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怪我不給你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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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顧容珩!
    外麵的天色漆黑,顧容珩修長的身形站了起來,他著大夫人道“既然老太太的壽宴有母親操持,那我就先走了。”
    大夫人笑“去吧,早點休息。”
    看見顧容珩的背影快要跨出門檻,她想起了什麽,又叫住顧容珩道“等老太太壽宴過了,我打算叫徐將軍家的過來一起聚聚,順便也把你和徐姑娘的日子定了,你看如何。”
    顧容珩的身體頓了下,又冷淡一句“母親做主就是。”說著就走了出去。
    林嬤嬤在大夫人身邊看著顧容珩挺拔的背影,不由對著大夫人笑道“大公子願意定親了,夫人的心可放下了。”
    趙氏笑了笑,歎著氣點頭“現在正是顧府蒸蒸日上的時候,容珩的婚事定了,我的心也的確放下了。”
    趙氏的眼角笑出些歲月的痕跡“現在我就等著抱嫡長孫了。”
    林嬤嬤也笑“就是。”
    這邊顧容珩出了正院,站在路口處負手站著,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顧容珩的隨從長林見狀,忍不住上前道“大公子要去哪?小的在前麵照路。”
    顧容珩沉默一下,才道“回去。”
    長林撓撓頭,連忙誒了一聲,趕去了前麵照路。
    這邊四月睡了一整日,一天下來也沒怎麽吃東西,秋雲替四月喂了藥,發現她還是燙著,也有些慌了。
    “要不我去找大夫人說,還是出去找郎中進來吧。”
    四月搖搖頭,不想添麻煩,虛弱道“這麽晚了,大夫人該睡了。”
    “我也覺著好些了,捂著身上出了汗,明兒燒就該退了。”
    往常四月也不是沒有風寒過,往往第一天是冷得很,捂著出了汗,第二天就能好大半。
    她伸出手,安慰似的握住秋雲的手指“姐姐放心吧,明兒要再不好,我什麽都依你。”
    秋雲就不再多說,隻是拉著四月的手道“這可是你說的,明兒要不好,你可要聽我的。”
    四月點點頭,又看著秋雲道“秋雲姐姐,要是我哪天走了,你會不會想我?”
    秋雲一愣,看向了四月“妹妹要去哪?”
    四月也不打算瞞著秋雲,輕聲在秋雲耳邊道“大姑娘說這次要帶我回晉王府。”
    秋雲捂住唇,眼裏有些不舍“妹妹答應了?”
    四月點點頭,澗水眸子在昏暗燈光下閃著光亮“我不能拒絕大姑娘。”
    秋雲不語,心頭有些悵悵的。
    從四月來了正房開始,兩人的關係便一直要好,她大四月幾月,平日裏也習慣護著柔弱老實的四月,過幾天四月要走了,她可能真有些不習慣。
    秋雲心裏頭不舍,臉上卻笑著,她湊到四月耳邊輕聲道“你能跟著大姑娘走是好事。”
    “你不是想回家嗎?大夫人不好說話,大姑娘卻不一定。”
    “等你在大姑娘身邊待兩年,給大姑娘說,大姑娘一定會答應的。”
    四月的眼裏有淚光,眼圈紅通通的似馬上就要掉出淚,她吸了吸發紅的鼻頭,說話有些難受
    “姐姐,有機會,我再跟著大姑娘回來找姐姐。”
    秋雲看四月哭了,連忙掏出帕子給四月擦淚“這不還沒走麽,等走的那天再哭也不遲。”
    四月才含著秋露柔柔點頭。
    夜裏,四月在半夢半醒間,總覺著有個滾燙的東西貼著自己,她睡的不舒服,不由漸漸皺了眉,以為自己又做了夢。
    梨花軒內,顧容珩抱著人坐在床榻上,看著懷中睡得不安穩的四月,粉嘟嘟的唇畔似有些不滿的呢喃,睫毛顫動,靠在他懷裏柔順的像一隻貓一樣。
    顧容珩的眼裏漸漸帶著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憐惜,懷中人兒的身體滾燙,他再遲鈍,也發現了不對。
    “四月。”
    顧容珩輕輕喚她。
    纖細秀氣的肩膀,在顧容珩的大手下顯得十分脆弱,好似輕輕一捏就要破碎,顧容珩不忍心用力,低下頭,在四月耳邊輕輕喚她“四月。”
    低沉磁性的聲音攪得四月的耳朵有些癢,一雙遠山秀眉皺起,秀氣的手指扯向了顧容珩的衣襟。
    四月被攪得睡不安穩,不舒服的本想翻身,哪想身子一動,就被一個東西給抵回來了,反複了幾次,睡著的四月也有些不耐煩了,皺著眉睜眼,入目的卻是顧容珩那雙冷清清的眼眸。
    發現自己正被顧容珩抱在懷裏,手指還拽著他的衣領,燙意就染上了臉頰,緋色連眼尾都染紅了。
    發燙似的鬆開在顧容珩領子上的手指,她有些不知所措的低著頭,就像一個做錯的孩子,不安中帶著一絲難堪,隻敢顫顫喊一聲“大公子。”
    顧容珩看著從自己領子上落下的白皙手指,不動聲色的伸出手,又將四月的手包在了自己的手心中把玩。
    炙熱的呼吸帶著男人特有的氣息撲過來,低沉冷淡的聲音響了起來“病了?”
    四月咬著唇點頭,腦中混沌不堪,連思考也來不及。
    ”隻是淋了雨,有些涼了。“
    腰間的手掌安慰似的拍了拍,隻聽見顧容珩朝著外麵吩咐“快去煎副傷寒的藥來。”
    守在外麵的長林聽到吩咐,連忙應下,讓下頭丫頭去熬藥了。
    聽到這裏的四月,腦中才漸漸清明起來,她仰頭看向顧容珩,眼中聚著水汽,顫抖的細聲道“大公子,我怎麽在這?”
    顧容珩笑了下,將四月在懷裏抱緊了些,撫著她的長發安慰道“放心,沒有人看見。”
    他又補充一句“長林是我的人,不敢亂說。”
    四月卻並沒有安心,嫣紅的臉頰好似能滴出血色,她有些難堪“我想回去。”
    顧容珩卻不打算放過她,捏著她的下巴道“都病成這樣了,怎麽也不同說?”
    四月別過臉去,不想再與顧容珩糾纏,索性不說話了。
    顧容珩將四月的小性子看在眼裏,往日裏四月也不是沒使過這些小性子,隻是顧容珩霸道慣了的,自然容不得四月無視他。
    隻是今日不同,顧容珩心裏憐惜,想著便隨著她了。
    他從旁邊的盒子裏拿出一個鐲子,也不管四月願不願意,握著她的手,替她戴在了手腕上。
    “喜歡嗎?”
    四月看過去,那鐲子玉色溫潤,在她的手上,更顯得秀氣。
    又聽顧容珩俯在她耳邊道“這鐲子可是上好的和田玉,多少女子都想有的,我一見著就覺得配你。”
    一道低沉的輕笑傳來“看來我眼光不錯,果然適合你。”
    四月喉嚨裏好似被堵著一塊石頭,她看向了顧容珩,不知道他為何有時對她很好,有時又好似十分冷漠。
    隻是這鐲子再好,於她又有什麽用呢。
    她胡思亂想著,絲毫沒有察覺到顧容珩的貼近,等到她發覺不對,早已被顧容珩吻住。
    四月沒法子拒絕,隻能如同往日一樣被迫承受著,她已經習慣了顧容珩這樣的強勢,她的掙紮在他眼裏根本不值一提,即便他知道她現在病著,顧容珩也依舊不會過問她的想法。
    四月頭腦發暈,好在顧容珩隻是吻了她,並沒有其他想法,她微微放了心,還是朝著顧容珩問道“什麽時候讓我回去?”
    她害怕被人發現她和顧容珩的關係。
    顧容珩把玩著四月的手指“等喝了藥再說。”
    四月搖頭“我已經吃過藥了。”
    顧容珩一笑“你吃的藥,怎比得上我給你的。”
    “你吃的藥若有效,也不該現在還病著。”
    四月便不說話了,她也不想再說話,她早就知道在顧容珩這裏,曆來都是要聽他的話的。
    過了一會,門外傳來長林的聲音“大人,藥煎好了。”
    顧容珩在燈火下的高華臉龐,忽然變得有一絲狡黠,在四月不解的目光中,隻聽見顧容珩淡淡吐出兩字“進來。”
    四月臉色一白,手指不由自主的拽在顧容珩的衣襟上。
    推開門的吱呀聲響起,四月隻能慌亂的埋在顧容珩的胸膛中。
    長林一路都是低著頭的,他當然知道裏麵的是誰,但他依舊不會抬頭,默默將藥放在了床邊,又輕聲退了出去。
    聽到門被關上,四月才敢抬起臉,眼裏已經聚了淚,在顧容珩看去,那欲哭不哭的水眸,好似被欺負了的仙女。
    “奴婢的名節,難道在大公子眼裏,就這般不重要嗎?”
    顧容珩笑了笑,臉上是慣有的沉寂“你是在怪我不給你名分?”
    四月一啞,連忙搖著頭“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顧容珩不在意的端過了旁邊的藥,慢條斯理舀了一勺,送到了四月的唇邊,目光沉沉的看著她道“那你是什麽意思?”
    玉勺抵在唇畔,四月一開口想說話,藥就送了進去。
    收回勺子,顧容珩又舀了一勺送過去“現在還不是給你名分的時機。”
    “外人都知道我孤寡一身,還未娶妻,要是先納了你入了我房裏,怕就有諫官參我德行不正了。”
    “我在如今這個位置,一分差錯也不能有。”
    四月被迫被顧容珩一勺一勺的喂著,聽著他冷靜的話,身體也漸漸涼了起來。
    所以,他的意思是,他隻將她當成他的玩物嗎。
    待碗中的藥漸漸見了底,顧容珩才放下藥碗,拿起一張白帕,為四月擦拭著嘴角的藥汁,看著四月有些委屈眼神,顧容珩難得的放柔了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