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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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顧容珩!
    到了馬車旁,四月看馬車周邊一個人也沒有,不由愣了一下看向林長青。
    她以為至少會有侍衛過來的,沒想到隻有林長青一人。
    隻是現在四月病的厲害,也不想追問太多,隻問道“春桃她們可好?可是回去了?”
    林長青沒說話,帶著四月往馬車上走,直到看到四月上了馬車,這才彎腰進到馬車裏,將一方薄毯蓋了在四月的身上。
    馬車內燒著一盆炭火,一進去裏麵就有一股暖氣襲來,讓四月本就發燙的臉頰更加紅潤了些。
    林長青又在位置上放了一個軟枕,讓四月半躺在軟枕上,這才將身子蹲在四月的麵前道“莊子出事的第二天我就發現了,我看莊子內的人都死了,春桃我沒找到,但大抵也是凶多吉少了。”
    “那天我沒回去報信,直接就駕著馬車來找你了。”
    “漫無邊際的晝夜裏,我駕著馬車,順著馬蹄踏出的痕跡,挨個找你,問了一處處農戶,找了兩天,才總算找到你了。
    四月微微一驚,看向了林長青。
    林長青定定看著四月,輕聲道“我知道你在顧府過的是什麽日子,上回你自戕的事情,大公子雖瞞的嚴實,但我看見太醫在玉清院住了這麽久就覺得不對,找長林問了好幾遍,才知道你出了什麽事。”
    說著林長青垂下眼眸“大公子即便對你再好,老太太那裏便不可能過的去,你再呆在顧府,日子並不能如意。”
    “四月,這次是個機會。”
    “大公子並不知道你的生死,等後頭去莊子的人發現那裏出了事,也不一定能找到你。”
    “且大公子現在不在府上,這場戰事也不知要多久才結束,你一個人懷著身孕回顧府,怕也艱難。”
    “我可以帶著你去鄉下去避禍,你會徹底擺脫顧家的。”
    四月神情震驚的看向林長青,腦中這才微微清明了些,手臂撐起了身子,顫聲道“你從顧府過來,要是忽然消失了,難道不引起人懷疑?”
    林長青就看著四月低沉道“我將莊子裏其中一個死了的侍衛衣裳扒了,又換上了我的衣裳,拿刀劃破了臉,根本辨認不出樣貌。”
    “等大公子的人來,隻會以為我也死在了莊子裏。”
    四月臉色慘白的盯著林長青“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要是你我被大公子的人找到,到時候我不敢想是什麽後果。”
    林長青就癡癡看著四月“四月,你在顧府的日子我是看在眼裏的,我隻是不想讓你再過這樣的日子。”
    “當初你讓我為你準備墮胎的藥方,我就知道你不想留在這裏。”
    “你放心跟著我,大公子現在在戰事上,根本不可能回來,我一定會帶你出去過安穩日子的!”
    四月揪著領口卻有些發慌,她看向林長青“現正在打仗,你能帶我去哪裏去。”
    林長青就站了起來,按住四月的肩膀讓她重新躺下,又將薄被替她蓋好,眼神堅定“四月不用擔心這些,我都安排好了,你隻安心跟著我就是。”
    說著他又定定看著四月“四月肚子裏的孩子我也替你一起養大,四月相信我,我不會讓你過苦日子的。”
    四月心裏一團亂麻,還來不及思考就見林長青已經走了出去。
    四月忙喊道“你去哪裏?”
    過了一會兒才傳來林長青的聲音“四月安心歇著就是,我在前麵駕車。”
    林長青說完,馬車就開始往前走,四月驚疑不定,又往外喊道“長青大哥還是帶我回去。”
    “要是被大公子找到了,到時候你怎麽辦?”
    可除了馬車車輪的聲音,林長青再沒說過話。
    馬車上顛簸,四月頭痛欲裂,搖搖晃晃裏沒有力氣,隻得緊緊靠在軟枕上,額頭上漸漸冒了冷汗。
    不知走了多久,四月感覺到馬車停了下來,接著馬車簾子被林長青掀開。
    四月想要睜開眼睛,眯著眼睛卻隻能看見昏暗一片,喉嚨動了動,卻幹涸的發不出聲音。
    她手上抬了抬,又無力的垂了下去。
    外頭早已經黑了,林長青掀開簾子喊了喊,卻沒有四月的回應,連忙將簾子掛在車壁上,借著外頭驛站裏燈籠的光線往裏麵看去,卻看見四月雙眼緊閉,又叫了幾聲也沒應。
    林長青嚇壞了,將四月連著毯子就抱在了懷裏。
    匆匆叫小二開了間屋子,就抱著人上樓。
    屋子內燃著燭火,林長青這才看清了四月的臉色,慘白一片,額頭上布滿了汗珠,蜷縮在一團,看起來已是沒分清醒了。
    林長青看四月這般難受,心中便痛,連忙起身去抓住小二讓去廚房熬傷寒的藥。
    那小二站在原地,臉上就有些不願意。
    林長青看在眼裏,二話不說從懷裏掏出了銀子就塞在那小二的手心上“快去!”
    “再叫人送熱水進來。”
    那小二得了銀子,用手掂了掂,這才喜笑顏開的出去了。
    沒一會兒有人送熱水進來,林長青就連忙起身端了熱水,又去淨了帕子,跪在床前替四月擦汗。
    四月半夢半醒,也不知是誰在照顧自己,隻是喃喃喊了聲“春桃。”
    林長青紅了眼睛,不發一言又去替四月擦手。
    將被子盡數蓋在了四月的身上,林長青就坐在床邊的地上守著。
    四月一難受,他就輕聲在旁邊哄,待人安靜下來,他又沉默下去。
    又過了一陣,熬好的藥送來,林長青這才坐在了床頭上,端著藥碗,一點一點送入到四月的口中。
    林長青喂的仔細,一點點看著藥都喂進去了,才重新喂了一勺,那一碗藥見底,林長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喂了多久。
    夜裏的時候,林長青將火盆都端到了床邊,自己就坐在腳踏上守著。
    半夜裏四月忽然胃裏翻滾,一側頭就忍不住吐了出來。
    她這兩天未怎麽吃東西,吐出來的盡是藥汁,一潮一潮的窒息感,叫四月險些以為自己要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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