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新婚燕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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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顧容珩!
    第二天日上梢頭,正屋裏卻依舊沒有動靜。
    春桃站在門外頭,有些焦急的對著陳嬤嬤問“太太和大公子怎麽這時候還沒起來?”
    陳嬤嬤將春桃拉得遠些,忍不住語氣加重了“正是新婚夜,哪那麽早。”
    “忙完了就歇著,難不成還怕閑了?”
    春桃一愣,想著也是,笑著就不守著了。
    一門之隔的屋內,滿是春色暖意。
    床榻下頭的衣衫淩亂散落,再往上便是起伏的鴛鴦被。
    四月一大早被顧容珩纏著,眼框早紅了,唇畔嬌豔欲滴,頰上滿是春色。
    那一身細白肌膚讓男人愛不釋手,那散亂的柔軟烏發,將那張堪比芙蓉的臉蛋襯的愈加嬌美。
    本就是楚楚動人,朱唇粉麵的好顏色,如今更是花枝亂顫,媚骨橫生,叫人銷魂蝕骨了去。
    四月尚在困倦中,見著顧容珩又亂來,不由生了氣,聲音也啞了“夫君怎沒節製?”
    顧容珩無奈,怎能說他沒節製。
    昨夜他疼惜四月有身孕,見著人眼眸含淚,不忍心用力,倒是苦了他,疏解不出來,人又嫌棄他時間太長。
    到底最後還是沒疏解,纏著哄著好一陣才叫四月用手替他草草疏解了。
    今早一大早,一轉眼便是那張挑花麵,一身嬌羞的埋在他懷裏,那小手還放在自己胸膛上,試問有幾人能忍的。
    巴不得一腔柔情都給了人去。
    顧容珩自然是忍不得的,洞房新婚夜也未能好好與四月纏綿,這會兒還需得補回來。
    隻是人睡是睡著的,到底也不配合。
    顧容珩隻能低著聲兒求著哄著,人才在半夢半醒裏被他哄暈了,半推半就裏自己才能挺進去。
    這才幾瞬,人就不樂意了,推著他又要他出去。
    顧容珩滿眼欲求不滿,當真也是真忍不得,這回也沒聽四月的,從四月身後一遍遍又哄又說好話,到底也總算如願了。
    到最後結束,顧容珩將人身子扳過來打算再好好溫存一番,卻瞧見四月滿眼淚色,咬著唇畔一臉被欺負壞了的神色。
    當真是被打了雨水的荷花,嬌豔豔不忍折,捧在手心都怕被風吹了。
    顧容珩霎那間便心疼壞了,忙用袖子去擦四月眼角淚水,又抱緊了人作低認錯“小四月打打我,看看可能解氣。”
    四月別過眼不去看顧容珩,使了小氣微哽道“夫君怎麽又不聽我好好說話。”
    顧容珩無奈,這等事還能好好商量麽。
    到底他覺得四月年紀還不大,如今也不過十八而已,或許還不懂其中歡愉。
    況且他剛才動作的確些微重了些,小四月是委屈了。
    他耐心哄著“今日是我錯了,往後我定然先聽四月的。”
    他抬起四月的下巴,又心疼了替她擦了下巴上落下的淚水“往後家裏裏裏外外都聽我家小四月的。”
    “誰敢不聽小四月的話,那我便替小四月出頭。”
    往先顧容珩哪說過這般哄人的話,從來都是冷冰冰生硬的,如今四月倒是聽慣了,也知道顧容珩憐她哄她,倒不過分矯情。
    就埋在顧容珩的懷裏小聲氣道“四月知道夫君待四月好的。”
    說著四月像是又想到什麽,抬頭看向顧容珩“這回晉王也來了,他還沒見過我,要是見著我了怎麽辦?”
    顧容珩好笑的撫著四月柔軟的發絲“四月怎麽總是擔心這些無關要緊的?”
    “且不說晉王不能留京太久,昨夜便走了,便是即便晉王見著四月,他也不能對四月如何。”
    “四月如今一品誥命在身,又是我正妻,早已不是那個奴婢了,他即便再驚訝,也不會做什麽。”
    四月這才放了心,又問“夫君還用上朝麽?”
    顧容珩笑“五日的婚期,四月可想去哪裏?我陪著你。”
    四月想了想,好似也沒有特別想要去的地方。
    曾今她一直想要回淮西看看,但現在身子重了,也不願走太遠,免得出了差錯。
    四月搖搖頭“隻要夫君陪著我就好。”
    顧容珩霎那間心憐,將四月抱的緊了才道“小四月如今有身孕,的確不能走太遠。”
    “我便陪你出去走走,順帶去瞧瞧四月喜歡什麽,便都買了。”
    他歎息的摸了摸四月的臉頰“上回還說帶四月出去走走的,可惜後麵太忙,如今我總算能陪陪四月了。”
    四月環在顧容珩的腰上“那今日去麽?”
    顧容珩將四月臉頰上的發絲別到耳邊,低笑“小四月還能走路?看來我還不夠努力。”
    四月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一下子打在了顧容珩的胸膛“夫君現在怎麽這麽壞?”
    顧容珩握住四月的手,那手小的他一手都能包住,不由柔了臉色,低啞道“小四月再喊兩聲夫君吧。”
    四月一愣,隨即又埋在顧容珩懷裏“夫君……”
    “夫君……”
    等到日頭要上了三竿,裏屋才終於傳來動靜,丫頭們早準備好侍奉的東西了,一個接一個的進去。
    隻見一進到屋內,一眼就看到了滿室狼藉,隻那床帳關著,窺不得裏麵一絲春光。
    接著又見床帳掀開,顧容珩一身白色寢衣坐在床頭,又俯下身低語喃喃的哄著床帳內的女子起身。
    浴桶的水早已放好,顧容珩抱著四月往浴房去,屋內的丫頭就趕忙去收拾屋內狼藉。
    等到沐浴完了,顧容珩再抱著四月出來時,屋子內早已收拾妥當,就連床鋪都又換了新的。
    春桃手上拿著衣裳想要過去給四月穿衣,哪想一把就被顧容珩接了過去,動作柔和的給軟綿綿倒在自己懷裏的四月穿衣。
    春桃偷偷笑了下,大公子這般稀罕的模樣,他們這些做丫頭的瞧見了都有些不好意思。
    四月看屋子內這麽多丫頭瞧著,接過顧容珩手上的衣裳想要自己穿,顧容珩卻低哄著“你身子軟,剛才還是我替你擦身子的,這會兒還是我來吧。”
    顧容珩當著這麽多丫頭麵說這些,四月感覺自己的臉紅了又紅,又怕顧容珩再說出些什麽荒唐話來,隻得依著他。
    如今的天氣漸漸入暑,衣裳也並不厚,薄薄兩層便穿戴好了。
    顧容珩事事親力親為,雖說現在四月的肚子大了不宜係腰帶,那領口的扣子也是彎著腰細細給人扣號的。
    四月一身穿戴整齊,就想要為顧容珩穿衣。
    顧容珩憐四月身子不便,隻叫了丫頭來伺候,春桃就扶著四月去梳洗,完了才又扶著她坐在妝鏡前梳頭。
    春桃看著麵前銅鏡內那張滿臉光滑的臉頰,忽然覺得不過是一夜之間,那張臉卻好似有些不同了。
    真要說到底有什麽不同春桃是說不上來的,但就是覺得比以前好看了。
    那眉間不經意流露出來的淺笑儀態,瞧著像是比以前的大太太還要嬌貴。
    想來也是,被大公子這般寵著,幾人女子能有。
    陳嬤嬤站在四月的身後,笑著看向銅鏡裏的人道“太太待會兒還要同大公子一起去見大夫人和老太太,臉上也不能太素靜了。”
    四月聽罷點點頭,看頭發梳的差不多了,就淺淺上一層粉。
    這時顧容珩穿戴整齊的走了過來,一身雅致的圓領白衣,將身形襯的清正冷峭,眉間端方疏離,恰是如玉公子。
    誰又能想這樣的人冷起來便如煞神,床帳內又是餓狼,又求又哄的無賴。
    顧容珩一下坐在四月旁邊的高凳上,又叫陳嬤嬤去將騾子黛拿來,拿著眉筆親自替四月畫眉。
    四月微微仰著臉,感受到眉間輕柔的動作,眯眼看了一眼顧容珩的神情,又微羞的閉上了眼。
    芙蓉如麵柳如眉,細細幾筆,那雙煙眉便好看之極。
    四月的長相是極美的,又是柔弱楚楚之貌,妝濃了反不合適,便是這般閑花淡淡香的素雅柔軟,才更能叫人心底放不開。
    那外頭明亮的光線照射進來,照在四月那過分白淨的臉上,細小的絨毛也能瞧見。
    許是光線刺了眼,那眉目便微微蹙起,教顧容珩也險些看癡了。
    一直站在旁邊的陳嬤嬤一直笑著,瞧著現在四月這般舒心模樣,心底是當真高興的。
    夫妻同心,宅院裏自然就是一片美滿。
    太太身世落魄,亦本心良善,看得明白誰對她好,本是該這般被好好對待的。
    不免又想起了當初的徐若芷。
    她亦在這裏伺候過好些日子,那位太太一日裏也未有幾日笑過。
    到底不是怪她,也算是孽緣。
    那天被抬出這院子時,臉上都是猙獰之色,口中依舊喊著不會放過大公子。
    在眾人旁觀下又哭又笑,到底是鑽入了死局了,誰也救不回來。
    要是她肯回一回頭,或許身後又是另外一條路了。
    世家裏的女子怎能看不清別人,又看不清自己呢。
    好好一場棋,竟輸的那樣不體麵。
    這邊四月感受到眉間沒有動作了,不由睜了眼問“可描好了?”
    顧容珩看不夠四月這般模樣,頓了下才低笑“好了。”
    四月便迫不及待的往銅鏡上看去,瞧著竟不輸春桃畫的。
    四月便瞧向顧容珩”夫君怎畫的這般好?”
    其實倒也不是顧容珩畫的好,隻是四月的眉本就生的美,且形在那,顧容珩那手自然穩,順著眉型畫兩筆就成樣子了。
    顧容珩笑“是四月生的如此,我不過錦上添花而已。”
    外頭的日頭照進來暖洋洋的,四月看著顧容珩看著她笑,也不由抿了唇笑。
    中午用過飯,顧容珩讓人先去正房傳話了,就牽著四月往正房走。
    許是如今身份已變,四月再跟著去正房時,心情早已不再不安。
    一腳踏進那正房的院門時,她竟還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當初每次一進來,便知道免不了一場大難的,如今再進來,心境早已不同。
    主屋門口的嬤嬤早已等候,看到顧容珩牽著四月過來,臉上的笑容快笑爛了去,一聲大公子,大太太,恭恭敬敬,絲毫聽不出來差錯。
    四月眼裏帶著溫和端莊的笑意,讓人看不出情緒。
    那一身富貴衣裳,上頭的刺繡是多少秀娘日夜的心血,衣上的百花圖悄悄迷了眾人的眼。
    這院子裏的丫頭婆子,即便當初沒欺負過四月,那都是給過臉色,私底下也都嘲諷過。
    如今已是小心翼翼在旁邊伺候著,四月一個溫和的眼神看過去,心裏頭就都有些不安。
    四月自然看得出來,那些嘲諷話她亦聽過。
    想要攀高枝兒的麻雀,永遠也變不成鳳凰。
    四月並沒有過多作想,她知道自己還是四月,即便與從前有些許不一樣。
    顧容珩對她說過,沒人能不被別人閑話,隻有站在那些閑話人的上頭,便能抵禦一切。
    四月雖覺得顧容珩這話有些道理,皇帝也有人說的,但又覺得隻要自己無愧於心,那些閑話便傳不到心上。
    無關緊要的人,自然是一筆勾銷。
    合為一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