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飯菜被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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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顧容珩!
    頭發隻是草草的擦幹了些,四月就眯眼靠在春塌上,她身子疲倦,任由半幹的濕發垂從旁邊垂下去,埋在軟枕裏就閉了眼。
    以前她在顧府時,午時幾乎都是不怎麽困的,現在清閑下來,她無所事事,也不知道該做什麽了,閑下來就泛困。
    隻是她才剛睡下沒一會兒,就聽見下麵有說話的聲音,她聽聲音有些耳熟,就撐起身子想出去看看。
    隻是她半睡半醒,撐了幾次也沒什麽力氣,房門被從外麵推開,輕手輕腳的聲音傳來,四月眯起眼,恍惚的看著簾子後麵過來的身影。
    開夏輕輕走到內室,透過薄簾看到四月正睡在春塌上,就猶豫一下,轉身打算出去。
    正轉身,就聽見四月軟綿綿的聲音“開夏妹妹。”
    開夏立馬頓住步子,掀開薄簾,走到了四月的身邊。
    她見四月臉色疲憊,一頭烏發半幹半濕的傾泄下去,身上還穿著出來時的交領中衣,眼眸半闔,從她角度看過去,眼裏隻有她纖長柔弱的睫毛。
    此時這個樣子的四月看起來十分脆弱疲憊,連開夏看了都有幾分心驚,連忙去床榻上拿了個薄毯過來替四月蓋上“四月姐姐不冷嗎?”
    四月剛才擦了頭發就沒什麽力氣,身子又軟,且怕濕發弄濕了床榻,就索性在春塌上靠著了,竟連衣服也忘了套上。
    不過這些也沒什麽必要再說,四月笑了笑,對著開夏問道“怎麽了?”
    開夏這才道“剛才外麵有位嬤嬤過來請姐姐,剛好長林大哥也在。”
    “長林大哥說讓我來告訴姐姐,今兒不管誰來請就先不要出去,等大公子回來再說。”
    其實四月心裏已經猜到了七八分,悵悵閉了眼,又問道“那位嬤嬤現在可走了?”
    開夏就道“早走了,長林大哥勸了好半天才給人勸走了。”
    四月點點頭,又翻了身,背對著開夏“你先出去吧,我再睡睡。”
    半夏嗯了一聲後,才輕手輕腳的出去將門關好。
    待開夏一走,四月才重新睜開了眼。
    這個府裏誰會讓嬤嬤找來這個地方呢,不是大夫人又是誰。
    她在想,如果她被帶到大夫人的麵前,她又應該怎麽說。
    是跪在地上一聲聲向大夫人哭訴著顧容珩這兩年對自己的強迫,還是乞求大夫人放自己出府。
    不過她隻是個奴婢,再如何控訴顧容珩,大夫人又怎麽會向著她,或許麵臨她的,是更加嚴厲的處罰。
    她要是想安穩離開,或許永遠守住這件事,才是大夫人願意看見的吧。
    四月胡亂想著,眼神也愈加疲憊,連什麽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
    下午的時候開夏端著飯菜進來,四月這才懶懶的起身。
    她睜開眼,看著眼前昏暗的室內,外麵不時傳來樹枝被風帶起的莎莎聲,她腦海中一片空白,不知身在何處,不知今夕何夕。
    要不是開夏時不時的說話聲,將四月從遠處拉近,她這才漸漸覺得回到了人間。
    開夏把一套衣服拿到四月的麵前“姐姐穿上這個吧。”
    “長林大哥說姐姐的衣裳都在樓下偏房裏放著,以前的衣裳可以不用穿了。”
    四月看著開夏手上那套鵝黃色妝花緞的錦衣,伸出手摸著上麵繁複的雲鶴繡紋,微微有片刻的失神。
    這些衣服往日隻在大姑娘的衣廂裏見過,她如今這不明不白的尷尬身份,如何能穿。
    將衣服推開,四月搖搖頭“這衣裳太貴重,不適合我。”
    開夏有些不明白,這衣裳這樣襯膚色,穿在四月姐姐身上定然好看,又怎麽不適合呢?
    再說衣裳也是在樓下廂房裏拿的,應也是符合規矩的。
    四月過去將以前的舊衣拿出來,抖開看了下,平常不過的深翠色,是她往日在大夫人院子裏時做的衣裳,與大多丫頭的深色衣服一樣,暗沉的顏色引不起旁人的注意。
    開夏看著四月抖開的衣服,不由過去一驚道“這不是我們丫頭穿的款式麽。”
    四月點點頭,沒理會開夏的疑問,就將開夏推到竹簾外麵,放下了簾子換衣。
    她不確定大夫人什麽時候會找上她,所以她現在應該越低調才越好。
    且這些衣裳本就是她平日裏穿的,顧容珩又從來沒有給過她身份,開夏拿的那套衣裳,她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穿的,要是被大夫人發現了,隻怕她的處境還要艱難。
    她在大宅裏見過太多這樣的事情了,主子再寵著底下的人,也是不能容忍下人越界的。
    身份早已定好,即便再受寵,隻要犯了錯,說扔了就扔了,永遠也不能寄希望主子能疼惜。
    即便當初大姑娘對她那麽好,在涉及自己利益時,她還是可以毫不留情的就將自己給推出去。
    開夏看四月從卷簾後出來,總覺得有些別扭,在看過四月出浴後的模樣後,她就覺得這樣的一張臉,配上這樣一身衣服,總覺得有些不配。
    四月看開夏愣在原地,就道“去點盞燭燈吧。”
    秋日的天色暗的已經有些快了,明明才剛過申時,就已經昏昏暗暗,屋內有些看不清明了。
    開夏應了一聲,連忙過去點燈。
    燭火搖晃著點亮,明黃的燈光下,有了溫暖的感覺。
    隻是窗外的冷風吹進來,燈火晃了晃,又覺得有些冷了。
    坐在桌前,旁邊開夏為四月倒茶,知道四月不喜她布菜,倒好茶水就站在了一邊。
    下午的菜比起午時的飯菜差了很多,開夏以為四月會不高興,但四月卻什麽也沒說,默默的吃菜。
    其實四月一眼就看出麵前的飯菜比起上午時的天差地別,麵前的飯菜,也隻是比丫頭的飯菜好了些而已。
    四月當然不會去問開夏一個丫頭,這些要是沒有人特意叮囑,廚房怎麽可能就讓人送過來。
    隻是好在這些飯菜清淡,沒什麽油水,四月反而能吃得下。
    開夏在一旁看著,看著那桌上的青菜饃饃,她不知道四月為什麽能這麽淡定,甚至連問都沒有問她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