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落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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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都高專,大門。
    京都眾人看到了結界外、引起騷亂的真凶。
    鋪天蓋地的黑霧從結界一角向四處快速蔓延。
    那團黑霧風卷殘雲般隱蔽那一片鬱蔥,須臾之間,結界外的數百棵橡樹便落為枯枝敗葉。
    黑霧似受控製般繼續湧向另一處生機活躍處,吞噬觸碰到的一切物體。
    “那團霧是什麽——被操縱的術式嗎?”庵歌姬迅速給身旁的樂言寺嘉伸施加增益效果。
    樂言寺緩緩脫下寬大和服,同時化形出一台搖滾吉他。
    內套的黑色運動汗衫也露出一角,背後的英文似乎是“the beatles”……?
    再配上他還算健碩的背脊、綁在腰間的外套。
    ——天,樂言寺校長搖身一變搖滾老登,我怎會做這樣的夢?
    “真不走運,東堂這會兒沒在高專,不然就容易多了……”歌姬正在給樂言寺加持增益,小聲道。
    東堂葵,京都高專一年級生。一個月前剛晉升為一級術師,雖說成為一級不久,但其實力足以媲美老牌術師。
    ——畢竟,他還是九十九由基的弟子。
    歌姬麵色略顯灰暗,她看向身前結界外黑壓壓一大片的霧團,鋪天蓋地籠罩在結界外圍。毋庸置疑,這些詭異的「黑霧」進不來,幾十米之外,被層層包裹在霧裏的黑影讓人看不真切,但它應該就是眼前殘像的元凶。
    ——對方這麽一手操作,又選在這個時間節點,怎麽看都像是針對蘇澤來的。
    歌姬輕嘖了一聲,臉色也難看些許。
    ——哪個環節沒做好嗎?
    “歌姬——”樂言寺嘉伸悠悠開口,低啞的嗓音聽不太出情緒,“看仔細了,這些東西,可不是什麽「霧氣」。”
    他灰暗的眼珠裏散出一抹精光。
    “誒?”歌姬隨手摸出張探查用的「乾陽」符,兩指夾著貼在眉心處,帶著「乾」卦一縷純陽炁絲的符籙霎時催動,歌姬眼眸中鍍上一層流光。
    再下一瞬,神色微變。
    “什、什麽?!那是……蟑螂嗎??”
    她看清了「灰霧」裏真正的組成部分,無數隻蜚蠊目昆蟲密密麻麻擁擠在一團,或首尾相連、如同銜尾蛇一般緊密連接;亦或相啃相食,同類相噬——
    無數隻揮舞翅膜的蟑螂練成了這片霧海,它們接連不斷撞向人員最密集的位置,然後被高專結界毫不留情阻攔,歌姬這才看明白,落在地上、消散成點點汙穢碎片的,根本也不是什麽霧裏的雜質——那是死去蟑螂的屍體!
    “特級詛咒,「黑沐死」。”樂言寺嘉伸低聲道,“這東西明明應該被封印在四國島的神社裏……這應該就是「那個」的傑作吧——”
    歌姬額角滑下滴冷汗。
    「那個」,就是蘇澤一直說的,那個藏在陰暗裏的威脅。
    ——也就是「羂索」。
    眼前的詛咒,多半也是出於祂之手。
    “這種陣勢,負責看管神社的術師,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吧……”
    樂言寺嘉伸竟然在關心,與這裏情況毫不相幹的人。
    “聯絡發出去了嗎?”他扭頭看向另一位輔助監督。
    “抱歉……校長,剛剛起就一直聯係不上外界——”輔助監督答。
    樂言寺嘉伸緩緩點頭,轉身向前。
    ——如果是平常也就罷了,拖延一會兒也無關緊要,但現在,蘇澤就在京都高專的某間病房,並且處於實力全無的狼狽狀態。
    更何況聯絡還被切斷,大概率是類似「帳」的結界籠罩在高專結界之外一層。
    沒法用自己這邊領袖的安危,來賭對方是否還有後手——
    結界外的黑霧更加濃鬱,跟剛剛相比似乎籠罩範圍很大,被蟑螂層層包裹的那團黑影似乎還在不斷分離出新的蟲豸。
    “歌姬,你和其他人輔助老夫——”深陷的眼窩中射出逼人的目光,樂言寺嘉伸向前邁出,準備應戰。
    歌姬牙間喀喀作響,皺緊眉頭,重重頷首。
    她手中的術式效率再次加大。
    “樂言寺校長……我來吧。”
    輕和的嗓音突然從身後響起。
    眾人驚駭回頭。
    “……乙骨?!”歌姬率先驚訝出聲。
    “你不是早就從京都走了嗎?”她震驚難掩。
    樂言寺聞言停步轉身,攔住大驚失色問東問西的歌姬。他盯著乙骨憂太的眼睛,宛若審問道“你之前一直在保護蘇澤,這時候反而離開……他怎麽辦?”
    歌姬這才醒悟,蘇澤這邊這會兒可能類似真空狀態,隨便什麽都可能要了他的命。
    “……不知道。”乙骨憂太,從背後摘下長刀,握著中段向前穩步走去。
    樂言寺嘉伸正欲再說什麽。
    歌姬趕忙給他施展「單獨禁區」。
    “但是,老師說讓我這邊幫忙——我就來了。”乙骨憂太轉身看向樂言寺,噌的一聲抽刀出鞘。
    「村雨」狹長的刀身淩厲肅殺,纏成諸撚卷樣式的刀鞘上雕著黯淡的流雲花紋。
    他隨手丟下刀鞘,稍稍俯身,猛然蹬地前衝。
    灰塵一時遮掩了視線,京都眾人一時隻看到一道黑色人影,毫不遲疑閃進層疊厚重的「灰霧」中
    霧裏嗡嗡的響動瞬間嗡鳴刺耳起來。毫無疑問,乙骨憂太的行動激怒了那團黑影——也就是「黑沐死」。
    歌姬的視線裏,乙骨憂太的身影快若奔雷,衝入那團全由蟑螂組成的「霧團」之後,更是瞬間被遮擋了全身。
    而那些紅褐色的蟑螂,怎麽看都不是普通的昆蟲——那些樹幹和地板上時而傳來的滋滋腐蝕聲響,就是最好的證明。
    恍惚間,她突然看到灰霧收攏了蔓延趨勢,快速後撤,包裹向乙骨衝入的方向,遮天蔽日的蟑螂瞬間形成顆巨大的球體,將乙骨憂太深深包裹其中,它們鋒利的口氣和前肢揮舞不停,想要撕碎這位不速之客。
    叮。
    一聲輕響從窸窸窣窣的蜚蠊目球體裏鑽出。
    接著是一道淺藍的精光。
    再之後,巨大的蔚藍色波浪迸發而出,自上而下的淩冽斬擊生生劈開了將自身包圍的蟑螂,驚人的咒力氣浪順帶吞噬進臨近的無數隻蟑螂。
    上萬隻昆蟲的碎屍劈劈啪啪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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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三加一更,聊表謝意(謝謝sky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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