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沒什麽比四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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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顧容珩!
    即便是在白日,驛館內的光線依舊是昏暗的,四月恍惚的被侍衛帶到門前,抬起手指頓在半空中,遲遲沒有推開。
    她在想待會兒該怎麽說。
    她在想顧容珩那樣的人,會不會察覺到了什麽。
    隻是四月正在徘徊的時候,麵前的木門卻忽然從裏麵打開,顧容珩的臉便出現在了麵前。
    四月一愣,看著顧容珩,張張口,手指緊捏在了袖口上。
    顧容珩看了眼四月身後站著的侍衛,動了個眼神,那兩名侍衛便連忙退了下去。
    張子昌站在一旁想要問什麽時候動身回去,雖說現在局勢並不緊張,不過是等著叛軍出榆關狹道,可到底都等著顧容珩布局,走了兩天了,難免怕鬆散了軍心。
    可他又看著顧容珩微冷的神情,心底思量半晌,還是跟著一起退了出去。
    待人退下後,顧容珩看著一臉呆怔看著自己的四月,看著那臉上沾著的血跡,不由放柔了神色,伸出手替四月將臉頰上的血跡擦幹,又將人拉過來抱在了懷裏。
    他撫摸著那頭柔軟發絲,深吸一口氣,低聲哄著“四月受苦了。”
    四月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起來,埋在顧容珩的肩頭,聲音輕顫,喊了一聲“大公子。”
    這一聲軟的,馨香軟玉,叫顧容珩越發憐惜。
    況且落在那肩頭的溫熱濕潤,何嚐不是這個女人的柔軟無助,需要他去嗬哄著。
    將門關上後,顧容珩一把將四月橫抱在懷裏,走到屋內,坐在椅上。
    四月的頭靠在顧容珩的胸膛,一雙眼尾通紅,嬌嗔嗔如染了桃花,滿目水露,柔弱無助的還閃爍著一絲不安。
    顧容珩將人摟緊了,細聲哄著“四月不必再怕了,有我在,沒人會傷你了。”
    四月的手指無意識的揪著顧容珩的衣襟,聲音裏依舊還有顫音“大公子,有人要殺四月……”
    顧容珩憐惜的用拇指將四月眼角滑落的淚珠拭去,吻了吻那柔軟眉眼道“我知道的,他們不會再來了。”
    四月的眼淚卻越發洶湧,埋在了顧容珩的懷裏哽咽“四月與春桃她們走散了,大公子可找到她們了?”
    顧容珩輕輕拍著四月的後背“四月放心就是,我的的人已經將她們送回去了。”
    四月頓了一下,抬起淚眼看向顧容珩“大公子什麽時候找到她們的?”
    顧容珩將四月亂了的鬢發別到耳邊,撫著她臉頰道“四月出事的第二天,我就派人去了。”
    說著顧容珩吐出一口氣“隻是我的人沒有找到四月,我才親自來的。”
    說著顧容珩伸手從旁邊的小桌上拿了一隻鐲子戴到了四月手上“我已給了那戶人家銀子,首飾是我特意給四月做的,所以又將首飾給四月帶回來了。”
    四月怔怔看著顧容珩將自己送給農戶的手鐲,又戴到了自己手上,心裏便開始發慌。
    她一下子撲到了顧容珩的懷裏,啞聲哭了出來“大公子怎麽沒早些找到四月。”
    “四月想大公子了。”
    顧容珩歎聲拍拍四月的後背“我的小四月,怪我怪我。”
    “小四月怎麽怪我都行,別哭多了,也叫身子受罪。”
    四月埋在顧容珩胸前,聽見顧容珩的話,淚意卻覺得更甚,幾乎說不出話來。
    顧容珩就靜靜抱著四月,任由著人將眼淚都擦在自己身上,時不時又軟語哄兩句。
    哭到最後,顧容珩看著那通紅的眼眶,還有那被哭紅了的鼻頭也是心疼不已,按在懷裏一遍遍哄著,低語認錯。
    外頭的張子昌站在門口,來回徘徊了許久,聽著裏頭微微的哭泣聲,知道自己這時候不該出聲,還是忍不住站定,對著裏頭道“大人,快到午時了。”
    再不回去,就得走夜路了。
    他話落下,裏頭才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先叫人去準備好。”
    張子昌這才退了下去。
    四月聽到外頭的聲音,抬起頭看向顧容珩“大公子還要去哪?”
    顧容珩從懷裏拿出帕子替四月擦淚,看著她低聲道“這次我出來找四月,本是不符軍中規定的,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上報給了聖上,我或許就要被治罪了。”
    四月一呆,連忙驚慌的看向顧容珩“那怎麽辦?”
    顧容珩就捧著四月的臉歎息“旁的怎麽有四月重要?隻要能找到我的小四月,治罪也值了。”
    顧容珩的神色溫柔,叫四月的心裏一顫。
    她的眼裏不禁又聚了淚光,撲在了顧容珩的懷裏,埋在他頸間哽咽道“妾連累大公子了。”
    顧容珩輕輕笑了下“我的小四月怎麽會連累我。”
    他歎息一聲“我隻要小四月全心全意的一顆心在我這裏啊……”
    四月隻覺得心跳的飛快,手指無意識的就揪緊了顧容珩的領子。
    感受到領子上的動作,顧容珩神色一垂,靠向四月的臉頰,手指徘徊在那張尖尖下巴上,低聲輕語“小四月,往後安安心心在我身邊,我會護你的。”
    “不管出了任何事,你隻管記著,我總會來護著小四月就是。”
    四月淚眼看向顧容珩,覺得現在的大公子溫柔至極,咬著唇畔就點了點頭。
    那張被淚光沾濕的臉上還帶著驚慌過的蒼白,那眼下濺上的血點,又將麵前的臉映照的有幾分豔色,耳畔的耳墜仍顫著,打在臉頰上,就像是顫動的花枝。
    眼眉裏早已有小婦人的明媚嬌柔,眼神卻依舊怯生生的帶著一絲軟弱,像是永遠不諳世事,未見過人心險惡,被嬌養在閣樓上的深閨美眷。
    可偏偏四月該是見過太多險惡人心的。
    卻始終如此。
    她從不揣測,就如她年少時,惴惴不安的縮成一團,隻知道等待著別人安排的命運。
    從來也沒有長進過。
    顧容珩神色晦暗,又將四月緊緊擁在了懷裏。
    他看著她在顧府裏一路長大,看著她軟軟的性子對誰都好說話,這麽些年了,性子從來沒有變過。
    而唯一變的是他越來越割舍不下,越來越想要給她最好的,越來越希望她能真正對他敞開心扉。
    他的小四月啊,他從來隻對小四月歡喜啊…
    心中動情,顧容珩撫向四月的發絲,聲音低歎“我的好四月。”
    “隻要有四月陪著我就夠了。”
    “再沒什麽能有四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