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走！廚房還有菜呢，去給我端菜！”
    剛被收拾幹淨的朱雄英想要溜到飯桌偷吃，又被妙兒一手提溜住了。
    “哦……”
    朱雄英應答了一聲，屁顛屁顛地跟在妙兒身後去廚房幫忙端菜。
    老朱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好大孫。
    平時在皇宮連喝水都要人喂，飯來張口衣來伸手，怎麽現在被呼來喚去還挺高興的。
    這幅場景，也讓他想起了自己的童年。
    當初他大姐也是這樣粗暴對待著自己，自己也是屁顛屁顛跟在大姐身後。
    “哎！”
    老朱長歎一聲，坐在椅子上，隨手把一個茶杯端起來喝了一口水。
    “嗯？！”
    “你這是什麽茶？怎麽這麽香！”
    老朱當上了皇帝之後，依舊保留粗茶淡飯的生活習慣，平時喝的都是百姓喝的粗茶，哪喝過幾百年紅精細培育的英紅九號。
    哪怕係統獎勵一百來塊一斤的普通茶葉，對老朱的味蕾和嗅覺都是前所未有的衝擊。
    “英雄九號，一般的茶葉而已。”朱瞳淡然道。
    這種茶他還有上千斤，千元級的英紅九號都還有一百來斤。
    “這麽好的茶，不得要五十文錢一斤啊？！”老朱看了一眼茶杯，見到裏麵的茶葉顏色烏黑紅潤，茶湯顏色紅亮，給出了極高的評價。
    “或許吧，市麵上沒有流通。”朱瞳奇怪地看了這老頭一眼。
    說他是勳貴吧，怎麽比鄉下的地主見識都小。
    這種茶葉的級別，十兩銀子一斤也有人哄搶。
    大明窮人是多，但不缺有錢人。
    不過他不想被老頭吱吱歪歪，便懶得實話實說，敷衍了過去。
    老朱咋舌道“太奢侈了！太奢侈了！”
    這回他又酸了，憑什麽自己這個皇帝沒日沒夜操勞政事，下麵的官員卻可以大魚大肉，吃香喝辣的。
    是不是管他們管得太鬆了，俸祿定得太高，或者是休息時間太多？
    “吃飯咯！”
    在老朱靈感爆棚之際，他的好大孫一聲大叫，把即將陷入水深火熱的大明官吏拯救了出來。
    隻見朱瞳用棍子將黑乎乎的泥團子敲裂，一股裹著濃鬱香氣的熱氣從泥團的縫隙裏麵溢了出來。
    接著又用一根更小的棍子，將泥團撬開。
    泥團裏的荷葉這時已經變得焦黃。
    將荷葉扒開，裏麵的雞肉被烤得脆脆彈彈，一股香氣撲鼻而來。
    朱瞳讓朱雄英趕緊遞來一個大盤子，將連荷葉帶雞放了上去。
    站在桌上的小胖娃，大口大口的咽著口水。
    朱瞳撕下一根雞腿遞給他，笑罵道“你家也不像是沒錢的，怎麽像平時沒吃過好吃的東西似的？”
    說起家中吃的，朱雄英一臉幽怨，但並沒有說什麽，接過雞腿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朱瞳將叫花雞推到老朱的麵前，笑道“馬老頭，你有口福了，這是大明建國以來第一隻叫花雞，別人可沒有吃過。”
    “你什麽意思！”
    “你是在罵老夫是乞丐嗎？！”
    讓所有人都意外，老朱雙眼瞪圓，死死盯著朱瞳。
    “不就是一道菜名嗎！不吃拉倒！”
    朱瞳習慣了老頭的咋呼咋呼的，也沒慣著他，直接把叫花雞的盤子拉回自己的麵前，抓起另外一隻雞腿分給妙兒，一隻翅膀分給大壯。
    “哼，誰說我不吃！”
    當朱瞳正要把最後一隻翅膀分給自己時，老朱一把將雞翅奪過來，一點都不客氣，拿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米酒之後，就開始大口朵頤起來。
    一口酒，兩口肉，吃的不亦樂乎。
    最後大半的雞都被這爺孫倆吃了。
    剛才老朱暴怒，純粹是出於應急反應，冷靜下來覺得這混小子應該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吃起叫花雞來那一個叫香啊。
    當初當乞丐的時候要是有叫花雞吃，這皇帝不是陳友諒就是張士誠當了。
    “咦？這是什麽肉？！”
    老朱夾起一塊紅燒肉進口，咬起來忒有嚼勁，肉香醇厚，還有那說不出的調味料，停留在口舌中的味蕾炸開。
    “爺爺，是牛肉。”
    “什麽！”
    “是犛牛肉。”
    眼看老頭又要瞪眼了，朱瞳想吃頓清淨的飯，不得不解釋道“犛牛來自於西北大草原，溫和，雄壯多肉，但不能用於耕地，當百姓人飼養來吃肉或取乳……”
    （洪武十三年，大明四川都還沒收複完，故在西北方向也沒有領土。）
    “這麽好的牛，咱大明百姓也應該吃上。”
    聽到解釋，老朱沉默之後突然來了一句，接下來整頓飯就陷入沉思，時而皺眉，時而瞪眼。
    好好的一桌菜，被他吃成了味同嚼蠟。
    飯後，老朱連茶都不喝，催著朱瞳要去見識一下所謂的工業化生產。
    雖然此時大明腹部大致平穩，但北方殘元依舊虎視眈眈，像四川，雲南邊緣地區依舊還沒收複，其他地方也零星的反複抵抗，導致大明的財政壓力極大，不得不長期富裕的江浙地區征收高額的稅收補貼朝廷開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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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導致戶部尚書換人的速度都快趕上老朱換侍寢妃子的速度了！
    聽說工業化生產，不僅能夠減少開支，還能大大增加產出，老朱怎麽能不心動呢！
    在老朱的催促下，朱瞳匆匆喝了口茶水消息，就往外走。
    三人剛走出衙門，大壯也正好從衙門裏牽出來一匹銀鬃馬，比老朱牽過來的毛驢足足大了好幾圈。
    這匹銀鬃馬看著很年輕，不超過三歲，但個子已經長得一人高了，四條腿結結實實，蹄子又大又圓，身上的毛像炭火一樣紅，脖上那排長鬃卻是銀灰的，十分醒目。
    見到這匹駿馬，老朱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這是活脫脫的千裏馬啊！
    老朱起兵於亂世，建立政權後又時刻受到來自北方遊牧民族的軍事威脅，所以更深知馬匹的戰略意義，對馬政給予前所未有的重視。
    他多次強調“馬政，國之所重”，從立國之基的高度認識馬政，建設馬政事業。
    洪武四年，老朱下旨“置郡牧監於百裏營所，隨水草利便立官署專職牧養”。為加強對馬政的統一管理，老朱又於洪武六年下旨設置太仆寺，“掌牧馬之政令”。
    對於馬匹，曆朝曆代之中，沒有幾個皇帝比老朱更為在行了。
    看著眼前這匹銀鬃馬，絕對是良馬中的極品，放在軍馬之中萬裏挑一都不為過。
    老朱意味深長道“太仆寺前些日子把退役了一批軍馬給到各級衙門使用，難道你這匹駿馬也來自於太仆寺？”
    朱瞳揉了揉馬的鬃毛，“你還別提，提起這件事我就生氣，太仆寺的老常給我們縣衙分發的那匹老掉牙的馬，跑起來比老太太趕集還慢，本來我們衙門就沒錢，養它還不如多養個雜役，起碼還能夠給我幹活。”
    “那馬呢？”
    “賣了。”
    “錢呢？”
    “買這匹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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