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五條家主愣了下，旋即轉頭好好掃視了一圈。
    禪院真希冷眼斜著他，熊貓抬起一隻熊掌跟他招呼，狗卷比了個耶。
    唯獨不見乙骨憂太。
    “……你還真是悠閑啊。”蘇澤鬆開五條悟，後者輕輕砸在地上，“學生少了一個都沒注意——”
    五條家主揉揉屁股起來，“你喊我就喊我，怎麽還開了劍域……”
    “不用延展，怎麽中和你的無下限？”蘇澤指尖的一點劍域隨即收起。
    不用類似領域延展的手段，就無法中和五條悟的無下限；而中和不了無下限，就沒辦法直接碰到他。
    蘇澤接著扭頭看向禪院真希，“抱歉啦，真希，今天下午可能做不了你的陪練了——”
    他笑著致歉，“今天下午我有點私事。”
    禪院真希稍微噘嘴，聳肩道“沒關係咯……悟，你能來幫忙嗎？”
    她看向五條悟，決定退而求其次。
    結果蘇澤還沒等五條老師說話，就率先開口“這家夥也不大行哦——”
    他笑眯眯的，“今天下午我們都有約了。”
    “……嗯？”禪院真希歪頭，有些不解。
    被刀杆抵著腦袋的熊貓趁勢抬頭，看向那邊。
    “別亂動，要被晃下去了！”真希身子搖搖晃晃，不滿道。
    於是乎熊貓同學又安穩下來，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五條悟輕輕推了下墨鏡，裝腔作勢道“這可是大人才有的私事哦，小鬼是不會懂的啦～”
    他一隻胳膊搭在蘇澤肩上，賤兮兮攤開另一隻手。
    禪院真希臉色肉眼可見的黑了些許。
    蘇澤雙手抱胸，挑起一邊眉毛，無奈輕歎口氣。
    ——
    後勤部。
    “家入小姐”，一身西裝的伊地知叫了對方一聲，他手裏還拿著塊木墊板，厚甸甸的文件夾在其上。
    硝子穿著白大褂，聞言轉身看向身後來人。
    她不怎麽會出現在後勤部，大多數時候，也隻是來找蘇澤……或者是來匯總什麽東西。
    伊地知視線在硝子和文件之間來回挪移，“——今天下午，希望您能出席場講座，如果可以的話，還希望您能稍微發言一下……”
    他從那遝文件裏抽出一張，快速概述其上內容。
    “……今天下午嗎？”硝子用手指輕輕卷著一縷頭發。
    伊地知似乎有局促，“是的！下午四點——前些天，黑川小姐應該跟您提起過的。”
    的確提起過，不過這些雜事硝子一向不大上心。
    “啊，今天下午嗎……”她稍作思索。
    伊地知當然期待她能同意出席。
    “這次恐怕真的不行，我有約了——”她嘴角稍稍翹起，輕道。
    ——遊說失敗的伊地知先生欲哭無淚，一向被譽為“最善於和五條悟等人打交道”的老牌輔助監督，看起來，也經常會在這種事上碰壁……
    而且，什麽叫“這次真的不行”？這不就是在說，此前無數次活動的推辭都是幌子嗎？
    伊地知先生有些傷心，回應道“……我知道了，我會和那邊協調好的。”
    “真是辛苦你了，一直夾在我們幾個和那邊中間——”
    硝子頓了頓，似乎是想到了什麽，臉上也稍微浮上點笑意，“澤偶爾也會有些孩子氣，平常沒少讓你費心吧——”
    ——這大概是在說幾年前，蘇澤獨自帶人掀了那位少爺先生的「工作室」。
    “沒有的事，蘇澤先生對我一直很好——”伊地知仰頭用力吸了下鼻子。
    ——而且就實際來講，蘇澤的確是這幾人裏最最循規蹈矩的那位了。
    至少年度報告大會、術師晉升儀式等關鍵時刻，他從不缺席……甚至還會在某些時刻主動活躍一下氣氛，不管怎麽看，有這樣的領袖人物都是好事。
    “……您是來這邊辦事的嗎？”伊地知突然想起來，家入小姐平常不太會來這邊。
    “來找澤，他不在嗎？”硝子回應。
    “蘇澤先生剛剛從辦公室出去，似乎是往高專操場那邊去了——”伊地知了有效且關鍵訊息。
    “是嗎，真是謝謝你啦。”硝子笑著點頭。
    伊地知趕忙鞠躬回應。
    ……
    “黑川小姐”，蘇澤接通了電話，“對，今天應該沒有什麽工作安排了吧——”
    “嗯，麻煩推一下吧”，蘇澤輕輕閉眼，“……明早嗎？不好說呢——”
    五條悟站在他旁邊，抄著口袋無聊踢著腳下的小石子。
    蘇澤又跟黑川井依交代了幾句。空氣很冷，二人時不時呼出口白氣。
    風聲呼嘯，蘇澤稍微緊了緊外套。
    他們給真希等人放了半天假。
    ——畢竟老師都走了，幹留著學生們也沒法上課。
    “喔，硝子也過來了～”
    五條悟看向身側，硝子換了身呢子風衣，肩上挎著米色小包，腳下是黑色的女式冬靴。
    蘇澤放下手機，看向硝子那邊。
    “都來了，那就走吧。”他稍稍邁開步子。
    三人走向後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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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專並沒有完全建在山頂，至少教學樓在內的一些主要建築都在山腰。但是這片用地，其實是數座廢棄的寺院組成的。
    上山的石板路崎嶇不平，空中稍微聚集了點雲層，雲雲吞吞向這邊蔓來。
    “看起來要下雪了。”硝子插著口袋，抬頭看了眼天。淺淺的白氣隨之呼出。
    蘇澤和她並肩走著，兩側的針葉林依舊蒼翠，挺拔的莖幹直衝雲霄。
    “嗯，空氣濕度變大了，估計晚上就會落雪吧。”蘇澤點頭。
    三人腳下步子不停，高專的主要區域早就掠過了。再往上，就是妥妥的森林。
    “話說，咱們為什麽不快點上去啊？走在前麵的五條家主發問。他兩手抱在腦後，晃悠悠著向山上走著。
    “「上山」本身就是樂趣的一環啊。”蘇澤跨上個稍陡的小坡，轉身拉了硝子一把。
    “悟，眼前的這些東西，又何嚐不是最好的襯托呢？”
    他說得不明不白。
    腳下的石子路到了盡頭，三人也到了後山最高處，蘇澤稍稍鬆開硝子的手，抬頭看向那座安然屹立於山頂的木亭子，亭角上雕著佛家的小獸，大紅的亭柱掉了點漆色，露出裏麵的原木色。
    木亭立在山頂的懸崖旁，穿過亭中，山澗的雲樹一覽無餘。
    亭中的欄椅上，穿著深藍袈裟的男人半靠著亭柱，一隻手搭在豎起的膝蓋上。
    他正對著三人，似乎已經等了許久，笑意濃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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