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他臉上露出一副靦腆之色，笑嘻嘻地搓動著雙手說道。
    四人的目光再次相對，而後孟垣向高培使了個眼色。
    高培背後站著的可是單家，單家作為商賈世家。
    早已在西北地區站穩腳跟。
    此地乃是絲綢之路的關鍵節點。
    單家憑借著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早已經賺得盆滿缽滿。
    而梁子淵這副滿臉市儈、又顯得有些靦腆的模樣，顯然是想要銀子。
    “咳咳……大人，您看看這樣可否滿意？”
    高培小心翼翼地將一張紙遞給梁子淵。
    那張紙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竟然是用金子製成的！
    這種紙，在西北地區有一個特別的名字，叫做金票。
    隻要拿著這張票據，去西北的永通錢莊。
    就能兌換到與票麵數額相等的金銀貨幣。
    梁子淵剛才那副靦腆的模樣，讓周圍的人都以為他是想要錢。
    果然不出所料。
    “這多不好意思呀？”
    他嘴上雖然這麽說著，但手上的動作卻一點也不慢。
    隻見他手臂閃動見已經將金票收進懷中。
    慢慢地從懷裏掏出一隻手來，然後又緩緩展開手指，仿佛在展示一件珍貴的寶物。
    高培見狀，連忙笑著說道：“哎呀，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呢？
    這隻不過是下官拜見上官時，送上的一份薄禮罷了。
    而且這麽一張紙，又值不了幾個錢。”
    他說得輕描淡寫，似乎對這張金票毫不在意。
    然而，在場的眾人都知道，這張金票的價值絕對不菲。
    梁子淵剛才偷偷瞥了一眼，心中不禁一驚，這一張金票竟然價值二十萬兩白銀！
    他暗自竊喜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沒想到我剛剛上任就有如此厚禮相送，真是令人期待明天的夜宴啊！”
    隻見梁子淵喜形於色，滿臉都是期盼的神情。
    高培看到他這般模樣，心裏暗自嘀咕：【這家夥可真是貪得無厭啊！明天的夜宴居然還想著繼續收受禮品。
    好在不必由我單家獨自承擔。
    哼……
    那些人若想參加明日的宴會，還得給我老高交錢，權當是買門票了。】
    此時此刻，高培心中也打起了小算盤。
    他笑著說道：“好的，明晚定會讓大家都給大人帶上豐厚的禮物。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不再叨擾大人休息了。”
    孟垣微微一笑，拱手作揖，然後說道。
    “啊……”
    梁子淵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接著說道：“好的，經過這一路的奔波勞累，實在是有些疲倦不堪了。
    那就恕我不能親自送各位大人了，請自便吧。”
    說罷，梁子淵慵懶地靠在椅背上，臉上盡顯疲態。
    四人向梁子淵行了一禮後，緩緩退出了靈州府衙。
    …… ……
    “大帥，已經找到司馬大人的墳塋所在之處了。
    兄弟們正準備挖掘，但考慮到實際情況，確實不太適合將屍體再運往靈州城了。”
    眭固見縫插針，趕忙進來向梁子淵匯報。
    梁子淵微微點頭，表示知道了：“嗯，那麽有沒有找到經驗豐富的老仵作呢？”
    他心裏很清楚，雖然趙疏影對仵作的工作是有所了解。
    但他並不希望自己的夫人，去處理這種事情。
    “靈州這邊目前並沒有合適的仵作。
    不過我們已經從西安請了一位過來。
    大概還需要兩天的時間才能抵達。”
    眭固如實回答道。
    梁子淵略加思索後決定道：“那就等仵作到了以後，再進行開棺驗屍吧。
    然而，在此期間必須留人在墳墓周圍看守，以防有人前來蓄意破壞墳地。”
    聽到這裏，眭固不禁疑惑地問道：“大帥您的意思是，他們可能會故意毀壞司馬大人的遺體嗎？”
    “肯定會，他們就是想讓我看不到司馬大人的遺體。
    如此這般，我們便隻能聽之任之，任由其發展下去。
    到最後甚至於司馬大人到底因何而死。
    都將會變成一個無法解開的謎團。
    如此一來，司馬大人之死豈不是冤屈難申！
    當然，我們也可以采取暴力手段來解決這個事情。
    那就是派兵將這些人全部抓起來。
    然而，這種辦法我從一開始就沒有考慮過。
    你可知這其中緣由？”
    梁子淵一番解釋過後，然後反問道。
    聽到這話，眭固也是一臉迷惑，心中暗自思忖：為何大帥不直接動用武力解決呢？
    他可是深知自己這位大帥的厲害之處。
    以他的武力，要解決這點小問題簡直易如反掌。
    或許隻是需要耗費一些時間和精力罷了，但絕不至於如此麻煩。
    想到此處，眭固連忙拱手施禮，恭敬地說道：“還請大帥解惑。”
    “眭固啊，你可一定要想清楚這個道理啊！”
    梁子淵語重心長地說著，“武力如果沒有受到約束，那便會成為無止境的暴力行為。
    尤其是在現在這個局勢之下。
    一旦我們選擇用暴力去解決一個問題。
    那麽接下來遇到類似情況的時候。
    我們依然會習慣性地采用同樣的手段。
    這就像上癮一樣，隻會有開始，然後就是無窮無盡的重複。”
    眭固聽了梁子淵的一番話之後，雖然感覺有些雲裏霧裏的，但還是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並附和道：“大帥您的意思是不是告訴我，咱們不能濫用武力，隻有在正義的情況下才能動用武力？”
    梁子淵讚賞地看著他，笑著回答道：“正是如此！
    眭固，真沒想到你這家夥悟性還挺高的嘛！
    非常好，非常好！”
    聽到梁子淵的誇獎，眭固一下子變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他紅著臉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
    ——————無限時空分割線
    “節度使梁大人到……”
    隨著侍從高聲通傳。
    第二天夜幕降臨。
    月亮爬上柳樹梢頭的時候。
    梁子淵如約而至，來到了靈州最為奢華、金碧輝煌的地方——玲瓏樓。
    這裏有著一個不為人知的別稱：皇帝進太監出。
    這個稱呼，意味著這座樓閣是西北地區的銷金窟。
    據傳說，曾經有位富豪在這座樓裏。一晚上就花費了上百萬兩銀子。
    注意，這裏說的是消費掉，而非賭博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