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室的客廳裏裝扮得花花綠綠，牆角處掛滿了色彩奪目的氣球，捆在上麵的禮繩還係了個蝴蝶結；客廳的地毯和沙發上丟著大大小小十幾個娃娃——這是蘇澤幾人上個月抓的；此外，窗台上還擺著幾盆綠蘿和蘆薈。
    正對著門口大橫幅上寫著“祝歌姬學姐生日快樂！！”
    字應該是幾人手寫的，因為歌姬認出了四種字跡，細秀雋雅的、方正銳氣的、飄逸靈動的……還有個狗爬一樣的。
    ——最後幾個字肯定是五條寫的。歌姬在心裏斷定。
    客廳中央的矮腳桌上擺著大大的抹茶蛋糕，白巧克力輕巧地點綴了一圈，碎碎的奧利奧酥撒了一層，奶油和果醬擠了個紅白巫女服的姑娘。
    庵歌姬身後的兩個閑人也大肆鼓掌加熱氣氛。
    “哼哼～怎麽樣，歌姬學姐，驚喜吧～”硝子笑吟吟背著手湊過來，邀功一般得意道。
    庵歌姬明顯沒反應過來，她愣了好幾秒也沒邁進客廳，扶著門框勉強笑道“硝子，非常謝謝你們……不過你們好像搞錯日子了……今年我的生日已經過了——”她雲雲吞吞小聲提醒。
    ——他們一定會覺得自己很掃興吧，如果是冥冥小姐或者夏油，或許就會高興接受大家的祝賀，並且當做“今天就是生日”……而如果是五條，大概會一邊嘴賤說大夥記性很差、同時戴上生日皇冠……
    唯獨自己，明明知道大家的一片心意、明明知道這會兒不該說這話……但是還是忍不住——
    一時間歌姬竟覺得有些委屈，自己這個咒術天賦不突出、人際交往上又有些潦草的家夥，真的可以得到大家的喜歡嗎？
    “所以說歌姬是笨蛋啊～”這次是五條悟先開口打斷了，他把手墊在後腦勺大咧咧道，“大家怎麽會不記得你到底哪天生日呢？”
    歌姬怔了一下，呆愣愣看向五條悟。
    “歌姬，你不妨想想看，那天在樹下你跟硝子訴苦的內容……”夏油傑笑著提醒。
    歌姬再怔，認真思索自己到底說過什麽話。隻是她跟硝子說得話太多，有營養、沒營養的都嘩啦啦說了一大堆，一時間真想不起來到底是哪句話。
    好在硝子及時出言提醒“歌姬學姐～你不是抱怨出任務錯過了生日嘛！我們幾個正好最近沒事，就想著幫你補辦一個啦～”
    這下來龍去脈倒是清楚了，隻是歌姬又陷入到另一層麵的糾結他們值得為自己做到這種地步嗎……？
    不過這種無意義的內耗被硝子打斷了，她扶著歌姬的肩膀把她推到矮腳桌的前麵，然後把她按坐在榻榻米上。
    “好啦好啦，快點來許願吧～蛋糕放久了就不好吃啦。”
    夏油傑、五條悟和蘇澤關燈的關燈，點蠟燭的點蠟燭，拉窗簾的拉窗簾——一時倒是井井有條。
    看來作為一年級的唯一一名女孩兒，硝子還是有幾分團寵的味道的。
    硝子接過蘇澤遞來的紙皇冠，輕輕幫歌姬戴上。
    尚且大腦不清醒的歌姬就這樣半推半就的雙手合十，準備閉眼許願了——
    而桌子上大大小小擺了很多零食，還有幾個人親手做的主食和點心——
    ……比如五條悟親自蒸米捏的飯團。看起來竟然賣相還不錯。
    不過一時間倒也沒人敢吃……畢竟五條悟除了實力，其他地方似乎都不夠靠譜。
    但是還沒吃早飯的蘇師傅著實有點餓了，加上剛剛的晨練和早間運動（指胖揍兩人），他倒顧不上什麽好不好吃了，反正總不會有毒吧？索性也就拿起一個，準備往嘴裏遞去。
    然後他忽然注意到，其餘幾人都在盯著自己，就連歌姬竟然也轉頭看向這邊，目光裏充滿好奇和觀察小白鼠的希冀。
    唉！管他呢，吃就完事了！自己小時候連鼻屎都吃過，不還是活得好好的——
    他一閉眼直接咬掉半個飯團。
    然後客廳更加安靜了幾分。五條悟的目光裏甚至出現了名為“期待”的情緒。
    蘇澤喉結鼓動，咽下嘴裏的米飯，然後緩緩開口
    “這麽硬……你給米飯看片了？”
    蘇澤同學依舊秉持本心比喻刁鑽、角度辛辣進行吐槽。
    硝子閉眼別過頭去，夏油傑眯眼似笑非笑，庵歌姬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五條君難得有點失神，他蔫蔫幾幾背過身去。
    而這個小插曲過去後，又回到了剛剛被打斷的許願環節，歌姬雙手合十，跪坐在蛋糕前。
    一年級的四人開始哼唱起生日歌，蘇澤狼吞虎咽吃了那個……看了片的飯團。
    下次不如對五條這家夥好一點吧……順帶還有夏油——歌姬小姐在內心如是想到。
    那邊，硝子悄悄扯了扯蘇澤的袖口。
    隨著生日歌最後一個尾音“樂”落下，一口氣吹滅了蠟燭的歌姬剛想睜眼說兩句感謝的話——結果一塊蛋糕當麵呼來。
    “啪”一聲輕響。
    奶油混著巧克力酥在歌姬臉上炸開。
    她愣了兩秒，然後五條悟的開懷笑聲響起。下一刻，另一塊蛋糕在五條悟臉上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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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姬，我幫你報仇了哦～”夏油傑裝作老好人的樣子，眯眼笑道。
    “喂！傑！怎麽這樣！不是說好了一起扔歌姬嗎！”
    五條悟被撲倒，蛋糕糊了一臉。
    歌姬小姐決定收回剛剛才下的決定——這兩個家夥還是不能給好臉！
    她抹去臉上的蛋糕，沒忘記順帶舔一口。然後擼起袖子，抄起另一塊蛋糕衝向那邊混亂的兩人。
    ——
    通往臥室的小走廊中，硝子和蘇澤並排靠著牆邊，硝子一隻腳蹬在牆上。
    “那蛋糕還蠻貴的說……”蘇澤有點心疼。前世作為普通家庭的孩子養成了勤儉節約的好習慣。如今就算躺著數錢、他也沒養成花錢大手大腳的作風。
    蘇澤同學垂頭喪氣，精神懨懨。
    胳膊忽然被輕輕戳了一下，他扭頭看去。
    “喏，知道你愛吃甜食，專門切了一塊留給你。”硝子遞上小盤子。
    她嘴裏棒棒糖哢哢作響，頗有些狡黠。
    於是乎蘇澤同學眼淚汪汪、滿懷感激接過蛋糕，硝子和他並排靠著牆壁，安靜等他吃完。
    客廳裏，鬧作一團的三個人好半天才偃旗息鼓，歌姬沒忘了把手上的蛋糕抹到五條悟背後。
    外麵的陽光勻勻灑進室內，把蘇澤和硝子腳下的地板照得光亮。
    ————
    ps:到這裏或許大家能看出點端倪哩～
    我一不想把蘇澤同學寫成大部分同人裏那種動輒打天打地打自己的無敵龍傲天、二不想把其他角色寫成隻會按照公式說話的臉譜化工具人……
    我想試著從另一個角度，仔細且認真再寫一遍幾個人間發生的、可能發生的經曆。
    其中，每個角色都該有自己的本心和處事原則；也該有困擾自己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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