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點麵兒？”
    大當家看著王省軍一臉淡定的樣子，不禁疑惑問道。
    “對，你我雖是兩路人，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但好歹都落了個土匪的名聲，冥冥之中也算天意，我賣個人情給你。”王省軍補充道。
    “賣個人情給我？你之前要是有這個意思，咱們何必這般！”大當家的想起王省軍對自己的萬般勸告毫不理會的樣子，內心生起一絲奇異。
    “說吧，你賣個什麽麵子？”
    大當家是個急性子，沒有心思與王省軍打啞謎，急切問道。
    “今日你有一死，不如給你個公平對決的機會。”
    “可是你我決鬥？”
    “正是你我。”
    “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啊！”
    大當家的聽到王省軍這個建議，不禁在腦海裏回味著自己的一生光輝歲月。
    他自幼淒慘，少小離家，早不知父母親人為何物，也沒遇到過生命貴人助自己嚐過生活的甜蜜。
    整個青杠山，全是他一手打下的，他這一生，除了服自己，誰也不怕，誰也不服。
    這次惹上趙寒，是他選擇上的必然。
    原以為拿下河源村，從此就可安安穩穩帶好手下的兄弟，做一群家大業大的逍遙土匪，從此快活度日。
    想不到竟會栽在這裏，更想不到，自己一度想拉攏的大嶺坡，一夜之間，竟然投靠了河源村。
    想死的心在大當家的心裏重複幾遍，始終也難以接受自己的宿命。
    “先生，這青杠山大當家的就交給我來，定會給您個滿意交代。”
    和大當家的說罷，王省軍轉向趙寒，拱手低眉，言語間的敬佩滿溢而出。
    “咱倆對決，王頭領何必如此在乎這年輕娃子，閻王路上問得緊，咱可別誤了時辰。”
    大當家的雖然佩服趙寒的發明能力，可在他廝殺半生的曆程中，趙寒隻不過是個小孩，他自然見不得王省軍在他麵前那畢恭畢敬的樣子。
    “王頭領注意安全。”
    趙寒正眼都沒瞧過大當家，說出這句話後，讓眾人站開，給兩人騰出對決的地方。
    “多謝先生，青杠山大當家的，請。”
    王省軍又對趙寒鞠上一躬，伸出右手，向大當家的發出對決邀約。
    “阿牛，把他的刀還給他。”
    趙寒講究公平，不僅是對手下員工的管理，對敵人亦是如此，才能其心服口服。
    正好借這個機會，看看王省軍的實力。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王省軍絕對是個高手。
    從身形上看，兩人都是那種雙肩寬厚，孔武有力的樣子。
    從體能上算，王省軍這邊一路奔襲，消耗巨大。大當家的這邊也帶著人在河源村轉悠了一晚上。
    所以兩人從身形與體能上，都在同一起跑線，這場對決，自然也相對公平。
    考驗的，自然也是誰能技高一籌。
    “哈哈哈，想不到老子在死前，還能在你的手底下討教一番，也算人生幸事，王頭領，多謝了。”
    大當家的拿到阿牛遞過來的刀，在手裏掂量幾下，擺出進攻姿勢，苦笑幾聲。
    他的內心是高興的，在自己看來，盡管是死，他這一生也算死得有點明目，死得有點傳說色彩。
    值了！
    兩人橫刀相對，雨水順著身體流到刀身，很快就匯集起一股水流，這股水流從刀尖流出時，大戰拉開序幕。
    兩人如雨中的猛虎，不斷地交替變幻著神位，以招破招。
    大當家的將生死置之度外，出現凶狠淩厲，從表麵看，一時間打得王省軍沒有招架之力。
    王省軍自然是高手中的高手，他且戰且退間，透過千絲萬線的雨水觀察著大當家招式之中的變化，與進攻路線上的破綻。
    以退為進，令圍觀的人心中為之捏了一把漢。
    大當家這邊執刀揮砍間，突然變了招式，身體跟著刀的劃向轉身扭動，借助刀勢又立馬穩住轉向。
    變砍為刺！
    突然的變招讓雨水在刀身四濺彈起水珠，刀近王省軍眼前時，水珠跳進他的眼眶之中，令他一時雙眼緊閉。
    也是個高手！
    雨一點兒也沒為兩人的對決而駐足觀望，生怕被搶了風頭似的，越更得勢。
    王省軍閉眼，一時難以再次調整，幹脆立身側耳，站在原地。
    那動作，用趙寒前世流行的話說，裝就完了。
    真裝！
    高手就是高手，沒想到，還真被王省軍裝完美了。
    他側耳一聽，竟辨別出大當家刀刺的動向，隻是輕輕拉來距離，便躲過了同為高手的這奪命一刺。
    大當家的這一次攻擊被化解後，心中鬱悶，於是雙手提刀，強行改變大刀的走向，再次橫刀揮去。
    圍觀的人被大雨淋著，根本看不清兩人對決的招式細節，隻聽得見夾雜著雨聲的雙刀碰撞格擋的聲音，隻看得見兩人在雨中變換方位的兩團黑影。
    “先生，王頭領一路跑來，未曾休息，再這麽下去，怕是要吃虧。”
    徐東看得著急，生怕王省軍一個大意躲閃不及，著了土匪頭子的道，沒有趙寒的授意，他也不敢貿然幫忙，隻得試著和他吐露一下自己的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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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的，王頭領藝高人膽大，咱們要相信他。”雨落在趙寒臉上，衝刷著他稚嫩的臉龐，澆灌著他不斷成長的內心。
    “怕什麽，我家頭領也就是累了點，要是放平日，一般人在他手上撐不住兩招就得交待在他手上。”大嶺坡跟著來的一個年輕人一臉平靜，話語中帶著吹噓的驕傲自得。
    “王頭領真這麽厲害？”
    王武不敢相信，在他看來，對決的兩人實力差不多，打得也算有來有回。
    “那當然，要是你，此時已經倒在我家頭領刀下了。”年輕人越說越興奮，全然不把王武他們當成外人。
    “娃子休要亂說，不得無禮。”
    大嶺坡一個中年人怕這年輕人惹出亂子，先把河源村的人得罪的話，可就耽誤事了，趕緊出言糾正。
    “沒關係的，咱們以後都是一家人，這王頭領要真是這麽厲害，我該倒還得倒，您說是吧。”王武咧著個嘴和中年人開玩笑，算是擺出了自己對大嶺坡的認可。
    “王老弟說笑了，頭領停手了，咱先看局勢。”
    中年人很認同王省軍加入河源村的做法，特別是一路跟著趙寒，發現他身邊的人都很親近，沒什麽古怪脾性和架子以後。
    “行，後麵得找王大哥討教一番，現在先看看，認真看看。”王武傻笑起來，目不轉睛地盯著二人。
    隻見兩人突然立在雨中，再沒有做任何動作。
    “王頭領，你為何停下？”大當家一臉詫異地問道。
    “大當家的可想活下去？”
    王省軍知道趙寒惜才，打算給這大當家的一條生路，畢竟，誰也不是天生就作惡多端。
    “少廢話，今日對決，咱倆必得你死我活。”
    大當家的明白王省軍的意思，但自己堂堂青杠山一把手，怎會如他一般投靠個毛頭小子，說出去還不得讓人笑話啊？
    說時遲那時快，大當家的一招舉火燒天，雙手憋足了勁向王省軍砍去。
    “來得好，你我至此，便隻剩死活，你早點上路吧。”
    王省軍沒去在意落在頭頂的刀，他俯身一個馬步，身體一個左側，三步並作兩步，如鬼魅般繞至大當家的身後。
    人到刀到。
    大當家的刀砍了一連串水珠，落在地上，砸出一個刀口，隨即就被雨水淹沒。
    隻見自己腰間一道紅色溢出，來不及捂住傷口，脖子上一道鮮血也是噴湧而出，比腰間的鮮血先行抵達地上。
    一瞬間在腰間和脖子上劃出兩刀？
    用的還是如王武拿把豁口刀一般不以靈動見長的笨重武器。
    絕對是一等一的高手！
    大當家的中刀後，雨也立刻停下。
    所以他的死狀，在場的人看得一清二楚，王省軍的武藝也讓趙寒這邊的人看得頭皮發麻。
    這是趙寒第一次見到高手殺人，內心激動且畏懼。
    還好他的目標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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