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威看著眼前的廢墟和驚慌失措的人群，還有傷殘和死亡的護衛，驚怒交加吼道“朱瞳！我日汝娘！”
    話剛落音，大壯和挨了鞭子的捕快，立馬將黑漆漆的炮口對準了他。
    瘋子！
    徹頭徹尾的瘋子！
    “別！別！別！有話好說！”陳威嚇得臉色煞白擺手大喊。
    他徹底被嚇怕了，沒想到朱瞳這個江寧知縣居然如此瘋狂，連火炮都敢用。
    再這樣下去，不僅王海難逃一劫，就連自己也可能喪命於此。
    不能再來硬的了。
    條件不允許呐！
    陳威心裏慌得一批，臉上卻還努力保持著笑容，小心翼翼地問朱瞳“朱大人，您看怎麽樣才能放過王公公和臨江寺的僧侶們呢？我知道這次是我們不對，但您也知道，要是真鬧大了，您這私自動用火炮的事要是傳到了朝廷，那後果……”
    他話沒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朱瞳私自使用火炮，並打死打傷了不少護衛，一旦傳到朝廷，就算他是有湯和護著，也難逃一劫。
    “後果？什麽後果？！是你們妨礙本官辦案，就算你們向朝廷告狀，本官也不怕！”
    讓陳威意外的是，朱瞳非但不怕，還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態度指著陳威罵“總之，要是你不賠禮道歉，本官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陳威一聽朱瞳的話，頓時傻眼了。
    他本以為搬出朝廷至少能讓朱瞳忌憚，沒想到這家夥居然如此肆無忌憚，闖下如此大禍，難道就不怕事後被清算嗎？！
    此時陳威心中慌亂不已，打又打不過，王海還在朱瞳手上，周邊不僅有百姓圍觀，還有其他勳貴也在看熱鬧。
    這樣下去，齊王的威嚴肯定會受損，哪怕安全回去自己也不會有好果子吃。
    “這……這……朱大人，您不能這樣啊！”陳威結結巴巴地說道，“你這樣做，對誰都不好。要不，我請示一下齊王殿下，看看他怎麽說？”
    “你讓朱博過來跟我談吧，記得要快點，我可沒耐心等太久。”
    朱瞳沒有耐心地擺了擺手。
    陳威出場時還是一副威武猛將的模樣，僅僅挨了兩炮就慫了，變成了個軟骨頭的貨色，朱瞳連跟他談話的興致都沒有了。
    “是，是，朱大人，我這就回去稟報齊王殿下！”陳威連忙點回應。
    說完，帶著手下的人撤離了現場。
    而此時的臨江寺內，雅間裏的齊王朱博也聽到了外麵的動靜。
    本來還想出麵過去教訓一下朱瞳，但聽到火炮的響聲後，他頓時嚇得臉色鐵青。
    他心中暗自慶幸，自己沒有親自出麵，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同時，朱博也對朱瞳的膽量和瘋狂感到震驚。這個小小的江寧知縣，居然敢跟他這個王爺叫板，而且還用上了火炮這種大殺器。
    難道他真的不怕死嗎？！
    朱博在雅間內來回踱步，心中盤算著如何應對這個局麵。
    自己不能就這樣灰溜溜地回去，否則顏麵盡失。
    但是，他也不想跟朱瞳硬碰硬，畢竟火炮的威力可不是鬧著玩的。
    於是，他隻能寄希望於陳威能夠跟朱瞳談妥，放王海一馬，這樣至少能保存一些他齊王的顏麵，至於那些和尚，他早就拋諸腦後了。
    可朱博沒想到，寄予厚望的陳威早就慫了，屁顛屁顛跑了回來向他請示。
    聽著陳威的匯報，朱博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這個朱瞳，一個小小的江寧知縣，居然敢如此挑釁他這位王爺的威嚴，竟然還讓他賠償！簡直不可饒恕！
    但是，一想到那震耳欲聾的火炮聲，朱博就不寒而栗。
    他雖然貴為齊王，但齊王的威嚴和顏麵又不能抵擋炮彈。
    “不行，本王不能出麵，絕對不能！”朱博在雅間內來回踱步，嘴裏喃喃自語，“這個朱瞳是個瘋子，萬一這瘋子真敢對我動手怎麽辦？本王不能冒這個險！”
    陳威看著朱博的模樣，心中暗自苦笑。
    他本來還指望齊王能出麵震懾一下朱瞳，沒想到這位王爺居然比他還慫。
    “王爺，那我們怎麽辦？難道就這樣算了？”陳威試探著問道。
    朱博停下腳步，眉頭緊鎖。
    他當然不甘心就這樣算了，但是眼前的情況確實讓他束手無策。
    “報官吧，讓應天府的大軍來鎮壓這個瘋子！”朱博突然說道。
    陳威一聽，頓時眼前一亮。
    對啊，齊王遇到危險，應天府周邊的軍衛肯定要救駕的，隻要大軍一到，朱瞳這兩門火炮還能翻起什麽風浪？
    “王爺英明！”陳威連忙拍馬屁道。
    然而，朱博卻沒有立刻下令。
    他皺了皺眉，突然想到朱瞳一再說抓這些僧侶目的是辦案。
    為了謹慎起見，他決定還是先探探情況。
    “陳威，你去探探，那些和尚到底是怎麽回事，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他們違法，我們再報官也不遲。”朱博吩咐道。
    陳威領命轉身離開雅間。
    此時的臨江寺已經恢複了平靜，看熱鬧的嚇得不敢出聲，受傷哀嚎的護衛已被拖走救治，沒被拖走幾個護衛已經死透了，自然不會發出任何聲音。
    在這安靜的氛圍中，前院的氣氛卻愈發顯得緊張而壓抑。
    當然，要說一點聲音也不對，這隻是誇大渲染緊張氣氛的寫法。
    此刻，王海的身體正在發出微弱的吱吱聲，這聲音顯得如此淒涼而又無助。
    這是挨了他鞭子的捕快正在刮去他身上的毛發時所產生的聲響。
    每一聲都像是尖銳的刀刺入他的心頭，讓他感到無盡的痛苦和屈辱。
    王海的心，如同被寒風吹過的枯葉，早已死去，隻剩下一片空洞和絕望。
    他被迫去當太監，已經是對列祖列宗的一種背叛和侮辱。
    而現在，他身上的毛發被一一刮去，仿佛是在剝去他最後的尊嚴和人格。
    等到他離世的那一天，恐怕將徹底無顏麵對自己的父母和祖宗。
    王海的臉龐流下兩行清淚，心死如灰向捕快問道“為何先刮我的毛發，難道就是因為我抽了你一鞭？”
    挨了鞭的捕快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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