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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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衛民的冷淡讓袁秋非常傷心,她的眼淚出來了。
“三兒,咱們回家吧,啊!學校裏都放假了,過幾天你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我明天就要去南方,學校給我安排了任務。我要收拾行李了。”
“那麽多的人,為啥非要你去?”袁秋的話一出來,就被鄭剛和鄭衛民兩個人看得心裏發毛。
“那我和學校說,我爸媽不讓我去了?”鄭衛民試著說了一句;他穿越回來好幾年了,當然知道其中的厲害,有問題要在一開始的時候講,半路撂挑子,影響非常壞。
“能不能和我們說說你是去做什麽的?”鄭剛努力讓自己和藹一些,但鄭衛民的臉色依舊冷淡:“無可奉告。”
鄭剛忽然怒了:“我看你就是裝神弄鬼!”
鄭衛民忽然笑了:“那我回大院和大家夥聊聊?說說當初為什麽回不去?再說說為什麽現在回來了?”
鄭剛瞪著他,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但鄭衛民依舊沒有消停:“那肯定了!聊完這些我轉身就走,怎麽樣?夠瀟灑的吧?”
這一招果然很好使,鄭剛和袁秋不敢再讓鄭衛民回去了;但凡被鄭衛民說點什麽出來,他們就得在大院裏現眼,這不是他們想要的。
之前把三兒的心給傷得夠厲害,可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拉得回來的。
“你們回去吧,我得收拾行李了。”鄭衛民開口攆人,並開始收拾東西。
袁秋看到鄭衛民裝了三件白襯衫,一件舊的海魂衫,兩條新褲子,一雙皮鞋。
好像兒子離開他們過得並不差;不過想想也能知道,一個大學生能過得多差?
鄭衛民一句話不說,把東西收拾好了,又試了試包的分量,感覺差不多,便拎起來出去了。
他沒有要去哪裏,隻是在校園裏轉了一圈,高羽和馮誌堅看到鄭衛民拎著一個包出了宿舍,在校園裏遊蕩。
“衛民這是怎麽了?”
馮誌堅歎道:“他爸媽來了。”
“這不是好事麽?”
“哪裏好了?你不知道衛民之前經曆了什麽,他是有家不能回啊……”馮誌堅很滄桑地講了一句,但高羽卻沒有繼續往下問,讓馮誌堅的話隻說了一半。
“哎,高羽,你咋不問問呢?”
高羽說道:“有什麽好問的?衛民是和你說了不假,但這並不代表著他想讓別人知道。你看著點,等他爸媽走了你把他給叫回來,我幫他打飯去。”
“哎,多打幾個菜啊!晚上一道吃,你們都要去南方了,我蹭你們一點兒。”
看著高羽身上的白襯衫,馮誌堅心裏後悔當初沒有多背點單詞,現在好了,隻能在嘴上找補。
“成,我多打幾個。”
馮誌堅伸出四根手指,叮囑道:“四個菜啊,別打三個了!那是神仙菜,不信回頭我帶你去問東風。”
“我知道!衛民贏我的那天不就差點兒吃了神仙菜麽?”
馮誌堅詫異道:“這你都知道了?”
“有大嘴!”高羽嗬嗬一笑,也下樓了。
他下去不久,鄭剛和袁秋也出來了;他們不能耽誤兒子去南方,要是被領導知道就不好了。
他們同樣也不敢把鄭衛民硬帶回去,就像剛剛說的那樣,鄭衛民在外麵好幾年,野了這麽久,說不定回去就能把所有的破事都抖摟出來,這也是他們不想看到的。
騎上自行車,兩個人往家裏走,都是有氣無力,車也不是特別穩當。
“回去咋說?”
鄭剛賭氣般地使勁蹬了一下車:“就說三兒被安排到南方工作了,現成的理由不用找!”
他們一離開,馮誌堅就衝到了外麵找鄭衛民,轉悠了一大圈,才在自習室裏看到了鄭衛民。
“衛民,還看書呢?回去吧,你爸媽都走了,高羽去打飯了,等下咱們一起吃。”
鄭衛民這才拎著東西跟馮誌堅回去。
高羽打了四個菜,裝了滿滿兩個飯盒,又拿了好幾個饅頭;三個人把腦袋湊在一起,吃得幹幹淨淨。
下午,鄭衛民沒有再去上自習了,他去學校外麵買了幾根冰棍,回來請高羽和馮誌堅一起吃。
馮誌堅慢慢舔著冰棍兒,極是遺憾地說道:“衛民,這次你要是能留在北京多好!說不定我還能多蹭點奶糖什麽的。你遠在南方,我還蹭個啥啊。”
“有好東西給你帶。”
三個人坐在樹蔭下,吃著冰棍聊著天,風慢慢地吹著,夏天好像也沒那麽熱。
高羽把冰棍吃完,在褲子上蹭了蹭手,說道:“衛民,去打會球吧。”
“走!”鄭衛民也把剩下的冰棍咬掉吞下,和高羽一道去了球桌。
太陽很大,但兩個人的熱情很高,馮誌堅又跑到外麵去買了一支冰棍,坐在樹蔭下看兩個傻蛋揮汗如雨,並且不時地叫一聲好,讓這兩個人更有動力一些。
“你夠壞的啊你!”杜若遠遠地看到這邊的動靜,走了過來,看到馮誌堅還躲在樹蔭下。
“吃冰棍兒麽?我去買。”馮誌堅不待杜若說話,就跑出去了。
高羽一個扣殺,鄭衛民沒接到,球飛出去好遠,他樂得哈哈大笑:“衛民啊,你也有今天啊!”
鄭衛民一回頭,杜若就把球給拋了過來:“你們還真有閑心。”
“放假了,總要放鬆一下嘛。要不要來打一局?”鄭衛民邀請道,左看右看,誌堅不見了。
杜若搖搖頭:“算了,我不會打。我躲在樹蔭下看你們打就好,同學們走得太多,宿舍都沒什麽動靜了。”
馮誌堅又回來了,手裏拿著四根冰棍,給了杜若一根之後,又招呼鄭衛民和高羽休息一會兒:“趕緊來吃冰棍,當心化了。”
鄭衛民和高羽也回來躲在了樹蔭下,出了一身汗,又有冰棍兒吃,讓鄭衛民心裏舒服了很多,看來今晚可以睡個好覺。
杜若小心把外麵的紙剝掉,看到她的冰棍同另外三個男同學的不一樣——她的是五分錢的,別人的都是三分錢的。
“鄭衛民,我聽說有人來找你,是家裏人吧?”杜若想到了中午有人和她說了這個話題,覺得在樹下乘涼的時候可以聊一聊。
有了同高羽的交流,馮誌堅覺得還是不要大嘴比較好,他悄悄給杜若打著手勢,示意她不要問。
杜若看到了他的手勢和表情,感覺中午的事情可能不太愉快;但話已經說出來了,便想著找機會改話題。
鄭衛民輕描淡寫地說道:“是家裏人。我暑假不回去了,他們過來瞧瞧。”
“哦!”杜若應了一聲,馬上改了話題:“哎,你們知道咱們要坐多久的火車麽?”
高羽說道:“我查過了,差不多要一天半。哎,到時候咱們幾個人坐一起吧,我帶著撲克牌,總不至於太無聊。”
杜若說道:“我沒問題!鄭衛民,你呢?”
“我也沒問題。”
馮誌堅放了心,話題總算過去了。
吃完冰棍兒,杜若把馮誌堅給叫到了一邊:“老實交代,中午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馮誌堅看了看接著打球的鄭衛民和高羽,小聲解釋了一番,末了又問了一句:“東風的嘴巴那麽大,沈姐就沒和你說過?”
杜若也挺鬱悶的:“東風的嘴巴是大,但招娣的嘴巴很嚴,她在宿舍從不說這些。”
馮誌堅輕輕拍了一下自己的嘴:“我和東風都學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