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寬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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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顧容珩!
    這場雨也不知道要下多久,漸起的雨聲打著青色竹葉,四月趴在花窗上夠著想要接那雨水,隻是指尖還沒有觸碰到冰涼,人就被開夏拉了回來。
    桌上靜靜放著的瑪瑙石被衣袖拂落至地上,發出丁當的聲音。
    四月呆呆看著地上的碎石,有一瞬間腦中是空白的。
    忽然想起小時候有一次她不小心摔了茶盞,那時大姑娘正在午睡,顧懷玉從學堂一回來就來找她,見她捧著摔碎的茶盞哭,拉著她就安慰她,讓她說是他摔的。
    四月那時以為顧懷玉騙她的,也不領他情,反而要趕他走。
    那次顧懷玉一直陪著他,直到大姑娘醒來,他就搶在她前麵承認了,事後還拉著她趾高氣揚道“我說過會幫你的,怎麽樣,我沒騙你吧。”
    “你放心,以後出了事,我罩著你。”
    “誰讓你長的這麽可愛呢。”
    那時候顧懷玉常捉弄她,可自那次之後,四月事事都願意相信顧懷玉,顧懷玉也真如他所說的,一直照顧著她。
    彎下身子將碎石放在手中,四月紅了眼睛。
    開夏看向四月,問道“姐姐眼睛怎麽紅了。”
    四月啞啞一句“看來什麽事情都是注定好的,我想無論我如何掙紮,都沒辦法過得如意了。”
    開夏一愣“姑娘怎麽這麽說?”
    將碎了的紅瑪瑙裝在一個絳綠色小錦袋裏,收好口子,四月將它別在腰間,細細小小的袋子,根本不惹人注意。
    四月靠在椅上,看著雨絲輕聲道“我的賣身契還在大公子那裏,在顧府裏,我沒辦法再請求自由了。”
    開夏有些奇怪“現在這樣不好嗎?等大公子給了姐姐名分,姐姐就是主子了。”
    四月看向開夏笑了笑“主子?”
    “要是你往後還跟在我身邊,你就能知道大宅裏的妾室,不過也一樣是任人打殺的奴婢罷了。”
    開夏微微愣住,不知該怎麽說話,隻能對著四月道“姐姐先去小睡一會兒吧。”
    這樣的日子看不到盡頭,每日都清閑的沒有事情,四月即便不想睡,也隻得去躺躺,喝了開夏端過來的藥就靠在春塌上輕輕的閉著眼睛。
    下午的時候飯菜倒是果真清淡了些,雖說麵前仍是放著碗參湯,味道卻已經是正常了,大抵是覺得顧容珩晚間會回來,所以好歹飯菜也能吃了。
    這次送菜的是幾個麵生的丫頭,四月也沒問那幾個丫頭去哪了,隻是默默吃菜。
    也不知顧容珩是夜夜都回來得很晚,還是晚間的應酬太多,以前四月便隻在夜裏見過顧容珩,除了節日,白日裏很少見他在府裏。
    這夜等顧容珩回來,四月早已沐浴完了,躺在床上看話本子。
    話本子是四月在顧容珩的主屋書架上的角落裏看到的,她看見封麵的白描畫,忍不住好奇就抽出來看看,奇怪顧容珩怎麽會看這種男女情愛的話本子。
    她其實是認得字的,小時候家裏就請過先生,後來在大姑娘院子時,大姑娘也教她認字,看起話本子也沒什麽太難的。
    她正看得起勁,門外麵就響起長林的聲音“四月姑娘,大公子回來了。”
    四月有一瞬間的發愣,顧容珩回來了找她做什麽,這麽晚了,也早該睡了。
    還是應了一聲,四月放下畫本子,穿上外衣,走過去推開推門,穿過一道竹簾,就看到顧容珩站在主屋中間看她。
    顧容珩還穿著上朝時的紅色蟒袍,外麵披了件黑色薄氅,看起來高華又冷清,疏遠又明雅。
    顧容珩看到四月過來,眼裏漾起了一絲笑意,摟住她問“手可還疼?”
    今日上了好幾次藥,四月搖搖頭“沒那麽疼了。”
    顧容珩就低頭深深看著四月,展開手笑道“四月,替我寬衣吧。”
    四月還未給男子寬過衣裳,但顧容珩要她做的,她不敢拒絕,隻能默默咬著唇去給顧容珩脫衣。
    脫了外麵的敞衣,四月紅著臉看向顧容珩,不知道該不該繼續。
    顧容珩嘴角勾起笑“繼續。”
    四月隻好硬著頭皮低下頭去解顧容珩的玉帶。
    可是玉帶扣子她解了好一會也不得章法,急得臉頰緋紅,顧容珩看她模樣可愛,雙手抓著她的小手,一步步引著她如何解開,末了他又彎腰在她耳邊吐氣“可要仔細記住了,這麽笨,日後怎麽服侍我?”
    四月被顧容珩這樣突如其來的曖昧燙的臉紅,心想這等事為何要她來做,難道他房裏沒個丫頭來做這些事?
    這些話四月自然也不敢問的,隻能垂著頭繼續給顧容珩寬衣,顧容珩的身量很高,她需要墊腳才能夠著他的肩膀。
    脫下紅色的朝服,看著顧容珩白色的中衣,四月有些無措的看向顧容珩,不能再脫了吧。
    顧容珩看不得四月這樣楚楚勾人的模樣,忍不住攬住了她的細腰,低頭就吻了下去,也不管懷裏的人如何要掙紮,他的手隻管囚著她壓向自己,半點拒絕也不容許。
    待那張櫻桃小唇紅豔豔的泛著光澤,他才有些許滿意,手指不由自主地掐向她的腰,又撫向四月那依舊平坦的小腹,摸著四月披散的長發歎息“這裏何時才能生出我的子嗣。”
    四月的臉紅的通透,不知該如何回答他,隻是乖順的貼在他的懷裏。
    下一秒,四月感覺自己被顧容珩抱了起來,他將她放在床榻,低頭吻了她額間,笑道“四月乖乖等我沐浴完了過來。”
    四月看著顧容珩的眼睛,咬著唇點頭。
    隨手拿過旁邊架子上的外衣披上,顧容珩走到浴房,長林立馬就跟了上去。
    浴房內,顧容珩懶懶泡在浴桶裏,聽著長林在屏風後麵的話,麵目冷然“正院裏的哪個嬤嬤?”
    長林斟酌一下說道“那幾個丫頭也不知道是哪個嬤嬤,奴才想因是上次那件事,大夫人就隨便找了個婆子去吩咐。”
    顧容珩臉色陰沉,他原以為自己同母親說的足夠清楚了,沒想到母親仍舊來插手他院子裏的事,看來他還得再去一趟才行。
    長林看裏麵顧容珩沒有說話,又小心翼翼問了一句“那那三個丫頭怎麽處置?”
    顧容珩一臉冷酷“貶成賤籍,發賣出去。”
    成了賤籍可就永遠也不能有翻身的餘地了,連做妾和奴婢都不可能,長林應聲,隻道那三個丫頭分不清形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