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澤有點無奈，隻好輕笑著接受感謝。
    那邊五條悟又在和灰原雄吹噓，這次他說自己彈指一揮間就震退高層八百餘人，他說自己“厲聲大喝，聲如巨雷，高層股栗 1”……
    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蘇澤撇嘴，懶得理睬某人。
    他暗自思忖，覺得該給自己的書櫃上個鎖。
    硝子悄悄戳戳他的胳膊。
    蘇澤扭頭看去。
    她從手中的袋子裏拿出瓶綠茶飲料，湊近小聲道“喏，這個是常溫的～”
    蘇澤眨巴眨巴眼睛。
    ?ˉ???ˉ??
    那一邊，灰原雄纏著夏油傑講講出任務的經曆、以及特級咒術師的特權。他眼中的好奇和期待快要溢出來了，七海一把拉住他、試圖製止好友的冒犯。五條悟依然在添油加醋說著自己的光輝事跡。
    （注1“厲聲大喝……”句，原句“厲聲大喝,聲如巨雷,曹軍股栗”。出自《三國演義?張飛大鬧長阪坡》，由前文易知，五條悟又偷看蘇澤同學的小說了。）
    ……
    兩周後。
    8月1日。
    暑假已至。
    東京，豐島。
    蘇澤推開房門跨出，隔壁的織田苓小姐已經出門上班了。
    他隨手帶上門走向樓道。
    陽光到了最毒辣的時候，蘇澤穿著滌綸麵料的白t恤，下身是寬鬆的黑色短褲，腳踩白色運動鞋，看起來陽光又清爽。
    他看向樓下，強光刺得他微微眯眼，那條老舊的小巷也稍稍多了些人氣。
    放夏假的孩子們偶爾三三兩兩跑進巷口，空氣裏的熱浪翻滾著湧向蘇澤的麵龐。
    “這種天氣真不該出門……”剛剛還在享受空調的蘇師傅小聲嘟囔。
    剛剛邁出門一小會兒，他就感到衣衫開始貼在後背上了。
    ……
    “一檔！離合不要鬆……慢慢鬆刹車——”
    “不要打方向！雙手不要使勁！！”
    “打死、打死！！”
    蘇澤明明感覺自己沒什麽問題，但是教練一張嘴就哪哪都是錯誤。
    “練得很好！馬上就能考核了——”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拍著蘇澤肩膀，頗為欣慰道。
    “年輕人還是學得快——”他的腦殼丁靈靈反著光，晃得人眼疼。
    「運転免許」。
    或者換個大炎名字——c1駕照。
    按照規定，十八歲才有資格報名學習。
    ……但是因為這點小事卡住將要成為特級的人？
    蘇澤如果想，高專甚至能直接把駕照批下來送到他手裏。
    ……關鍵是高專敢發，他也不敢開啊。
    蘇澤抖抖領口下車，隨手帶上車門。
    他又想起曾經學車時的悲慘經曆。蘇澤麵色灰暗一瞬……往事不堪回首。
    沒時間對學習駕照的艱難感到哀悼，接下來要趕去的地方是——
    “蘇澤！23、27、91號桌的飲料好了嗎？”中性帶著絲爽利的嗓音穿透整個大廳。
    “來了——”蘇澤遙遙應聲，接著側身頂開門簾從後廚走出。
    他兩手同時端著圓托盤，盤上滿滿當當壘了十幾杯飲料，他步步生風，偏偏又走的平穩安然，杯中的飲水沒有灑出來一滴。
    “您的飲料——”蘇澤停在某張桌子前，微低手中的托盤，取下飲料。
    他換了身經典服務生裝扮，黑外套下的內衫是卡其色的。
    接著他又快速走到下一桌前。
    留下身後小聲感歎的顧客——
    “他還蠻帥哈？”
    “嗯……”
    蘇澤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拐角。
    剛剛招呼他快點的女人也愣了一下，扯了扯腦後的頭繩，略顯驚訝喃喃“……還怪有力氣的。”
    她一頭栗紅短發，在腦後隨意紮起個辮子。手裏拿著負責點菜記錄的小本本，在顧客的招呼聲裏快速走去。
    ——
    後廚，依舊是午間用餐的高峰，顧客稍稍少了些許。服務生也得以忙裏偷閑摸個魚。
    “鞥——”栗紅發的女人喝了口飲料，把另一瓶貼在蘇澤臉上。
    “……北川姐”，蘇澤偏頭看清來人，伸手接過易拉罐，“多謝了。”
    “打工生活怎麽樣？”她一手撐在身後，靠在櫃台旁。
    蘇澤蹲在她旁邊，低頭平和道“還成……是很特別的體驗。”
    “嗯哼？和學校生活比、不會覺得無聊枯燥嗎？”北川瞳看了他一眼，問道。
    飯店裏總是人滿為患，忙起來基本上腳不著地，店長川井又是個大嗓門的粗獷男人——
    蘇澤輕輕聳肩，應“還好啦……這樣的日子倒也挺不錯。”
    他輕笑著道，眸底有絲異樣情緒。
    “真的嗎？這裏不會讓店長聽見咯，隨便說都可以哦——”北川好像不大相信他的話，小口抿著可樂，輕晃著腳尖。
    “真的，所有的經曆都會是寶貴的回憶——”蘇澤“啪嗒”一聲拉開易拉罐，“……更何況，我的確覺得這樣的生活也不錯。”
    他眸子明亮，看向北川瞳。
    ——不用和咒靈浴血淋漓、不用勾心鬥角、不用去想那些虛無縹緲的“咒術界”……
    他想，“如果”他那天沒有遇上「滅魂幡」、“如果”早早完成劍道部的訓練回家……
    這樣的話，眼前的日子或許就會成為他平淡生活的調味劑吧。
    北川瞳對上蘇澤灼灼不帶絲毫雜質的眸子。她一時間愣住了。
    “蘇君！這邊幫不過來咯——”同為服務生的前輩在前台招呼他。
    “抱歉，我休息得太久了！這就來——”蘇澤匆匆喝了幾口飲料。
    他和北川瞳稍稍示意一聲，接著邁出後廚。
    留下沒反應過來的北川小姐。
    “糟……想說的話沒問出來。”
    她有些懊惱，把空罐子捏扁丟進垃圾桶。
    ……
    “三號桌、七號桌……”蘇澤小聲念叨，思忖著剩下的客人，他手中的托盤上隻剩了一杯飲品。
    “生啤？”他看了眼飲品單，稍稍意外。
    工作日的中午就點啤酒喝，還是蠻少見的。
    蘇澤稍稍邁快幾步，走向最後的七號桌，靠窗的位置采光很好，蘇澤把空盤子夾在腋下。
    他稍稍看清了最後的客人，是個有些纖瘦的姑娘。
    那女孩兒扭頭，嘴裏叼著根棒棒糖。
    “喲～”硝子擺擺手，笑容明燦，揮著手跟他打招呼。
    陽光燦爛，空調的風吹在蘇澤肩膀，涼風習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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