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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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顧容珩!
    夜裏的時候四月看過春桃,就默默走在回廊上打算回去睡了,還未掀開簾子,身邊的秋月就低聲道“姨娘,大公子來了。”
    四月動作頓了頓,神情一垂,轉身看向了身後。
    庭院裏的顧容珩披著黑色貂毛大氅,大風裏時不時被風吹得帶起,露出了裏麵的白衣。
    站在他身邊的長林提著燈籠,暖光將顧容珩的衣角也映上紅光,在冰冷的冬夜裏也並不讓人覺得溫暖。
    他站在院子裏,四月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能清晰感受他貫穿的情緒,知道那一雙眼睛定然是在看她的。
    四月沒什麽表情,隻是輕輕喊了聲“大公子。”
    顧容珩這才往四月身邊走了過來,他理了理她臉頰邊被風吹亂的細發,這才握住了她冰冷的手指,垂下頭認真瞧她。
    那張臉兒依舊沒變,隻是被風吹得有些發紅的臉頰和鼻頭分外可愛,唯一可惜的是那雙眸子至始至終都未曾瞧向他,冷漠的好似外頭的雪夜。
    不由深深吐出一口氣,握緊了她的手指,牽著她往內室走。
    兩三日未曾抱著四月,顧容珩心裏想念她厲害,才剛一進去就抱住她在自己懷裏坐在了椅上。
    他握住四月的手,低頭將臉頰靠近她的,低低道“這些日子可悶了?明日我帶你出去外頭觀雪。”
    四月微微偏過頭,臉上依舊沒有什麽表情,隻是低頭看著腳下淡淡道“不想去。”
    顧容珩沉靜的看著四月偏過頭的樣子,他默了默,隨即歎聲道“四月,你在怪我。”
    四月沒有說話,眼裏更是沒什麽情緒,像是任人擺弄的木偶。
    顧容珩看四月不說話,將她的臉扳過來看著他,低聲問她“四月,可怪我?”
    四月才總算搖搖頭“妾不怪大公子。”
    那聲音冷冷清清的卻乖巧的很,如何讓人聽了不心疼,顧容珩深吸一口氣,將人緊緊抱在懷裏。
    他微微有些動容的撫摸她的秀發,在她耳邊低聲道“我知道我的小四月委屈了。”
    “這件事怪我,怪我沒將你護好。”
    顧容珩其實是早就明白應該如何平衡妻妾間的關係的,隻是他到底還是私心多偏寵了四月,這才讓她受了委屈。
    他的小四月已受了許多苦,他亦是不忍心。
    恰又逢這幾日忙,直到現在才來看她。
    她怪他也是應該。
    四月感受到顧容珩抱住她時胸膛上的溫度,聽著顧容珩那聲怪他沒護好她,四月不知怎的心裏難受,竟泛起委屈。
    從未有過的,她竟想要撲到顧容珩的懷裏發泄委屈,告訴他,他不在時大夫人對她說的那些話,告訴他自己的貼身丫頭也險些被打死,一腔委屈想要訴說,到底最終也沒說出來,隻是咬著唇畔忍著。
    她早就學會逆來順受了,也不輕易袒露自己的心緒給別人,她已習慣這樣的小心翼翼。
    大夫人是顧容珩的娘親,她怎麽能表現出對大夫人有不滿呢。
    她隻是輕輕靠在顧容珩的懷裏細聲道“四月不委屈,大夫人也是給四月教規矩,”
    聽了四月的話,顧容珩更是心中一痛,將懷裏的人抱得更緊。
    他如何不知她的小心,她還是不能完全信他,還是一顆心沒有全部都在他的身上。
    她所有的順從與乖巧僅僅隻是因為她的身份,若是他放她離開,她也會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
    顧容珩眼神疲憊,開口叫外麵的長林進來。
    長林手上拿著一個小匣子,進來後就一直低著頭,直到退到了簾子後麵。
    顧容珩鬆開四月,將匣子遞到四月的手上,眼神看向她“給你的。”
    四月以為顧容珩又送了她什麽首飾,雖無別樣驚喜,但還是接了過來將匣子打開。
    打開後四月看向裏麵,手上一頓,有些驚詫的看向了顧容珩。
    顧容珩一直注視著四月的神情,見到她看向自己,他一瞬不瞬的盯著他,淡笑道“喜歡麽。”
    四月將匣子裏的東西拿出來,裏麵是幾個鋪麵的地契和上百畝的良田,甚至還有一處房產。
    四月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顧容珩,這些東西是四月想都不敢想的東西,顧容珩卻要把這些給她。
    四月如鯁在喉,一時不知該說什麽。
    顧容珩看四月不說話,笑了笑,用手捏住她臉頰,靠近問她“傻了?”
    炙熱的呼吸打在臉上,四月這才微微反應過來,仰頭看向顧容珩,怔怔問他“大公子為何要送四月這些。”
    顧容珩笑了下,看著四月發愣的模樣十分喜歡,又去握住她的手含著笑道“這些不過是替你置辦的傍身的東西,你隻安心陪在我身邊,四月有的隻會更多。”
    說著顧容珩又握了握四月的手,盯著她的眼睛道“若是四月再為我生下孩子,四月便能是貴妾了,我會再替你置辦一些田產莊子,你有的並不會比徐若芷差。”
    說不感動是假的,至少在她聽來顧容珩總是考慮著她的,四月眼眶紅紅的看著顧容珩,濕潤的長睫眨了眨,她才啞啞開口“妾謝謝大公子。”
    四月臉上的局促不安,顧容珩看在眼裏,他握緊了她的手,神情冷清又有幾分認真“四月這就滿足了?隻要四月將我放在心上,你有的隻會更多。”
    四月呆呆看著顧容珩,這樣的話她聽過他說過很多次,隻是她好似每一次都會忽略。
    有一瞬間四月想要問他大公子是真的喜歡她嗎?還是大公子隻是喜歡她的皮相。
    這樣的問題最近一直糾結在四月的心中,她得不到答案,也不敢問顧容珩。
    顧容珩應該是不喜歡她這樣問她的,他總是讓她聽話,讓她遵循著他的腳步,從她被她占有的第一次開始,她好像就落入了他精心的布局裏麵。
    他毫不阻攔的讓她去晉王那裏,又好似順理成章的帶她回來,從她決定去晉王府的那一刻開始,他就算好了她會求他。
    隻是那時的她沒有意識到,求他帶她回去的那一刻開始,就沒有回頭路了。
    四月對上顧容珩的眸子,咬著唇還是不知道該如何回他,隻能靠向了他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