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求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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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豐邑坊林家香鋪。
    司星辰沒有告訴墨小霜火襖祠昨夜發生的事情。
    司星辰隱隱感覺,趙霞似乎也在躲避著自己。
    而墨小霜也感覺到趙霞和司星辰的異樣。
    這種感覺,墨小霜說不出來。
    “霜兒,很快就會好起來的,再過幾日,我相信你身上的毒就可以有解藥了”,趙霞說道。
    司星辰看了眼趙霞,心中想到“暗影門究竟在搞什麽?難道真如麵具人所說,解藥很快就會有了”。
    “姐,我沒事,就算沒解藥,我也會好好的活下去,等到見到藥王,我自然會沒事,不要為我太過擔心”,墨小霜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楊妃今天又要派人來取貨了,我們得抓緊備貨”,趙霞說道。
    “嗯、嗯”,墨小霜應允道。
    布政房火襖祠。
    哈斯木與古麗是亂成了熱鍋上的螞蟻,庫爾班江人間蒸發了。
    不止哈斯木和古麗,整個火襖祠都亂套了。
    縱火之人是誰?到現在還沒有線索。
    庫爾班江是死是活?
    官府亦派了人來火襖祠查查,一陣搜尋,除了找到那兩顆棺材釘和一對鞋子,也再無其他發現。
    哈斯木和古麗慌了,究竟是什麽人或者是什麽組織?如此詭異,如此可怕。
    就在兩人一籌莫展之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大唐不良人查案”,帶頭之人正是李為。
    庫爾班江人間蒸發的消息立刻傳到了朝廷,庫爾班江可是西突厥咄陸可汗派往大唐前來傳教的重要使節,若是有個不測,這對於大唐來說是個大麻煩,接到案情的李為,絲毫不敢怠慢。
    自從不良帥尉遲巷陽被卸職之後,李為重新調配不良人組織,大膽啟用有才幹之人,更是重用張小虎,獎罰分明,不良人的精神麵貌可謂是煥然一新,辦案能力及幹勁十足。
    這也是李世民所樂意看到的,李為的位子如今是至關重要,手握不良人、金吾衛之責,更是能調配大內高手,關乎著大唐長安城的安全問題。
    貞觀之治,就是要撥亂反正,將隱藏在大唐長安城裏的一切牛鬼蛇神肅清幹淨,大唐才能安全,類似竇封之患才能盡數拔除幹淨,才能永保大唐江山。
    江湖中,四海幫、江左盟、江右盟,已盡數收與朝廷,與朝廷心係一線,這是李世民要看到的,雖然朝廷折了尉遲巷陽,雙眼盡瞎,那也是那小子作繭自縛,李世民並沒有感到憐惜。
    要說尉遲巷陽也不是一無是處,終究是幫李世民物色了一位當世奇才,馬周。
    馬周自那日馬寨與寧樊相識,被引薦到常大人身邊,自此就跟了常何。
    李世民令百官上書談論朝政得失,常何因是武官不涉獵經學,馬周便為常何陳述合乎時宜的事二十多件,叫他奏上,事事符合旨意。太宗懷疑常何有這樣的才能,詢問常何,常何說"這不是臣所能寫出的,是家客馬周草擬的。他每次和臣談論,無不以忠孝為宗旨。"李世民當天召見了馬周,在馬周尚未到達期間,皇上四次派人催促。待到馬周拜見後,李世民和他談論得非常高興,令他在門下省值班侍奉。
    自此馬周開始飛黃騰達,而常何舉薦有功,亦加官進爵,自是不言。
    馬寨一別,各自命運發生了奇特的反轉,尉遲巷陽被李世民棄用,而馬周、常何卻得到李世民的青睞,平步青雲,這讓尉遲巷陽是更加的懊惱,尉遲巷陽沒想到自己雙眼盡瞎換來的是這樣的結果,會混到這個地步,愈發日漸消沉,縱情聲色。
    尉遲巷陽再也無法用眼睛欣賞那長安如雲的美女了,但尉遲巷陽還有聽覺,心如死灰的尉遲巷陽每日前往平康坊,在花街柳巷醉生夢死,仍然享受著,用聽覺感受那些鶯鶯燕燕。
    此時的平康坊芙蓉樓裏,正坐著一位瞎眼的公子。
    一女子正撲倒在尉遲巷陽懷裏。
    “公子,聞聞,我香嗎”。
    “香、真香”。
    “這可是林記香鋪的最新香粉,長安城裏的女人們喜歡的緊,姐妹們都愛去他家買香粉、香膏”。
    “哦,林記香鋪,以後就用他家的,本公子喜歡”,尉遲巷陽浪笑說道,一隻手按在了那女子的胸脯上,鼻子湊近了女子的脖子貪婪的聞著。
    “隻要公子喜歡,以後奴家就隻用他家的,公子可要補上奴家的香粉錢哦”,那女子撲在尉遲巷陽懷裏浪笑起來。
    ……
    布政房火襖祠。
    李為四處巡視了一番,除了有限的已知的幾個線索,沒有任何發現。
    皺了皺眉頭,這庫爾班江武功高強,真的就人間蒸發了,雖然李為對這庫爾班江沒有什麽好感,縹緲峰白龍教,李為算是領教過這庫爾班江的手段了,對於庫爾班江下毒白龍教之事,已有所知曉,那尉遲巷陽與庫爾班江搞到一起,最終也沒落得好下場,李為甚至在想,這庫爾班江若真是人間蒸發,倒也不是一件壞事。雖是如此,但案情歸案情,終究要拿一個說法向朝廷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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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經閣裏,李為仔細查看著,庫爾班江是在此處消失的,這裏的每一個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
    除了書典還是書典,也不知庫爾班江從哪搜羅的這些,堆滿了藏經閣。
    還有一對鞋履和兩顆棺材釘,鞋履被棺材釘釘在地板上。
    現場還有一小灘血漬,幾乎沒有打鬥痕跡。
    隨手取過幾本書典,李為一一翻過,李為開始對這個庫爾班江好奇起來,於是將藏經閣的書典一一翻了個遍。
    這一翻不要緊,李為有一個重要發現。
    幾十本書典下麵壓著一本書,格外的隱蔽,拿起一看,竟然是《北郊遊記》。
    沒錯,這庫爾班江的藏經閣隱秘的角落裏竟然躺著一本《北郊遊記》。
    李為詫異,這庫爾班江怎麽會有《北郊遊記》?要知道李世民給李為安排了兩個秘密任務,就是找回璞隱神劍和北郊遊記。
    六冊《北郊遊記》,庫爾班江居然藏著一本,竇封那裏有一本還有璞隱神劍?
    “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李為心想道,自是將這一冊北郊遊記收了起來。
    出了藏經閣。
    哈斯木迎了上來,“大人,可有發現”。
    李為掏出那兩顆棺材釘說道“當務之急,是要找到這兩顆棺材釘出自何處?”
    哈斯木不傻,這一點,他也想的到,還想問問其他,那李為已甩手而去。
    哈斯木瞬時對這李為李大人敷衍了事,沒了好感。
    長安城的棺材鋪怎麽說也有二三十家,大多集中在長安城萬年縣、長安縣的南麵,找出這些棺材鋪並不難。
    而這兩顆棺材釘究竟是城裏的還是城外的,這才是關鍵,倘若是城外的,那猶如大海撈針。
    現如今,對於這位庫爾班江的失蹤,李為並不是十分感興趣,江湖中的打打殺殺,李為見的多了,感興趣的是庫爾班江這個人。
    這位隱身在大唐長安城的庫爾班江究竟是來做什麽的?為什麽會有《北郊遊記》。
    此事才是真正的事關重大。
    李為第一時間向李世民匯報了這個情況。
    得到的答複是“查”。
    得到命令的李為,將整個火襖祠又查了一遍。
    除了布政房的火襖祠,懷遠坊的火襖祠、醴泉坊的波斯胡寺、靖恭坊的火襖祠亦查了個遍。
    隻可惜所得甚少。
    但這一查,立刻引起了整個火襖祠的警覺,哈斯木得知這個消息後,更是坐立不安。
    除了布政坊的火襖祠,其他火襖祠一切都正常。
    看樣子有問題的並不是火襖祠,而是庫爾班江這個人。
    李為明白,庫爾班江絕不是簡簡單單來大唐傳教的。
    而庫爾班江做夢也想不到,有人能從火襖祠把自己擄走。
    現在的庫爾班江是極其恐懼,除了那張恐怖如火燒過的臉,被打暈的庫爾班江還見到過一張麵具臉。
    不是見,應該說是仰視。
    因為現在的庫爾班江正躺在一口棺材裏,被全身的鐵鏈鎖住,不能動彈,至於在哪,那更是不得而知。
    除了有人送吃、送喝,以及麵具人和駝背人,庫爾班江再也沒有見過其他人。
    “恐懼”填滿了庫爾班江的心房,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得罪了什麽組織,這些人為什麽要這麽對他。
    庫爾班江意識到自己很有可能會命喪於此,求生欲讓庫爾班江不安分起來,拚命掙紮,可那棺材裏的鐵鎖鏈堅固異常,根本沒有掙脫的可能。
    “保存著體力吧,沒有用的”,駝背人說道。
    “這究竟是什麽地方?”庫爾班江怒吼道。
    “地府”,駝背人從嘴裏蹦出兩個字。
    “地府……”,庫爾班江真有些信了,忽而嚎啕大哭起來。
    庫爾班江的哭不是那種撕心裂肺的哭,而是一種懺悔的哭,庫爾班江突然意識到自己做了太多錯事了。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庫爾班江第一次感受到這個道理。
    “這裏不好嗎?有吃、有喝”,駝背人說道。
    能說不好嗎?庫爾班江低著頭喃喃自語道“可怕”。
    “什麽可怕?”
    “這裏太可怕了,你們究竟是什麽人?抓我到這裏幹什麽?你知不知道我是西域使者,前往大唐傳教的,我若是不見了,就是當今大唐聖上也得四處尋我”。
    “當然知道”,駝背人說道。
    “你不怕當今聖上找到這裏?”
    “我說了,這裏是地府,大唐聖上根本管不著這裏,這裏不歸他管,再說你怎麽就不想想,這難道不是聖上的意思呢”,駝背人故意這麽說,就是不想讓庫爾班江搞清楚自己的真實身份,駝背人詭異的眼神庫爾班江忽然明白了什麽。
    駝背人說的沒錯,這裏是地下城暗影門,在大唐官方根本沒有這一塊地方。
    “說吧,你們究竟是想要幹什麽?”庫爾班江說道。
    “應該是我問你,你究竟是想幹什麽?”駝背人說道。
    “我想幹什麽?”
    “沒錯,你想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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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抓我過來就是想問這個?”庫爾班江甩動著鐵鏈,都快抓狂了。
    “你先告訴我,你們究竟是什麽人?”
    “無可奉告,一個你不該招惹的人”。
    “此話怎講,我們連見都沒見過”。
    “你招惹了一個姑娘”。
    “你是說墨姑娘?”
    “沒錯,她是我們的人,你給她下毒,究竟是想幹什麽?”
    “我……”,庫爾班江一時語塞。
    “不說是吧,那就在這好好待著”,駝背人回轉身離開。
    豐邑坊林家香鋪
    正所謂無風不起浪,來的客人不時有人說起火襖祠發大火的事情,更有人說火襖祠的詭異之事,一個大法師竟然人間蒸發了。
    司星辰沒想到這駝背人這麽深不可測,武功不在竇封之下的庫爾班江竟這麽被駝背人擄走,無聲無息。
    司星辰與庫爾班江交手數次,對於庫爾班江,司星辰自然是知道庫爾班江的武功之高,對庫爾班江沒有好印象,而對於駝背人,司星辰開始充滿了敬畏感。
    “長安,究竟是個什麽地方……”,司星辰長歎一聲,開始對這盛世下的百態有一些厭倦,複雜至極。
    看著忙碌的墨小霜和趙霞,司星辰怎麽都感覺不到自己在這家林記香鋪存在的價值,自己堂堂白龍教的教主竟然在此賣起香粉了,不可想象。
    可身在其中,又不得不如此,按著別人給予的身份活著,司星辰深感這大唐就像一個漩渦,將所有人都吸了進來,而這漩渦裏究竟藏著什麽東西,司星辰不知道,也不明白,隻是感受到了那漩渦的力量很大,非常大,大到自己根本無法逃脫。
    “生意不錯嘛”,林靈兒銀鈴一般的聲音飄了進來。
    “林老板來啦,快裏頭坐”,趙霞招呼道。
    林靈兒根本沒當自己是外人,徑直往屋裏裏鑽,一眼瞧見了悶悶不樂的司星辰。
    “怎麽了,生意這麽好,還愁眉苦臉,你這老板還當的不樂意了,辰公子 ,我來了也不收起你這臭臉嗎”,林靈兒每天陽光的心態著實是讓司星辰羨慕。
    司星辰咳嗽了兩聲,調整了一下心態,臉上勉強堆砌了一絲笑容,說道“也不是,這小店,著實待著悶透了”。
    “那好辦啊,最近我可是認識了一位大買家,我帶你去認識認識,多和人交往,這心情才能好起來”,林靈兒說道。
    “不去了,不去了,對這香粉買賣,我著實提不起興趣”,司星辰明白自己真的不是做生意的料。
    “星辰,就跟著林姑娘多去見識幾個人,也是好事”,墨小霜在一旁也說道,因為見司星辰每天悶悶不樂的,出去散散心也是好事。
    “不去,不去”,司星辰擺了擺手,著實是不樂意去見什麽人。
    “走嘛、走嘛”,林靈兒索性起來拉司星辰,司星辰坐著不去,林靈兒就上來搬司星辰的腳,完全不在意墨小霜的看法。
    墨小霜對林靈兒也是頗有好感,雖知道這林靈兒對司星辰可是有想法的,但林靈兒那種什麽事都不藏著掖著,敢愛敢恨的性格,著實讓人防備不起來,看著兩人打打鬧鬧的,也是完全不放心上,看著司星辰最近悶悶不樂的樣子,著實也有些心疼。
    “星辰,你就跟著林姑娘去嘛,也為咱們這香鋪出點力”,墨小霜說道。
    司星辰雖是不樂意,但耐不住兩大美女的死纏爛打,也隻好是坐起了身。
    “走,辰公子,小女子有請”,林靈兒天生一副討人喜歡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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