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顧容珩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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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顧容珩!
    也不知走了多久,四月在馬車內睡了一場,再醒來外頭已經是盡黑了。
    她不由掀開車窗簾子往外麵看去,卻沒有見到顧容珩的身影,再往前看,隻見到前麵不遠處火光衝天,黑壓壓的往中間匯聚。
    身後又有一批火光追過來,馬匹不敢再往前麵走,焦急的在前麵打著轉。
    四月慌了神,覺得胸口一陣發悶,險些就要吐了出來,她捂著胸口臉上滿是驚慌,找不著顧容珩的身形,就心慌喊了一聲“大公子。”
    在前麵的顧容珩察覺到馬車上的動靜,從馬上下來走到了車窗前,一眼就見到四月那張慘白的臉。
    她的聲音顫顫“前麵的火把是什麽?”
    顧容珩握住四月的手,低聲安慰道“四月不必怕,山上是我們的人。”
    “不過四月不能再坐馬車了。”
    正說著,兩邊的山林裏忽然往下射出數百隻箭頭,頓時慘叫聲無數。
    即便那些箭頭離他們有一些距離,四月還是被眼前景象嚇得呆住。
    顧容珩放下簾子,進去馬車內將四月從馬車裏牽出來,又擋在她麵前道“兩邊的山上都是我們的人,現在我們要往山上去。”
    “你跟在我身後,沒事的,很快就有人來接我們。”
    顧容珩的話安定且沉穩,四月不自覺就安心下來,點了點頭。
    顧容珩又給四月一根繩子,就讓她拽著繩子跟著他走。
    山林就在不遠處,上麵還隱隱約約可見到火光。
    路麵雖是有些看不清,但前麵有侍衛開路,且顧容珩的大手一直緊緊握住四月的手,路上還算平順,走的也並不艱難。
    隻是還沒走多遠,卻在不遠處傳來了腳步聲,前麵的侍衛聽到動靜皆停下了動作,就連顧容珩也握緊了四月的手,讓她先別動。
    四月跟著驚惶的抬頭一看,卻見到十幾個身穿盔甲的士兵提著刀往他們走過來。
    還沒等他們靠近,幾名侍衛就護在前頭,又聽一人低低急切道“這些人是蕭家的叛軍,應該是發現了我們,趕緊走。”
    那侍衛說著,從懷裏掏出信號彈就放了出去。
    這名侍衛的這個動作顯然激怒了麵前的幾個人,漸漸向他們靠近。
    身後的火光也越來越近,四月慘白著臉看著前麵的侍衛抽出刀與他們對峙,旁邊顧容珩已經握著她往上走。
    可是還沒走兩步,四月的腿就被一隻手給抓住往下拖,連顧容珩的手都沒有抓住,就被拖了很長的距離,剛翻身就驚恐的看到一把刀正朝自己砍來。
    四月整個身體都在顫抖,不敢去看那舉起的長刀,腦海中曾經的一幕幕一瞬而過,她有些認命的閉上眼睛。
    隻是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熟悉的冷香味傳來,她覺得自己被一個人護在懷裏,接著耳邊就傳來了一道鐵刃碰撞的聲音,然後就是刀落地的哐啷聲。
    麵前是一道溫熱的胸膛,一隻手也緊緊摟著她的後背,四月的手指不由拽緊了麵前人的袖子,知道是護著自己的是顧容珩。
    很快就有侍衛來前麵擋著,顧容珩就抱著四月起身往上走。
    四月往山坡上看去,又見幾人騎著馬過來,將她們護在了中間。
    顧容珩沒有說話,托著四月打算抱著她上馬,身後的叛軍卻衝了上來。
    現在隻能先解決了這些人了。
    一名侍衛對著顧容珩道“大人先上馬,這裏交給我們。”
    顧容珩冷眼看了眼夜色裏提著刀的黑影,身邊的四月身上發著顫,眼見一個人的刀就要砍了過來,他一把將四月托到馬上,又連忙提著刀擋住那砍過來的刀鋒。
    兩名侍衛趕忙過來護著,顧容珩的手臂卻還是被劃出了口子。
    顧容珩翻身上了馬上,一邊抽出箭一邊對著其他人喊“上馬!”
    待其餘人都上了馬之後,顧容珩就接過侍衛遞過來的弓箭,握著弓往下麵的黑影射去。
    其他侍衛見狀也連忙抽出弓箭往黑影射過去,接著便是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顧容珩眼看沒有黑影站起來,一隻手拉著韁繩,一隻手穩住身前的四月喊道“往回撤。”
    一行人的馬便調轉了頭往山上走。
    隻是顧容珩的馬才剛走沒有兩步,身後一把刀扔了過來,正好落在馬腿上,馬兒受了驚癲狂起來。
    四月隻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一隻手緊緊抱著,緊接著就一陣天旋地轉摔倒了下去。
    可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顧容珩將四月護在胸口處,身體也替她墊著,四月自然感受不到痛。
    反應過來的四月連忙起來哭著去拉顧容珩“大公子,你怎麽樣了?”
    好半天都沒有聲音傳來,隻聽見微微的喘息聲,接著就是顧容珩一句淡淡的“沒事。”
    後麵的侍衛連忙走到顧容珩的身邊,又往不遠處射過來了幾隻箭,聽到慘叫聲後才從馬上下來。
    兩名侍衛連忙下馬將顧容珩扶了起來,顧容珩喘了幾口氣,將四月托到另一匹馬上後,才又翻身上馬。
    夜色裏的馬匹好像識得路一般在山林裏穿梭,很快四月便看到山頭不遠處有微亮的火把。
    前麵的參將見著他們過來,連忙過來對顧容珩道“督師,您總算回了。”
    “我們的人現在需要往後包抄,再一舉拿下嗎?”
    顧容珩從馬上下來,站在山頂看著山下叛軍的火把道“不必,林總兵的人已經到了榆關,現下先打亂他們的軍心,等懷玉趕到了,再往下包抄就是。”
    “等那些殘兵退到了榆關,自有林總兵等著。”
    顧容珩的聲音有條不紊,四月站在顧容珩身後,卻見他紫色官衣的後背上被劃開了一道大口子,裏麵的傷口看不清楚,卻涔涔往外冒著血水。
    她不由哭著喊到“大公子,你受傷了。”
    眾人這才往顧容珩的身後看去,連忙勸著顧容珩往臨時搭的帳篷裏去。
    帳篷內,顧容珩坐在墊子上褪去了上衣,大夫在他的身後替他處理著傷口,四月就跪在顧容珩的旁邊一直落淚。
    四月看顧容珩一直忍著疼,額頭上都冒了冷汗出來,又抽噎著忙從懷裏拿出帕子替他擦汗。
    顧容珩看了眼四月,緋紅的衣裳被劃破了好幾處,披風已是髒兮兮的,許是剛才滾在地上蹭的。
    那張白玉蘭的臉上更是被染了血跡,眼睛通紅,烏發淩亂,整個人瞧著都讓人心疼。
    那耳畔的翠色耳墜跟著主人的抽噎不停搖晃著,淩亂中又有些婉約之色。
    讓仆從將他的狐裘拿來給四月換上,顧容珩才對著四月低聲道“孩子可好?”
    四月一愣,沒想到這時候顧容珩會問這個,摸了摸肚子,未覺得有什麽,就輕輕點頭“一切好的。”
    顧容珩點頭,對著四月道“這裏是軍中,本不是你該呆的地方,但這裏到京城路上並不遠,且路上都是我們的人,我可放心讓你回去。”
    “等待會我就讓人抄小路送你回去。”
    四月用袖子抹著淚,看著顧容珩哽咽道“那大公子的傷怎麽辦?”
    顧容珩笑了笑,還是沒忍住伸手去摸了摸四月的臉,小臉雖說髒了,但手感依舊滑膩,他眼裏帶著暖意道“我的傷沒你想的那麽嚴重。”
    “且這裏我不能走,你回去乖乖等我回去就是。”
    四月臉上掛著淚,看著顧容珩,臉上有些恐懼道“叛軍會打進京城嗎?”
    顧容珩一愣,沒想到四月會問出這個問題,隨即臉上露出了笑意”小四月放心,強弩之末,很快就會潰不成軍。”
    他又擦了擦四月的淚光,低聲道“但這些事情不需要四月擔心,安安心心回去養著身子,好好護著我們的子嗣,一切等我回去後再說。”
    四月聽話的點點頭,又不安的拽著顧容珩的袖子“那大公子一定要平安回來。”
    顧容珩隻覺得這一刻心都軟得不成樣子了,那拽在自己袖口上的手,弱弱的擔心著他。
    要不是身邊有其他人,顧容珩定然是忍不住要抱一抱四月的。
    很快,顧容珩後背的傷口被處理好,讓屋子內的人都退下去後,顧容珩才憐惜的看向四月,將人攬在了懷裏。
    顧容珩撫著四月亂糟糟的秀發歎息,他有心想多哄哄她,奈何這地方也不是時機。
    穿好衣裳後,顧容珩帶著四月出去,又替四月將她身上的狐裘攏好,才牽著她上了平日裏他來回的馬車回去。
    馬車旁護送回去的人便站了十幾人。
    顧容珩對著最前的侍衛吩咐道“務必好好將人帶回去,途中若是出了事情,就馬上放信號。”
    那兩名侍衛點頭,這才帶著四月往夜色裏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