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樣，你不是我的對手。”
    艾歐神情沉靜的開口“外來者，你並未真正擁有混亂規則，即便你能暫時阻攔我，又能堅持多久？”
    鬥姆失笑“你不過化外蠻夷之輩，機緣巧合之下才得了這天大的好處。如今天命已失，又哪裏知道這假持道果法門的玄妙之處，卻是多說無益，”
    說罷，鬥姆額上豎眼射出一道黑光，混亂的力量注入艾歐身體。
    他的權柄、意識和身體忽然都排斥彼此的存在，試圖從一個主體分裂為若幹個體。
    鬥姆撐著艾歐陷入混亂的機會進攻，手中龍首箭裹挾滔天凶焰飛出，將一切泯滅為虛無，在外層位麵另辟一處戰場。
    無盡幻夢，故事之神向主物質位麵投來注視，善與惡的秩序循環初步恢複，眾神的力量被排斥，就連艾歐也難以接近。
    他含笑移開目光，看著圍上來的諸位神隻。
    荒野自然之神、橡樹之父西凡納斯，偉大母親、大地女神裳提亞，萬物的定名者、知識之主歐格瑪，永恒之夜的歌者、暗夜女士莎爾。
    四位強大神力領頭，還有包括月神蘇倫、失去黎明神職的青春之神洛山達、全見者薩弗拉斯、痛苦與折磨女神勞薇塔在內的多位不同陣營神力出現。
    “歡迎來到無盡幻夢，所有故事和樂趣的源頭，笑聲永駐的國度。”
    塞倫特自不停變換的神國中走出，迎接這些無法被忽視的訪客。
    “殿下啊，我們是該讚美你的無畏，還是嘲笑你的不自量力？”
    出聲的是洛山達，他籠罩在一團發光的玫瑰色漩渦薄霧中，穿著整齊而閃耀的銀色鎧甲。
    “你們同樣的神性本質已經暴露，這是神上神艾歐的命令，你連陷入星界沉眠的機會也會被剝奪！”
    自從東君複生，以阿曼納塔之名收回所有太陽權柄後，昔日顯赫的強大神力跌落至中等神力，再也無法回到昔日的榮光。
    “愚蠢的洛山達，如果不是托庇於女神裙擺之下，軟弱的你根本沒有來到我麵前的資格。”
    塞倫特笑著諷刺他，“憤怒嗎？無力嗎？亦或是恐懼？如果不是裳提亞的庇佑，阿曼納塔早就攻上你那褪色的國度，將你放逐星界了。”
    被戳中痛點的洛山達神色猙獰扭曲，也顧不上維持風度翩翩，看向故事之神的眼神中滿是仇恨。
    大地女神裳提亞阻止了情人的叫囂，她身披以最優質的亞麻布製成的白色長袍，腰帶繡著各色茁壯成長的植物。葉子、藤蔓、花朵纏繞在她發間和身上，有些仿佛是從她頭上長出的一般。
    “歡樂之主，激勵與活力之神。”
    智慧而沉靜的女神發出歎息，“我並不願與你為敵，太陽神蘇生已經成為現實無法更改，隻要你願意停下，讓一切都回歸原點，你將得到所有神隻的禮遇。”
    其餘三位強大神力像是默認了裳提亞的主導地位，大地女神是信仰神的頂端，19的神格等級讓她在任何時候都有話語權。
    塞倫特並不理會發瘋的洛山達，向著女神摘帽致意。
    “偉大的裳提亞，你教誨信徒們，成長與收獲是永恒的循環，為了破壞而破壞，或是隻平衡而不重建，都會為您所厭惡。”
    故事之神悠悠起身，將軟呢帽重新戴上。
    “那又是為什麽，您拒絕傾聽世界的不滿？放任艾歐損害本應如野草般蓬勃生長的世界，反過來阻止我發起變革？”
    “艾歐的作為，不正是您教義所厭惡的嗎？”
    塞倫特看到了裳提亞眼中的遲疑，作為隻在神上神艾歐之下的存在，她也是塞倫特掀起變革的受益者。之前的上升通道被艾歐封鎖，可一旦打開了缺口，洪水就無法被阻止了。
    裳提亞陷入沉默，古老而鮮活的橡樹之父出現在塞倫特麵前，伴著曠野那帶著活力的風。
    自然之神西凡納斯回應了塞倫特，“殿下啊，天堂和地獄的劇變會帶來無法修複的影響，數位神隻將因此隕落，主物質位麵的平衡也將因此打破。”
    故事之神失去了對西凡納斯的最後尊重，他無奈搖頭“西凡納斯啊，你自鳴得意於自己的絕對中立，欣喜與神聖的一體至衡，卻不知正是你所做的一切讓你步入衰弱的境地。”
    “艾歐才是平衡法則的擁有者，而你已無路可走。等到世界開始清算艾歐的行徑，你會成為平息世界怒火的替罪羊，你所有的積累都會被用來填補缺口，直至最後一點存在的痕跡消失無蹤。”
    塞倫特淡然移開目光，看向暗夜女神莎爾和月之女士蘇倫。
    這對敵對的姐妹難得齊心協力。
    聖子彌賽亞擁有光輝和月亮權柄，前者與莎爾的黑暗神職對應，她勢在必得，而後者則能讓她構建完整的夜晚體係。
    而蘇倫，即便彌賽亞沒有獨占月亮神職的意願，可聖子的強大本身就會無意識的侵占相應領域，她在月亮領域的權限在不斷削弱。
    這是蘇倫最重要的神職，如果失去它，她就隻能以領航的神職維持弱等甚至是微弱等級的神力，這是蘇倫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塞倫特又看向萬物的裝訂者歐格瑪，吟遊詩人的信仰因他的出現而轉移，知識之主敵視他也在情理之中。
    尤其是在學者也開始向故事之神交托信仰後，這種敵視就愈發不加遮掩了。
    歐格瑪受到學者、施法者、吟遊詩人和書記官的尊敬。
    但施法者的主要信仰仍是魔法女神，這是魔網所決定的，而且他們絕大多數信仰並不虔誠。
    吟遊詩人的信仰歸於塞倫特，抄寫員和記錄員的信仰隻是補充，當最後的、也是最重要的基本盤開始失守，維持強大神力的根基因此動搖，歐格瑪也顧不上維持好好先生的偽裝了。
    痛苦與折磨女神勞薇塔視所有歡樂為敵，身後還有資本的影子；其他神隻或是為了從這場衝突中分一杯羹，或是被主神的態度裹挾不得不來。
    唯獨預言之神、全見者薩弗拉斯，他脫離月之門獨自前來，第三任魔法女神午夜似乎並未參與。
    塞倫特又看向更遠處隱隱浮動的諸多氣息，在無法參與主物質位麵的賭桌後，眾神的目光都聚集在掉馬甲的塞倫特身上。
    “很遺憾，諸位殿下。”
    故事之神目光深邃，“既然你們決定發動戰爭，那我也沒有其他話可說，我會在無盡幻夢等候諸位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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