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意思，幽粟怎麽了？”
    “回宿老，你也知道，這從鬼風船來的幽粟，產地各不相同，但是大多來自蛇族的幽穀林，雖然僅靠咱們黑水港，運來的時間也不長，但是咱們這裏臨靠海水，再加上咱們這些倉庫是臨時建立的，沒有很好的防潮措施，這些幽粟再有幾日怕是會有些黴變！”
    “這件事倒不必太過放在心上，等到焉淵閣退去，集市的物價便皆在於吾等之手，到時候什麽樣的幽粟，隻要能吃，都可以賣出去！”
    山恒毅聞言點點頭，這倒是個大問題，不過略微思考後，便回答道“而且估計就這幾天的事情了，賀老說過，焉淵閣經曆三天的售賣，倉儲已經見底，等到他們沒有東西能夠售賣，到那個時候，就算咱們的價格設的再高，黑水港的市民也沒什麽辦法，唯有來咱們的店鋪去購買，到那個時候，咱們隻需要考慮有多少錢要數，而不是什麽東西會發黴！”
    “原來是這樣，山老英明，那我等先行告退！”
    幾名夥計聞言麵麵相覷，想不到這些宿老竟然有如此高深的計謀，是他們見識短淺了。
    說罷，便接連告退，反正自己有所擔憂也稟報了，後邊再有什麽決策和失誤也不會與自己有太大關係，還是那句話，天塌下來有高個的頂著。
    “哎呀，丫頭啊丫頭，原來是這麽回事啊！”
    見到幾人離去，山恒毅緩緩站起身來，佝僂著身子，目光不斷掃過麵前一個個碩大的倉庫，心中卻是思索著別的東西“不好贏啊，小姑娘！”
    原本他還在思索，這幽篁到底該如何取勝，直到剛才他才反應過來。
    焉淵閣現在就在與這些宿老在對賭，看誰先撐不住。
    宿老認為幽篁手中籌碼不夠，遲早會敗退，而他們勝券在握，所以他們不斷吃盡貨物，將市場的價格不斷提高；而對應的，幽篁的對策也簡單，不斷足夠的貨物，堵住對方的胃口，同時穩定市場的價格，讓所有的市民能夠心向這邊。
    此消彼長，最後的結果，要麽是幽篁這邊支撐不住，既沒有資金穩定物價，也沒有貨物堵住這邊的需求，灰溜溜地溜走。
    要麽就是宿老這邊落敗，麵對破產的危機，隻能不斷吐血割肉，隻求能減少自己的損失。
    這便是李汶的方法，雖然是別人的簡陋版本。
    ···
    另一邊的焉淵閣，一批批的貨船，披著月光，不斷地停靠在焉淵閣的旁邊。
    在李汶的指揮下，數名夥計聯同鬼風船的水手不斷地將一批一批的貨物運送下船，先前的送的金精果然給力，熊福年甚至直接命令鬼風船一到黑水港，先一步停靠在焉淵閣而非自家的港口，這直接節省了他們一大筆時間。
    “辛苦諸位，辛苦諸位，各位小心！”
    李汶身在一旁指揮，每路過一名夥計或者水手身邊時，都會從懷中取出一個小袋子，放到其衣袋中，聞其叮當作響的聲音，其中定是些許的黑精。
    這已經是這兩日的常態了，不然這些一個比一個橫的人精，非要給自己整出點幺蛾子來，在這種節骨眼上，李汶是最不想看到此種情形的。
    “葉琴，與上一批的數量相比如何？”
    手中的小袋子分發完畢，李汶趕忙來到一邊記錄的葉琴身邊詢問道。
    此時的葉琴，在一盞油燈下，在昏暗的燭光下，不斷記錄著送來的貨物數量，而遠處的關景濤則是按照他們的吩咐，指揮自家的夥計，將貨物規整的放在特定區域，以便之後調用。
    “不錯，熊福年真是給力！”
    葉琴聞言慵懶的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說道“這一批的數量幾乎頂的上往日兩倍的數量了，要不是眼下的情形，我估計都夠整個黑水港撐上一段時間！”
    “那就好！”
    李汶點了點頭，略微思索了片刻說道“估計再有幾日，事情就能見分曉了。”
    “哦，怎麽講？”
    聽到李汶這麽有自信，葉琴內心卻是有些狐疑。從這兩日焉淵閣的收益中來看，雙方的交鋒中，他們並沒有占據上風，相反，即使是按照先前未打折的價格，他們損失至少有達幾百金精，再加上他們這裏每日還會被那些宿老收購一部分，總體的損失怕不是一個小數字。
    “急什麽，別看現在風平浪靜，等到事情慢慢見分曉的時候，你就會察覺到那如同雪崩的一般的事態發展！”
    “是嗎，不過算我多嘴。”
    葉琴說著站起身，拉近了雙方的距離，目光冷冷地看向他“小姐看重你，是你的幸運，不過我和濤哥對你那些的謀劃仍存有疑惑，隻是眼下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隻是提醒你一句，要是你暗中搗鬼，小姐會放過你，濤哥可不會。”
    一番若無其事的話語，從葉琴平淡的嘴中吐露而出，說的李汶頓時汗毛倒立，隻是沒有表現出來“您真是說笑了，我哪有那膽子。”
    “你也不用謙虛，我知道你是竇老的弟子，就算是那天的葉老，身手也是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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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琴美目淡然的看著對方，態度稍稍轉變了一點“竇老在黑水港是德高望重，手段也是相當不凡，能做他的弟子，想必你也是有些過人之處，我沒有絲毫小看你的意思，隻是希望你明白焉淵閣對於我們的重要性！”
    李汶聞言點點頭，旋即說道“計劃到現在，成功的機率已經很大了，而且目前來看對方有些輕敵，這也給了我們不小的機會。”
    “你心裏有數就好，我不擅長那些陰謀詭計，你與我多說無益，我也聽不懂。”
    看到李汶有衝動要向自己闡述一下，葉琴便出言打斷了他，伸手從桌上取過單子“這是今晚的貨物清單，勞煩您跑一趟了！”
    “客氣客氣！”
    ···
    “葉琴，你信得過這小子嗎？”
    就在李汶轉身離去的片刻之後，如同一縷幽魂的關景濤從葉琴的身邊顯現。
    “小姐信得過，我自然便信得過。”
    聞言，葉琴扭頭看向前者，其臉上明顯的忠誠讓人不容置疑“同李汶那天一同前來的，我記得還有一名老者，你還記得嗎？”
    “嗯，記得！”
    “他的手段與你相比，如何？”
    “我看不出他的深淺！”
    關景濤思索回憶了片刻，保守的回答道“如果不是他身上戴了什麽特殊的玩意，那恐怕···”
    “濤哥，難道說，他是無相？”
    葉琴緊跟著關景濤的猶豫，出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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