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6點半，雲芝大龍火鍋店。
    唐劍已經提前15分鍾在火鍋店等候，在來店的路上，對秦嘉庚的來意反複進行了推敲。
    “示威？”不符合秦嘉庚的風格。
    “打臉？”最近這兩年，自己也沒怎麽得罪秦嘉庚，除了一些部門使點小絆子，但上升不到市級領導出手的程度。
    為此，唐家已經對自己發出提醒，要求加大力度了，務必要將秦嘉庚困在藏西，或者給他的生涯弄上政治汙點。
    唐劍沉思片刻了，也沒沉思個所以然來，既然約了見麵，不妨看看秦嘉庚說什麽。
    “先生請進，有什麽需要，請按鈴。”
    在服務員的指引下，秦嘉庚來到777包房。
    “唐常務久等了。”
    “秦副書記請坐。”
    秦嘉庚看了位置，隻有兩張椅子，一左一右，並不是一前一後，對著門的主位倒是沒擺放椅子，這唐劍還有點意思，隻有這樣，平等相對，談話才有可能。
    秦嘉庚看著眼前的鴛鴦火鍋，涇渭分明，辣的這一邊，朝著自己，清湯那邊對著唐劍。
    “時間過得很快啊，轉眼間，我和唐常務援藏已有2年了。”秦嘉庚起了個頭。
    “還是秦書記進步大，我望塵莫及啊！”唐劍指的是秦嘉庚三把手的位置。
    在地方常委排序中，除了書記、市長、專職副書記這三個人的位置是固定的外，其餘常委都是按照所在級別時間年限長短排序的。
    “唐常務，隻是低調罷了，要是你真正下點狠手，別說我這個副書記的位置，就算是縣委書記，能不能順利完成援藏，都要打一個問號。”
    在秦嘉庚說這句話前，唐劍從來沒有把秦嘉庚當成真正的對手。
    但現在，唐劍的內心，卻有幾分震撼，因為秦嘉庚看透他的想法。
    在唐劍眼中，秦嘉庚是一個很有能力的官員，也是一個格格不入的官員，這個世界，光有能力不行，體製內從來不缺乏有才能的人。
    但那又怎麽樣，黃金被沙子淹沒的事情，比比皆是。
    懂得審時度勢，謀定而動的人才能走的更遠。
    要不是秦嘉庚背後有徐、秦兩家，他早就被玩死了。
    “我怎麽聽不懂秦副書記的話，下狠手？我們之間可是同誌啊！”唐劍拿著茶壺，給秦嘉庚的杯子裏倒上一點茶水。
    秦嘉庚知道，唐劍還是過於謹慎。
    於是掏出手機，直接關機，放在了桌子上，接下來的話，就是要談心了。
    至於唐劍那邊，會不會有小動作，秦嘉庚根本就不在意，因為接下來自己要說的話，就算唐劍敢錄音，也不敢拿給唐家。
    “唐常務，在副廳級的位置，也是挪了好幾個坑了吧，身為唐家外門的子弟你，想上正廳，不是一件那麽容易的事情。”
    唐劍也掏出手機，關掉。
    “秦副書記，難不成你能讓我上正廳？”
    秦嘉庚笑了笑，“以唐常務的智慧和才華，哪需要我助力，你一直在陽奉陰違唐家的命令，不就是在給自己鋪路嗎？”
    “哦，秦副書記何以這樣推測？”
    “不是推測，而是事實，唐家和我勢同水火，就像這火鍋，涇渭分明，唐家派你到藏西來，無非也是想借你的手，給我製造一些麻煩，但援藏以來，你前前後後就出手過一次，那就是截留18億林墨縣的專項資金，而且還是拿個炮灰來試水，你也不過是不想甘為棋子罷了。”
    唐劍的臉色微微有些變化，這秦嘉庚看來不隻是會搞業務。
    “那又怎麽樣？就像秦副書記你說的，我們之間就像這鴛鴦火鍋一樣，涇渭分明。”
    “在我看來，你要比唐琅務實和聰明得多，他和你之間隻是內門和外門的差距，一個不入流的公子，居然妄想執棋，在華夏這片土地上，商人執棋，從來就沒有什麽好下場。”
    唐劍微微一笑，“多謝秦副書記認可，同為子弟，你要比唐琅更有衙內風度，他的確不入流。”
    秦嘉庚指了指火鍋，“清湯和紅湯隻是口味不同，但依然能在平衡相處，不知道唐常務有沒有興趣和我合作？”
    “秦副書記比喻雖然很妙，但咱們之間有合作的基礎嗎？”
    秦嘉庚放下手中的茶杯，“是我表達錯誤，咱們之間不是合作，是我給你上升的機會。”
    唐劍眉頭一皺，“願聞其詳。”
    “你我援藏還有一年，這最後後一年，擺在你麵前無非就2條路。”
    “第一條，你唐劍把我秦嘉庚給弄掉，或者說讓我政治生涯沾上汙點，完成唐家的任務，但你將麵對的徐秦兩家聯手的反擊，在這種情況，對於唐家而言，無非就是拿你的人頭來平息兩家的怒火，你一直不動，不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第二條，你唐劍無能，幹不掉我，唐家那邊你沒法交代，即便是援藏三年，沒有硬性規定回去就一定提拔，我要是唐琅，給你整個副書記過渡5年，然後政協主席5年，人大主席5年，人生的15年，就這樣過去了。”
    秦嘉庚說的這兩條，是唐劍最擔心也是最害怕的，但也是最有可能發生的，無論是哪一條，都比殺了唐劍還難受。
    唐劍歎了一口氣，“秦書記，說說合作的條件吧。”
    去掉一個“副”字稱呼的變化，表達了唐劍的示弱。
    “協助我拿到唐家三少，也就是唐琅的實質性犯罪證據，送他進監獄。”
    “不至於吧，這唐琅雖然是個紈絝子弟，但也不會和你起這麽大的衝突，況且，他的父親”
    “我隻是讓你證據，至於怎麽處理他，那是我的事情。而且，咱們在來的飛機，被人劫機，你認為這裏麵沒有唐琅的手筆？他也太小看我秦嘉庚的情報了。”
    “那我能得到什麽？”
    “1年後，升任正廳，而且是藏西自治區部門正廳，補償你這幾年在副廳上打轉的時間，另外我給你讓唐家無法對我動手的理由，幫你完成任務，至於未來，你我之間的關係，那是以後的事情，怎麽樣？”
    糟糕，唐劍這是心動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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