錢,這次元老院可是下了血本。”刀疤邊舔手指邊數著手中的通緝令,“商會總會的九大管事,抓住一個就有一億白銀,外加元老院特製的闊劍一把。”

    “嗬!”此言一出,周圍不少冒險者都圍了上來,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然而,那壯漢卻不為所動,他拿起一把手掌大小的匕首,狠狠地切下兩桌上的異獸烤肉,大快朵頤後,舔舔手指說:“那九個老管事,我碰巧見過,一個個都狡猾得跟星狐似的,如今不知在哪個外域逍遙自在,哪裏是那麽容易抓到的?”

    眾人竊竊私語,多數人對壯漢的分析表示讚同。商會管事們雖然如今被通緝,但他們在商會界經營了幾個世紀,餘威猶在,冒險者們自然不敢輕易招惹。

    “那這張呢?”刀疤又抽出幾張淡金色的通緝令,“元老院懸賞通緝陰陽劍派全員,普通劍師懸賞百萬,大劍師千萬,聖域更是高達兩億!抓住十個人,冒險者團隊就能被冊封為星河帝國皇家專屬傭兵團!”

    刀疤念完後,得意地掃視了一圈。他本以為這樣的懸賞已經足夠吸引人,畢竟除了豐厚的賞金,那星河帝國皇家專屬傭兵團的稱號更是榮譽非凡,足以讓任何人心動。今後走私獵殺或許可以靠禦免令來擺平,甚至在星河帝國的疆界內也能大搖大擺地行走。

    可誰知,周邊的人們卻彼此取笑著,仿佛連聽都沒聽到過這些。

    刀疤雖然是新來東部不久的組織頭目,麵子上也有些掛不住了,他慍怒地說:“這麽高的賞金,這十年來都未曾見過,更何況隻是捉拿幾個劍師和大劍師,難道東部的人都沒有點膽量嗎?”

    那壯漢嘿嘿一笑,繼續割著肉,還順便對旁邊的小輩傳授起經驗來:

    “區區幾個劍師自然算不得什麽,但你得明白,抓這些劍師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什麽?”刀疤疑惑地問。

    老王奎注意到,那個一直默默喝酒的流浪漢也豎起了耳朵,似乎很專心地在聽。

    “劍團和龍佑軍團現在都在神諭封地,這誰都知道,但誰又敢去動他們?”壯漢手上滿是油光,吃得滿頭大汗,“神諭封地現在的代管不過是一隻老熊人闋德罷了。這老熊人雖曾是反帝會的精神領袖,在比蒙榮耀之戰中也是赫赫有名的英雄,但他也不過剛剛突破聖域巔峰,闋德手下也就幾百個聖域高手而已。若你們真的嫌命長,那就盡管去賺這幾千萬吧。”

    刀疤的冷汗順著光頭流到粗壯的脖頸上。

    別人或許不熟悉,但闋德的大名他可是如雷貫耳。僅憑一人之力,闋德便守住了西部外域的獨立,在冒險者中更是被尊為神明。聽聞闋德已踏入聖域巔峰之境,就算是再膽大的人,也不敢輕易涉足神諭封地行獵。

    “你……你怎麽會對這些了解得這麽清楚?”有人疑惑地問壯漢。

    壯漢猛地拔出插在肥肉上的刀,滿臉悲憤地說:“我一個兄弟,居然加入了龍佑軍團,在血色之夜裏,死在了元老山……”

    流浪漢身體一顫,卻又連灌了好幾口酒。

    “你們若想真的發達,那不如去抓楊三那小子。”壯漢的話語中充滿了憤慨。有人在那胡言亂語,說咱們大陸的救星楊三如何如何,這可是大不敬啊!聽說,隻要有人能抓住楊三,天尊就直接收他當關門弟子,你說這誘惑多大啊!別說當元老,就算是做執事元老,那也都是小事一樁。你們可得記住了,千萬別跟著瞎說,這星靈共和邦如今可是把楊三當成了寶貝疙瘩,敢說他壞話,那可就等同於在星河帝國侮辱天尊,那可是重罪啊!”

    幾個醉醺醺的漢子一聽,立馬酒醒了一半,連忙捂住了那位壯漢的嘴,生怕他再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來。他們指著牆上那一張張醒目的告示,低聲警告道:“你小子,快給我閉嘴!沒看見這滿牆的告示嗎?星靈共和邦把楊三捧上了天,當成了咱們的救星,誰敢說他一個不字,那就是找死!”

    壯漢雖然心有不甘,但看著周圍人那嚴肅的表情,也不敢再胡言亂語了。他心中暗道:“這也太把楊三當回事了吧?這滿牆的告示,比咱們東部外域的陣法水平可高多了!”

    這時,一個流浪漢無意間抬頭,看到了牆上貼著的那些告示。他順著人們的指點望去,隻見每一幅公告圖上,都赫然印著楊三那張英俊帥氣的臉龐。那時的楊三,穿著淡金色的星河帝國王爺服飾,銀色披肩上刻著龍紋,熠熠生輝,英武挺拔。

    公告上的大字格外醒目:“大陸救星——不死戰神楊三!”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文字。

    流浪漢心中暗道:“這楊三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能讓星靈共和邦如此大張旗鼓地宣傳他。這沒頭沒腦的告示,自從血色之夜後就開始出現,如今竟然貼遍了整個東部外域。看來,這楊三的名頭,已經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啊!”

    而酒館裏的其他人也都在議論紛紛,他們都知道,星靈共和邦的軍隊如今正在嚴令禁止任何侮辱誹謗楊三的行為,一旦發現,必將嚴懲不貸。那位剛才說錯話的壯漢,雖然在冒險者中頗有人望,但此時也不得不低下頭,不敢再多說一句。鐵鏽狼傭兵團的頭頭酒酣耳熱之際,口無遮攔地吐出幾句胡言亂語,但好在在座的各位都是自家兄弟,給他留了幾分薄麵,紛紛當作耳旁風。

    鐵鏽狼傭兵團,在大陸諸多冒險者團隊中,也算得上赫赫有名。他們曾經獨自擊潰了遍布大陸的一眾異獸,戰績輝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這樣一個凶悍的團隊,自然沒人敢輕易招惹。酒吧裏的老江湖們見狀,都舉起酒杯示意,表示自己會守口如瓶。

    不過,鐵鏽狼傭兵團的兩個手下,卻把目光投向了酒吧中唯一的陌生人——一個流浪者。這個流浪者似乎對剛剛的告誡充耳不聞,隻顧埋頭飲酒。

    這個流浪者,正是楊三。

    元老山一戰後,楊三被令牌爆炸產生的巨大衝擊力甩出了帝都,在大陸上空漂泊了許久,直至失去知覺。幸好合歡老人及時接管了他的身體,才讓這具飽受創傷的肉身得以恢複。

    經過整整一個月的調養,楊三的身體雖然恢複了,但精神卻依然頹喪。他因為未能阻止天尊而感到深深的挫敗,而元老山上那些為他犧牲的兄弟更是讓他自責不已。

    就這樣,他不知不覺地以流浪者的身份來到了東部外域。

    對於鐵鏽狼頭頭那番責備之語,楊三並未動怒。他明白,自己確實對不起那些犧牲的兄弟,他們將自己的性命托付給自己,卻連一具完整的屍體都未能留下。

    然而,鐵鏽狼的兩個手下卻對楊三的態度極為不滿。他們見楊三不說話,便怒氣衝衝地走過來,一掌拍在桌子上:“你這個流浪漢,聽到剛才的話了嗎?”

    那人的手掌堅硬如鐵,一拍之下便在桌麵上留下了深深的掌印。

    但楊三卻神情如常,依舊自顧自地飲酒。

    “裝什麽啞巴!看你死到臨頭還裝不裝得下去!”一個滿身橫肉的鐵鏽狼傭兵拔出背後的雙麵斧,朝著楊三握酒杯的手劈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