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悟，別打岔了。”夜蛾正道插嘴，“這位是蘇澤，祖籍大炎。十年前就遭遇了詛咒事件……一周前，九十九由基執行任務時發現了他，當時三柄飛劍圍繞他身周……於是把他帶到高專——”
    “喔～”硝子背著手轉圈圈打量蘇澤，畢竟活的外國人還是挺稀罕的。
    五條悟腦瓜頭腦風暴一陣，然後某個小燈泡被“叮”的點亮了。
    “嗷！我想起來了——”五條悟大喊。
    “唉，是了，三年前咱們在新宿那邊的甜點店見過了……”蘇澤內心叨叨。
    “你和大炎的大文人同名哎——他們兄弟二人都很厲害來著。”五條悟上下比劃。
    蘇澤∶“……”
    他精神衰弱地捂臉。
    first and foreost 首先），那個大文人應該叫蘇轍……不是蘇澤。
    sendly（其次），你個東洋人怎麽這麽熟悉我們的文化啊！
    “對……你說得都對。”蘇澤同學捂住臉，不想爭辯。
    五條悟得逞般的歡快扭動，硝子小姐繞著蘇澤轉圈打量。
    啪啪。
    夜蛾正道拍手，“好了，你們互相介紹一下自己和咒術類型吧，熟悉一下對方。將來訓練或者出任務都是彼此的依靠。”
    “sen sei～”五條悟仰脖子看向夜蛾正道。
    “我可是不需要隊友的哦——”墨鏡下露出天藍色的眸子，“所有隊友……或者說夥伴，他們都不可靠，隻會成為我的絆腳石。”
    他說得很認真。
    夜蛾正道皺眉，他沒有直接教訓五條悟，因為這一次，他真的有點生氣。
    “——五條同學，我不同意你的說法。”出人意料的，先開口的竟然是蘇澤。
    不單是夜蛾正道和硝子，就連五條悟本人也沒想到，這個明顯討厭麻煩事的家夥會直接反駁。
    “哦？澤君有何高見？”五條咧嘴在笑，隻是笑裏似乎有幾絲瘋狂。
    “高見不敢當。隻是一個疏忽他人感受、不懂凝聚、完全自我為中心的人……怎麽可能成為？”蘇澤語鋒犀利，兩腳站至與肩同寬。
    “澤君，如果你說剛剛的話隻是一時興起，我就當作什麽也沒聽見好了。”五條悟稍微拉下點墨鏡，盯著蘇澤。
    蘇澤微微闔眸，不為所動。
    “噗，你是想說‘羈絆的力量’和‘世俗的認可’？拜托，你已經不是小孩了！這也不是什麽熱血少年漫！”五條悟大聲譏笑。他身周空氣開始蕩漾，天藍色的能量一點點綻放。
    “……世俗認可尚且不提。但是可以‘完全托付後背’的戰友，是前進路上絕對必須的——”
    蘇澤赫然睜眼，身前數米的位置霎時發生劇烈碰撞，兩團氣浪相撞然後散開，劇烈的風浪倒退向兩側，蘇澤的衣擺獵獵作響，短發向身後飛揚。
    五條悟挑眉，剛剛的試探性碰撞，蘇澤竟然毫不落下風——這證明他至少不會被一回合斬落馬下。
    蘇澤眼神逐漸犀利，清亮的白色氣團在身周聚攏——那是“炁”。他吐息逐漸均勻，體內似有滔天澎湃之勢，那一股明顯不同於咒力的磅礴能量正在醞釀。
    五條悟笑得放肆，同齡人之中好久沒人讓他提起興致了，蒼藍色的洶湧咒力流動在身周。
    兩人光是氣勢上就威懾力十足，五條悟依舊撐著胳膊半坐在地上，空中的氣浪在他身邊幾公分處消失殆盡，那是五條悟的中性無下限術式——隔絕主觀上的威脅。
    劍拔弩張，但是夜蛾正道並不製止兩人。反而拿起了手邊沒完工的粉紅章魚玩偶。
    “那個～”弱弱的懶散女聲突然從一側響起。
    蘇澤和五條悟同時看向那邊。
    “嗯～我不太喜歡甜食，除了棒棒糖。沒什麽特別的愛好……硬要說的話，討厭繁瑣的工作，最喜歡沒有事情的下午……咒術是反轉術式，也就是說，不管多嚴重的傷勢都可以治療哦～”硝子指尖撫著下巴，像是鼓勵二人爭鬥一般懶洋洋道。
    她還沒忘記夜蛾正道最後的囑咐∶“介紹一下自己和持有的咒術。”
    那邊對峙的兩人對視一眼。
    蘇澤率先開口∶“蘇澤，喜歡甜食，喜歡打羽毛球，會點劍術，平常打太極鍛煉身體。咒術……如果這玩意算咒術的話，”他小聲吐槽自己，“是‘禦劍’，不同的飛劍各有特性，共同破敵。每柄劍的專精分別為——”
    “好了，夜蛾老師剛剛提到你有三柄劍，不必多說了。”接著五條悟開口道∶“五條悟，喜歡甜食，目標是吃遍京都周圍的甜品店。愛好是挑逗弱者，最討厭那些死板的規矩。”他抓抓頭發，“咒術相關……太多了，首先是‘六眼’，五條家特有，洞察身周；然後是無下限術式，也是五條家的，可以理解為，把魔幻的無下限化的阿基裏斯‘悖論’裏收斂的無窮級數帶到現實。”
    收斂發散，大學高數有所涉獵。
    “……在我這裏，主要是隔絕危險的中性術式‘停止之力’；接著，是吸引物體的攻擊手段‘蒼’。他不急不慢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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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澤安靜等候。兩人一時無言，氣氛緊張到極致。
    灰塵輕輕飄揚。
    “阿～”硝子鼻子忽然癢癢，她張大嘴巴，“阿嚏！”
    轟！
    劇烈炸裂聲響響徹屋內，升騰氣浪第一時間掀飛了……木質屋頂。旭日暖光灼灼灑進屋裏，屋裏一時灰塵撲撲，夜蛾正道淡定的抹去頭頂一寸厚的灰。
    蘇澤四周腳下之地碩然炸裂，四五個半丈大小的窟窿散落。這是強化的無下限術式“蒼”。
    蘇澤卻依舊是那副姿態，巋然不動。
    潔白玉亮的“炁”縈繞在他全身上下，正是這些特殊的能量團簇“彈開”了五條悟的蒼。
    五條悟驟然伸手，數聲“欻欻”的破風聲響起，他鬢角的白發揚起。
    更多的蒼如炮彈般砸向蘇澤麵門，他略挪腳步，稍降重心，雙腿紮成馬步。兩臂擺出架勢置於身前，肘部彎曲，依舊輕闔雙眼。
    每一發出擊的蒼都正好撞上炁最濃烈之處，接著不出意料的被彈飛各處，屋裏的木牆裝飾挨個被“流彈”擊碎，到處彈飛的蒼威力懾人。
    硝子抱著腦袋灰溜溜躲到某個不擋視線的牆角，然後拉個木板過來稍作抵擋。
    那一邊，蘇澤一邊打出太極之勢，同時緩緩舒氣，濃鬱到幾近固體的炁隨之而動，白瀅的炁猶如流水隨蘇澤臂、掌、肩、腰上下浮遊，並不斷調整位置以應對來襲的蒼。
    白色的炁翩若驚鴻、婉若遊龍。蘇澤本人此時也大有渾然天成之勢，一時似乎和炁合二為一。
    角落裏的硝子同學喔喔稱奇。
    一般人看來，說五條悟不是主動把蒼打到炁最濃厚的地方，恐怕都難讓人相信——畢竟這準頭分毫不差，每次都不偏不倚正中其上，旋即再被那團奇怪能量輕鬆滑走。
    而在場除了蘇澤的其餘三人也已經發現，蘇澤身上的這團白氣相當特殊，明顯是異於咒力之外的另一能量體係。
    而且單單從它能無傷彈開五條悟的“蒼”來看，這絕對不是可以輕視的存在。
    而蘇澤剛剛的路數也很簡單，就是“四兩撥千斤”。不硬接五條悟的蒼，轉而借勢撥走。
    五條悟本人著實有些憋屈，百試百靈的“蒼”頭一次被這麽化解。
    他有點懊惱，閉眼抓抓頭發。再度睜眼時，卻見視線裏一點白光閃爍，而且來勢極快，須臾間已逼近麵門——五條悟震驚睜大雙眸。
    咚——
    隨著蘇澤雙指揮出，本就急若流星的飛劍再快一步，毫秒之間就飛撞到五條悟身上。
    沉悶的碰撞響聲隨之而起，一團團白鬱的炁炸開，遮掩了視線。
    牆角的硝子同學耳鬢處發絲飛舞，勁風刮得她睜不開眼，她用手掌遮著眼睛。
    緊接著她感到身後一陣涼意，略微轉身，看見已經徹底倒塌的木牆，屋外的蚱蜢蹦進來——強烈的反衝力衝爛了半麵屋牆，隻留下幾根支柱。
    夜蛾正道的玩偶們瞬間被刮飛到空中，呈天女散花之勢飛向後方，卻見他緩緩伸手，阻隔身邊的滔天氣浪，接著用快出殘影的速度挨個接住他的寶貝咒骸們。
    蘇澤依舊保持二指並攏的姿勢，炁團縈繞在腰胸部。氣浪也掀起了他的發梢，再配上俊朗五官，襯得頗有幾分入世仙人的感覺。
    “……結束啦？”硝子從木板一側探出腦袋，她自言自語道。
    蘇澤皺緊眉頭，且不說所謂的“有煙無傷定律”，麵前那麽大一團炁遮掩了視線，明顯就是把結果往這上麵引……
    哪怕單論五條悟本人的水準，蘇澤也不信他會大意到被一招擒拿，畢竟六眼可不是擺設。
    炁團逐漸消散，三柄飛劍合圍的中心位置顯現。
    “噓～”輕佻的口哨聲傳出。
    金、白、黃三柄飛劍都懸停在五條悟身前三公分處，劍端發出輕微嗡鳴聲。
    五條悟站起來拍拍肩上的土，湊近金色飛劍端詳一番。
    他咂咂嘴道∶“確實不一般，一點咒力不帶。還好有六眼，這樣無下限也差點沒來及打開。”
    他彈了下劍首，飛劍ber地歪了一下。
    “那麽”，他扯下墨鏡，“——繼續吧。”
    他猛然蹬地衝來。
    蘇澤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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