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剛打開，一股夾帶著胭脂味的惡臭就從裏麵湧出來。
    趙寒等人忍不住捂住了口鼻，待門全部打開後，發現裏麵竟然是個麵積不小的房間。
    “啊，姐妹們，又有人來了。”
    “別怕，別怕。”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求求你們了，讓我死在裏麵吧。”
    油燈照亮房間，趙寒等人才看清，裏麵關了密密麻麻的女人。
    她們衣衫破爛、頭發淩亂，站在前麵的還有害怕尖叫的力氣，後麵點的，全都麵色慘白，雙目無神，像一具具血脈充盈的幹屍。
    趙寒等人進來時，這些女人擠作一團，本就擁擠的房間，竟然生生騰出來半丈多的隔離帶。
    這樣觸目驚心的場景，讓所有人都說不出話來。
    趙寒的眼神避無可避，隻得轉移到空出來的隔離帶上。
    地上灰暗發黑的東西引起了他的注意，認真看時，他才發現，這是人的排泄物。
    “這就是你說的好東西？”
    趙寒話裏帶著殺氣，赤腳蛇和哈狗感受到不一樣的氣息，連忙改口。
    “先生，這天殺的兩兄弟，帶我們在附近燒殺搶掠，有時也花錢買，從各地搶來這些女子，玩夠了就賣到各地的青樓，我們也沒辦法啊。”
    “是啊是啊，這次派我們跟蹤你們，說的也是獎勵女人給我們，但是對天發誓，我們從未得手。”
    兩人連滾帶爬，顧不上地上的排泄物，抱著趙寒的腿一通哭訴。
    “我們生了狗眼，以為先生和他們有這愛好，所以就帶大家進來了。”
    “都是我們不好，先生，饒我們一命吧。”
    “王教頭，帶他倆出去，叫女護衛進來。”
    趙寒不忍再看這些落難女子，別過頭去。
    這些女人見趙寒們沒有進一步的行動，也算放下心來，有人坐在地上，有人直接暈了過去。
    還有些精神好點的，直接趴到趙寒這邊來。
    “大人，求您行行好，給口飯吃吧。”
    一個女人開了口，大多數人也跟著跪在地上。
    趙寒一眼望去，這才看清後麵的人，幾個不抱希望的沒有跪下去，隻木訥地盯著趙寒看。
    在他們後麵，還有好幾個人躺著，一動不動，分不清是生是死。
    “別看了，她們都死了。”
    一個還算清醒的女人盯著趙寒，麵無表情說道。
    聽到這消息，趙寒心頭一驚，隻見女人們反應遲鈍，並沒有表現出害怕的樣子。
    也不知是膽子變大了，還是早已適應。
    她們對於活人的恐懼，遠超身邊的屍體。
    “先生，我們來了。”
    十個女護衛進到密室，趙寒讓她們帶這些女子出去，就在山寨的聚義廳燒了幾盆火，女人們見到火，臉色好看多了。
    堆放金銀的密室的左邊還有一個暗門，裏麵堆滿了糧食。
    看來，即使是土匪，也知道糧食的重要性，才會把糧食堆放在比金銀更隱秘的地方。
    趙寒叫人抬了幾麻袋出來，熬成粥，分給女人們吃。
    關押女人的密室趙寒再不想進去了，隻派了護衛在柴房的入口守著。
    剛才在清理戰場時，趙寒還有愧疚之意，自親眼目睹了這些女子的遭遇，心中就隻剩下怒火。
    這些喪盡天良的土匪，真是殺一萬次都不夠解氣的。
    好在趙寒來自文明時代，並且及時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要不然包括哈狗兩人在內的其他幸存土匪，已經被臨時處決。
    “先生，清點好人數了，除了前後兩天死去的七人，共有二百三十一個女孩。”
    一個女護衛上前說道。
    “等她們吃好飯，把柴房下麵的銀錢分她們一點，明日就讓她們自己回家吧。”
    趙寒已沒有多餘力氣，說話也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好的，我這就去辦。”
    女人們烤著火，吃著飯，像剛從噩夢中醒來。
    重新回到溫暖後，大多數人都不自主地睡去。
    “把我們的披風分給她們，讓她們睡個好覺吧。”
    王省軍一個見過血，經受過諸多磨煉的但那人都於心不忍，主動提出把披風給她們做被子。
    女人們都睡著後，趙寒才敢進到聚義廳看看這些苦命人。
    人有高矮胖瘦，但像這些人一樣都瘦得脫了像的，趙寒是從沒見過。
    “快點，裝好東西，我們該走了。”
    第二天一早，王省軍正指揮護衛們裝好東西。
    由於還要去秀州送兵器，所以趙寒暫時沒有把密道裏的金銀和糧食帶走。
    隻留下三十個護衛看守，剩餘的人都要跟著去秀州。
    “先生，東西都裝好了，咱們什麽時候走？”
    清點好東西後，王省軍來請示趙寒出發的時間。
    “昨晚綁起來的土匪還活下來多少？”
    他們這一走，土匪倒成了麻煩。
    “咱們的藥粉效果好，全都活下來了，加上在寨子裏生擒的，共六十個，詐死的兩個沒算。”
    王省軍說了這個數據，更讓趙寒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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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趕在昨晚氣頭上一並殺了就好了！
    “把那兩個放了吧，看起來不那麽壞。”
    哈狗和赤腳蛇給趙寒留了很深的印象，朝夕與李雪相處，他也漸漸學會了看人，這兩人嘴滑頭了些，本性應該不壞。
    放了就放了。
    很快，兩人就被鬆綁，護衛告訴他倆可以走了。
    兩人先是詫異，隨後交換了個眼神，都明白對方想要的是什麽。
    “先生，您能不能手下我們哥倆？我們本是四處流浪的孤兒，混跡四處，仗著頭腦靈活、腳力好，前不久才跟了這虎頭寨，沒多久就遇到您了，昨夜雖被綁著，但我哥倆難得睡了個安穩覺。”
    赤腳蛇開口後，哈狗也請求道。
    “跟著我幹嘛？我可不是土匪。”
    趙寒也奇怪，跟著他隻能回村做煤工。
    “我們也不想做土匪，要是早遇到了你，哪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兩人說話時，沒了昨夜的小聰明樣子，顯得很真誠。
    “你們願意跟我就跟著吧，但可別耍小聰明，後果你倆是知道的。”
    也不是好忽悠，就是單純地見不得真誠。
    真誠果然是必殺技！
    “多謝先生，從今往後，咱兄弟倆的命都是先生的了。”
    “跟虎頭寨時也這麽說過吧？”
    兩人效忠詞被趙寒搞破防了，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行了行了，你倆就在前麵帶路吧。”
    之所以設計拿下虎頭寨，就是孟良上次送兵器時發現這兩人跟蹤，再派人一打探，發現虎頭寨這裏有一條路直通秀州。
    這條路本是舊官道，但土匪作祟，也沒人再敢由此通過，官府也沒辦法，隻能在山腳重新開了一條做官道。
    新官道離虎頭寨也不遠，多了彎彎繞繞的同時，也得翻過虎頭山，一次兩次還好，秀州爭端一起，還不知要往這邊送多少次貨，隻能選擇滅掉這邊的土匪。
    滅掉虎頭寨，一來是檢驗護衛們的戰鬥力，二來是為節省時間。
    但趙寒畢竟沒走過，這兩人正好能帶路。
    “先生，你行行好，帶走我們吧。”
    趙寒這邊剛打算動身，身後傳來女人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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