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個故人？”
    趙寒覺得有點奇怪，一想自己在京中也沒什麽熟悉的人，但也正愁這皇宮內實在無聊，便跟著出門，打算一探究竟。
    出了皇宮，飛速行了小半個時辰，這一看，才知道這些人是誰。
    “喲，張小侯爺，原來是你們啊？”
    來人正是張超和張科，趙寒大喜過望，說實話，他覺得這兩人真還挺不錯的。
    “先生，真的是你啊，這幾日，京城鬧了個底兒朝天，想不到真是您啊？”
    兩人見到趙寒，也是高興不已，正要上前時，卻又似想到什麽，隨即給趙寒行了個禮，就這兩人還覺得不妥，正欲跪下時，被趙寒攔住了。
    “你倆怎麽回事，咱們好久不見，也沒必要行這麽大禮啊，快，正好在這京城我不太熟悉，你倆帶我到處逛逛，這段時間我都悶壞了。”
    趙寒一番責怪，也算是在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畢竟怎麽說，現在皇宮都被自己打下來了，所以張超和張科兩人才會顯得不那麽自在。
    “先······先生，自上次一別，我們常在武陵商場進購宣紙，可天下大亂了後，這宣紙生意也被切斷了，我倆還想，私自出京去找先生進購一點的，但時局太亂，家父也不同意，便······
    我家在京中沒什麽手腕，此次又與劉罡不對付，處處遭遇打壓，若不是之前做宣紙生意還留下點兒家底，在這亂世之中，恐怕真撐不下去。對此，家父經常提起先生，說是有時間的話，一定要好好感謝先生。”
    張超言語間滿是唉聲歎氣，從他略顯疲憊的臉上也能看出，這天下亂了後，過得的確不算太好。
    趙寒正欲安慰幾句，他又開口道
    “先生，現在天下已定，各方卻是暗流湧動，我倆今天來找先生，是有要事相告的。”
    “要事？張小侯爺沒說笑吧？”
    趙寒玩笑道，心裏卻突然一緊，好像真有事情要發生似的。
    一旁的張科此時也插話道“先生，此事非同小可，這裏也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找個安靜之地，再細說。”
    說罷，趙寒便叫上王武，跟著張超張科二人到了城中一家大酒樓。
    京城果真是帝王之城，剛經過一番大戰，街道上依舊是人來人往，熱鬧繁華，非一般城市可比。
    而他們到的這家酒樓，正是城中數一數二的大酒樓，名為朋滿酒樓。
    剛聽這名字，趙寒就有一種親切感，一時也想不起由頭來，隻是跟著人便進去了。
    不管是在街上還是酒樓內，人們言語間，大多是在聊趙寒舉兵進入京城一事，涉及李顯死亡、劉罡被抓、李莊入京、皇宮被炸以及共創軍入城的諸多事宜，話題度之高，有點出乎了趙寒的想象。
    幾人找了個僻靜的雅間，叫了一些糕點和茶，便各自落座。
    張科和張超二人打量一下趙寒，一路走來，相互之間竟然也沒有陌生感，思索一二後，張超便說起來。
    “先生，你帶兵攻下京城打入皇宮的事兒都聽說了，家父也是因此早想拜會，說實在的，自先皇駕崩，李顯被劉罡扶上去後，京城這氛圍，那是相當壓抑。
    這京城之中，大多被劉罡拉攏成線，現在劉罡死了，這些人也還沒放鬆，又被人鑽了空子了。”
    張超意有所指，趙寒剛一聽完，便直接指出來。
    “張小侯爺說的可是莊王李莊？”
    兩人一聽，臉色都有些發白了，轉念一想，話都到了這份上，所以說得詳細一點。
    “先生，這李莊到了京城，按理說要來拜會您的，他卻反道行之，非但沒拜會您，接著進京奔喪，出入各朝中重臣府邸，短短幾天，便已經拉攏京中大部分臣子，意圖來······”
    張超沒好說下去，看了看趙寒，趙寒也馬上明白過來，接話道
    “這麽說，他們想來彈劾我，逼我交出金璽，讓出皇宮，再由他李莊，做這大瑞皇帝？”
    趙寒說完，滿不在乎地笑了笑，顯得十分輕鬆。
    “先生，這事兒，你竟然還笑得出來？”
    張科問完，還在打量著趙寒的表情，一時間也沒覺得趙寒的輕鬆有假。
    “這有什麽笑不出來的，現在大瑞無主，我好不容易又平定了各州，當然有人打歪主意的，誰能做皇帝這事兒相當重要，我得等兩位公主進京以後，再行定奪，不過這李莊既然想要，也不妨趁機敲打一番，讓他知道，關涉到江山社稷的事兒，不會那麽輕鬆的。
    對了，這李莊糾結的人中，大概都有哪些人物啊？”
    趙寒轉念一問，兩人先行說明了自家的態度。
    “先生，李莊到我兩家時，家父立場堅定，拒絕了他的請求，家父還說，先生宅心仁厚，在揚州一帶頗有民心，真能為天下大局著想的話，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此話一出，趙寒自然明白是什麽意思，之前張超他們在河源村見得工人的生活節奏，一定回來跟各家家主說了，對此他也向二人表態，算是在心中接納了兩個張姓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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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到趙寒許口，兩人內心激動，卻不敢多有耽擱，繼續如實說道
    “為首的黃璋，其他各部尚書、侍郎、學士，幾乎都被李莊說服，相信過不了幾天，他們就要來麵見先生了，到時候，先生可要，時刻注意。”
    接著，張超竟拿出一份名單，他認得出，這些名單的紙張，正是出自河源村的造紙坊中上好的宣紙。
    “張小侯爺和張公子果真是周到之人啊，有時間我定當單獨邀約，親自到府上拜會，既然今日告知了此番秘事，實在是感激不盡啊。”
    隨後，幾人又回憶起在揚州以及河源村的經曆，談話間，張超和張科二人隻是連連強調，希望趙寒不要再稱自己為侯爺公子，可直呼其名。
    三人交談意猶未盡，正要離座時，不想門外卻傳來一些執爭之聲。
    “我告訴你，這裏麵我今天還真非進去不可，還真不信了，是哪個沒長狗眼的東西，竟敢霸占我們常坐的雅間。”
    一個公子哥模樣的人帶著好友，欲進入趙寒他們所在的雅間內，守在門外的王武自然是全力阻止，正與公子哥們對罵。
    “你小子眼睛張天靈蓋上了？沒見著裏邊有人？”
    說完，王武怒視一眼，剛經曆過殺戮之戰的眼睛裏自然藏著一股狠辣堅毅之色，果真給對麵唬得不輕。
    但見王武隻有一個人，仗著身後家丁眾多，這幾個公子哥兒頓了頓，也仗著膽子回懟道
    “有人怎麽了，遇著我們馬公子，是誰也得賣個麵子，我告訴你，識相的，就趕緊家裏麵幾個牛馬滾出來，不然，咱可真不客氣。”
    這公子哥說完，那位馬公子頭揚了揚，神氣的不得了，身後的家丁見狀，也擼起袖子，準備上前給王武一點教訓。
    就在這時，張超和張科開門出來，見著外麵圍觀者眾多，對麵為首的正是馬家興，他家在京中實力強悍，之前與黃璋一內一外，作為劉罡的內外好手。
    馬家興自然也是飛揚跋扈，誰也不放眼裏，這次劉罡出事兒，他家不僅沒受影響，反而又搭上了李莊這條線，氣焰也有更甚之事。
    見張超和張科二人出來，對麵的馬家興連看也沒正眼看一眼，身後幾個同伴見到二人，立即出言嘲諷道
    “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二張府上兩個紈絝啊，不知前段時間生意如何，可曾虧本兒啊，哈哈哈，也不知從哪兒請的這麽個護院，看起來也不靈光嘛，實在是與二位的家世相仿，瘸子配肥婆，那是相當配啊。”
    “啊哈哈哈哈，說得好，說得好啊。”
    “哈哈哈。”
    這公子哥剛說完，圍觀的人和馬家興一夥人，笑得人仰馬翻，好不狂妄。
    “馬家興，你們如此囂張，實在是不知廉恥，這吃茶選座，向來有先後之分，我們先來，你們憑什麽讓我們讓位？”
    張超滿腔怒火，也不想在趙寒麵前丟了臉麵，一句不知廉恥說出後，心裏還是有點發虛。
    為了撐住自己的氣勢，偷摸著咽了下口水後，還是怒視到馬家興一行人。
    “憑什麽？就憑你兩家在京中的地位低微，我家門庭若市，京中各家，誰不給我府上一點麵子？說得直接點兒，我拿捏你們兩家，就如碾死螻蟻一樣容易。”
    馬家興見張超竟敢這麽直視自己，再忍不住，終於還是搬出了自己那有權有勢的老爹。
    “還廢什麽話，來人啊，把這幾人拉出去，丟到街上，讓人看看，無權無勢沒落的侯府，是怎麽不長眼惹了我們馬公子的。”
    馬家興旁邊的公子哥們拍馬屁心切，直接叫人上前，準備動粗。
    兩個家丁擼起袖子上去，正欲拿起張超二人，一旁的王武趁其不備，一手拎起一個，往前一扔，兩人硬生生砸到了前方的桌子上，連人帶桌，全都散架，正躺在地上哀嚎。
    “睜大你們狗眼看看，誰再敢上前，下場可就沒這麽簡單了。”
    所謂秀才遇見兵，馬家興就是再跋扈，遇見王武這樣的狠人，自然也不敢再有動作，免得吃眼前虧。
    馬家興反應也快，見此情形，給身後家丁交代兩句，兩個人飛也似的跑出酒樓，不一會兒，幾十個身材健壯的護院就趕到朋滿酒樓。
    “完了，這張家公子可算是交待了，馬府是何等的如日中天，搞不好張家都得因此搭進去。”
    “就是啊，誰遇上這事兒，也算他倒黴了。”
    “他家這護院也不會有好下場，剛才打了人，這下可慘了。”
    眾人七嘴八舌議論，皆是看衰張超和張科，就連酒樓的跑堂夥計也是刻意回避，一沒報官，二沒出來勸阻幾句。
    王武見這麽多人趕來，看這些人的動作，其中不乏有兩下子的人，心裏暗道不妙，再一想趙寒還在裏麵，不敢大意，準備吹響哨子，請求援兵。
    不料這時，趙寒卻從裏麵走了出來。
    “張小侯爺，外麵這麽熱鬧，也不知道叫我出來看看，叫我差點兒就錯過這出好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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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寒氣定神閑，馬家興一行自然沒見過他，再看他對張超二人這般恭敬的樣子，篤定他不是什麽人物，便也更囂張起來。
    “這年頭可真怪啊，什麽貓貓狗狗都敢到這地方喝茶了，來人啊，去看看裏麵還有沒有人，一並救出來，帶回刑部，讓他們也嚐嚐冬天燙肉的滋味。”
    這公子哥的話很清楚，一句話就要帶人去刑部，更是顯示了馬家興他們的跋扈至極。
    “你們敢，要是再敢上前一步，別忘了之前兩人和那兩張桌子的下場。”
    王武怒目圓睜，眼神中的殺氣不由自主地外溢，著實煞人，一時間，來人也不敢再有什麽動作。
    “你是京城馬家？馬家在哪裏？”
    趙寒看著馬家興，平淡問道，這一問，對麵人先是一愣，隨即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哈哈哈，連鼎鼎大名的馬家都不知道在哪兒的人，竟出現在京城，實在是好笑。”
    “哈哈，馬公子，要不我們帶他去看看？”
    “算了吧，這馬府······”
    對麵正嘲諷間，趙寒突然接話“行啊，帶我們去看看。”
    言語依舊平淡清閑，對麵一聽這話也不像在開玩笑，一時間也有點懷疑起他的來頭。
    馬家興思索一番，想著既然在此難以動武，如果他真能跟著自己到馬府門外，正好趁機捉住，到時候再給他點顏色瞧瞧，正如囊中取物。
    “行，有膽子的話，今兒個本公子高興，也樂意帶你們幾個土狗見識見識，我馬府的威嚴。”
    馬家興故作淡定，試探趙寒。
    不料趙寒一聽，右手一劃，比了個請的姿勢，倒把周圍看熱鬧的人搞蒙了，大家都知道這馬府必定是有去無回，像趙寒這麽有膽識自然是好，但其下場，著實讓人難以想象。
    趙寒在前帶路，張超張科也硬著頭皮跟上去，王武墊後，免得這些人中途反悔。
    到了街上，眾人朝馬府走去，圍觀的人也是緊追不舍，相互傳話間，跟著想看看熱鬧的人，那是越來越多。
    王武跟著走了一段，見著旁邊有共創軍正在巡邏，悄摸著使了個眼色，共創軍士兵深得其意，快速奔向皇宮，去報信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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