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一把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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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氣愈發寒冷,同學們陸續回校交論文,同時也在等畢業證。
    團委和學生會商量了一下,決定把元旦晚會和畢業晚會放在一起,多辦一場會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精力,而且同學們的審美也會有疲勞。
    連蔡誌勇都從山東回來,宿舍七個人聚齊。
    同學相聚,分外喜悅。
    隻有鄭衛民和孫東風的變化不大,其他幾個人都有了幹部的樣子。
    相互調侃之後,鄭衛民把大家給帶回自己的單身宿舍去吃飯。
    進去之後孫東風先把電視打開,讓屋子裏有點動靜。
    陸紹峰摸著電視機,一臉羨慕:“衛民,你這什麽都有了!”
    鄭衛民說道:“亞文送的!你們家裏需要麽?我和他打個招呼,讓他下回過來給你們捎。”
    陸紹峰忙擺手:“別別別!”他也就隨口一說,這東西是能隨便要的?畢業之後可以拿正式工資了,攢一攢也就出來了。
    “你們先坐,我去做幾個菜,東風幫我一把。”
    “哎!”孫東風最小,被鄭衛民抓出來一點脾氣都沒有,他也想出來。
    “衛民,這半年多沒見,怎麽感覺看他們和看老師差不多了。”這群大老哥在實習之後更添幾分成熟,讓孫東風壓力巨大。
    鄭衛民說道:“有麽?不還是這幾個人麽?”
    幾個老大哥談論著工作上的見聞,交流著經驗。
    蔡誌勇在縣裏,經常會和普通群眾接觸。
    “經常有人來找我們告狀。他們不去找法院,也不去找公安,就在縣政府大院外麵,見到有人出來就去問是不是領導,隻要說是,就可以告狀了。”
    “你遇到幾個?”
    “得有十幾個了。去鄉下工作的時候也經常有人來告狀。我們縣長不管還不行。”
    “都是什麽事兒?還告到縣長?”
    “有大事,不多。更多的是那種鄰裏糾紛,聽了都頭大……”蔡誌勇家裏的事兒倒是不多,因為他在縣裏麵工作,沒人敢惹了。
    鄭衛民從外麵進來:“等會兒把徐教授給請來吧,下回咱們再聚一起不知道什麽時候了。”
    “不等了,現在就去!”幾個人鬧哄哄地下了樓,不多時就簇擁著徐教授過來了。
    鄭衛民這邊除了一隻雞,又做了幾個菜搭配著,徐淑武和幾個老大哥進來的時候已經擺上來了。
    菜式不多,但份量很大,比如雞蛋,鄭衛民炒了二十個,用了海碗來裝,桌子中間更是直接上了鍋。
    酒是梁野帶來的洋河大曲,六瓶。
    徐教授被簇擁著坐上了主位,麵對這麽些學生,他第一次有了拘謹:“你師母還說讓我少喝點的……”
    孫東風年紀最小,伸手把大家的杯子都給滿上:“反正師母也看不到。”
    今晚真是極好的享受,電視甚至都不用看了,大家聚在一起暢聊未來,酒到杯幹。
    六瓶酒被大家喝得幹幹淨淨,把徐教授送回家之後,七個室友回了學校。
    夜晚的校園路上行人稀少,顯得很空曠。
    孫東風借著酒勁兒一路狂奔,在不遠的樹下等著大家。
    “白日放歌須縱酒,青春作伴好還鄉!”孫東風的聲音自覺挺大,但並沒有傳出很遠,隻是路過的同學像看瘋子一樣看著他,讓大家又取笑了他一通。
    “東風,不對!這不是白天,這是晚上了!”
    孫東風使勁晃著樹,隻是這樹有些粗,隻有西北風才能晃動它,東風尚且不行。
    想象中的樹葉並沒有落下,鄭衛民從地上抓了一把,往天上一揚,枯黃的葉子隨風飄舞。
    “畢業嘍!”
    幾個老大哥也加入,抓起樹葉狂撒,一路撒到未名湖。
    鄭衛民撿起一片石頭,使勁一甩,七八個水漂出現,石塊沉入湖底,波紋一圈圈蕩開,倒映著粼粼月光,更顯清冷。
    “看我的。”
    陳宣也挑了一個石塊,看起來扁扁的,讓他很滿意。
    彎腰,抬手,發力,這塊石頭貼著水麵打了二十多個水漂,陳宣大笑:“看來是喝多了。”
    “到我了到我了!”梁野也開始挑石頭,但在他開始之前,一群人紛紛往湖裏丟石子兒,水麵激蕩,再也沒有人能超過陳宣。
    但大家都很快樂,這可能是最放鬆的時光了。
    水麵不平靜,但每個人的腦子都在放空,不去想其他。
    第二天早上鄭衛民去團委,聽到有人在聊昨晚的事兒。
    “不知道是哪個係的同學,昨晚可能喝多了,聽說有人要跳湖。”
    跳湖?鄭衛民心道難道昨晚除了他們還有人去未名湖?
    “後麵怎麽樣了?”
    “哎,衛民不是來了麽?”張文明一扭頭就把鄭衛民給丟了出來:“聽說昨晚你跟著的,避免了一場悲劇?”
    鄭衛民憋到內傷,原來是說的自己這夥人啊。
    “沒有的事兒!”鄭衛民哪敢放任流言:“不是要畢業了麽,昨晚和幾個同學在學校裏轉轉。幸好都是男同學,但凡能有個女的,今天的版本都要不一樣了,估計未名湖畔的女屍都要有名有姓了。”
    一群人又大笑;鄭衛民把事情往桃色新聞上發散了一下,話題自然從醉酒上轉移。
    元旦的聯歡會馬上就要到了,但能留下來看表演的人不多,很多同學拿了畢業證要盡快趕回單位,開始正式工作。
    孫東風和高羽都會留下來看,幾個老大哥陸續離開之後,倆人又並到一個宿舍了。
    鄭衛民挺奇怪:“高羽,你不趁著這點時間回去陪陪家人,還在這邊和我們磨呢?”
    “我可不能錯過這個表演……其實回去也沒多少事情;對了衛民,前幾天我遇到杜若了,我們倆商量了一下,想說出去的時候,你不要來機場送我們了。”
    孫東風自覺地把耳朵封住,但卻又留了一條縫。
    “那等你們回來的時候我再去接好了。”
    “嗯。衛民,等等我啊。”高羽伸手把孫東風給帶走,一起往宿舍去了。
    鄭衛民立在樹下等人,風有些冷,他在樹下來回走,讓自己稍微活動一下。
    跟著高羽回去的路上,孫東風很是不解:“你拉著我幹啥?我現在還不想回宿舍。”
    “你這好奇心怎麽就那麽重呢?在宿舍看會兒書不好麽?”高羽把孫東風關在了宿舍,又到了自己宿舍。
    孫東風雖然被留在了宿舍,但還是沒忍住往外張望,他看到高羽挎著書包出去了。
    “這是做什麽?”孫東風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高羽急急趕到原地,看到鄭衛民開始往手裏哈氣了。
    “冷吧?”
    “冷!”
    “冷也沒轍!”高羽從書包裏拿出了另外一個包,遞給了鄭衛民:“杜若留給你的。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這算完成委托了。走了啊,太冷了。”
    高羽回去了。
    鄭衛民打開這個包,裏麵是一把黑色的折疊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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