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投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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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顧容珩!
    上午在前頭坐了一上午,昨夜亦沒怎麽睡好,四月陪著笑早累了,偏偏又要打起精神來應付。
    大夫人又帶著四月去認族裏的親戚,一個個稱呼叫四月都有些認不過來。
    中午聚在一起用飯時,顧容珩也沒回來,長林來說是進宮裏去拜見了。
    四月心裏有些微失落,想著估計顧容珩要很晚才回了。
    用過飯,王氏拉著四月邀她去梅花亭裏坐坐,四月本不想去,但旁邊的南玲月卻是活潑的,挽著四月的手要一同。
    剛好顧懷玉也走過來,過節氣本就都是閑著的,四月也隻好點點頭一起去。
    明夷早被趙氏抱走了,四月也沒個由頭去偷閑,一行人就往後院的梅林走。
    王氏又叫丫頭去準備些果酒和幹果過來,顧懷玉見了,又叫人去拿投壺,幾人做個消遣。
    南玲月一聽要投壺,就笑道“既要投壺,那輸贏怎麽算?”
    顧懷玉笑著看向南玲月“玲月妹妹說怎麽算?”
    南玲月眼珠子轉了轉“那輸了的人要罰酒,贏了的人可以任意向一人討個東西,那人還不能拒絕。”
    投壺對於顧懷玉來說簡直手到擒來,聽了南玲月這麽說,就朝南玲月笑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到時候可別後悔。”
    南玲月就頭一揚“你到時候也別後悔。”
    顧懷玉笑起來,倒真被南玲月激起鬥誌。
    四月在旁邊看著顧懷玉和南玲月鬥嘴,竟覺得兩人也不是不配,懷玉這樣的人,或許會更喜歡南玲月這樣明豔大方的女子。
    到了梅花亭,四月攏著披風斜斜靠在圍欄上,手上捧著手爐,與王氏一起笑盈盈的看著站在亭外拿著箭,正準備投壺的顧懷玉和南玲月。
    那投壺有三個口,中間大的投進去得一個竹片,兩邊小的投進去便記兩個,每人隻有五支箭,最後誰的竹片多,誰就贏了。
    王氏往四月手裏遞了幾顆幹桂圓,笑著道“這樣坐著看他們玩倒是有意思。”
    四月點點頭,又問“二公子呢?說不定在的話也能與懷玉玩的起來呢。”
    四月幾乎很少會見到顧恒,即便是過節,顧恒也常打了照麵就走了,倒真不知在忙些什麽。
    王氏搖搖頭“他一大早拜見了母親老太太就不見人了,說是去見同僚,我倒不管了,任他愛見誰去見誰去。”
    說著王氏又朝四月道“我聽我夫君說明年他就可以去禮部了,隻希望那時他能著落些。”
    四月輕笑道“定然的。”
    隻是她又想起老太太要抱走明夷的事,笑容又落了下去。
    二房王氏的孩子老太太都未提過抱過去膝下養,她的明夷才出生不過三月,老太太就要抱過去了。
    上午時四月想過要與大夫人說起這事,但又想到夫君小時候也在老太太膝下過,說給大夫人,大抵也是沒法子的,就這麽悶在了心裏。
    心思正有些懨懨,手指間捏著桂圓,啪嗒一聲捏碎了,碎末便落在了衣擺上,沒了什麽說話的心思。
    又忽然見麵前落下道陰影,四月抬起頭來,卻見到顧懷玉一張帶笑的臉,動作就是一頓。
    隻見顧懷玉一隻手上拿著箭,另一隻手放在圍欄上,那手與四月的袖子挨著,四月心思頓了頓,微微動了動手臂,袖子便離開了顧懷玉的手指。
    顧懷玉自然沒注意到四月這小動作,對著四月大咧咧笑道“大嫂,你說我與玲月妹妹誰會贏。”
    玲月見狀也走到了四月的麵前笑問“表嫂,你說是不是我能贏?”
    四月看著兩人這般樣子,忍不住抿唇笑了下“我也覺得玲月妹妹能贏。”
    四月那一低頭,溫柔的眉眼在雪色映照下越發溫婉,纖長睫毛顫顫,紅唇飽滿,耳邊的碧綠耳墜子晃著,看得旁邊的南玲月都呼吸一滯。
    她才知道為何珩哥哥這麽緊著人,這樣的容貌,連她一個女子都能看得癡。
    不知怎麽的,南玲月眼神忽然瞟向旁邊的顧懷玉,卻見著顧懷玉也正怔怔盯著人,眼神又若有所思的看向四月。
    旁邊的王氏也跟著笑,對著顧懷玉道“懷玉,待會兒你要真輸給了玲月,你可要丟臉了。”
    顧懷玉就朝著王氏笑“二嫂嫂看著,我定然不會輸。”
    他說著拉上南玲月手臂“走,比試去。”
    南玲月也不同顧懷玉客氣,就一起走了過去。
    小廝早已在地上畫好了線,顧懷玉先去投了一支箭,正中旁邊的耳壺,旁邊看著的丫頭小廝便立馬喊起了喝彩聲。
    顧懷玉回頭往四月看去“四月,你瞧瞧,現在你說我還會不會輸?”
    顧懷玉這聲下意識的四月,叫的四月的臉上一愣,又看旁邊王氏好似也沒覺得這稱呼不妥,心下微微放心了些,這才朝著顧懷玉笑道“玲月妹妹還沒投呢,且看看再說。”
    顧懷玉一聽這話,就拉著南玲月過來,讓開了位置。
    隻見南玲月手上拿著箭,細細看準了扔過去,也是投中了耳壺。
    王氏看見了,忍不住對四月笑道“說不定玲月真的能贏懷玉呢。”
    四月笑了下“沒想到玲月妹妹投壺也投的這麽好。”
    王氏看著就道“我聽說玲月在江州就與一般的閨秀女子不同,騎馬射箭具會,倒真是少見。”
    “她是家中獨女,父親也未納妾,對這唯一的女兒是真歡喜的,什麽都依著,這才養成的這樣的性子吧。”
    “就連親事,尋常女子她這歲數早該嫁人了,可她父親疼她,要找入贅女婿,可願意入贅的玲月瞧不上,瞧的上又不願入贅,這就拖著了。”
    “我看瞧著她也不急,倒是不上心親事。”
    說著王氏歎息了一聲“但隻是可惜了,造化弄人,家裏出了這樣的糟心事。”
    四月看向南玲月,看著她那樣大方明豔的笑,水眸靈潤,顧盼生輝,嬌嬌俏俏的動人少女,一瞧便知是在疼愛裏長大的。
    不管是站在誰的身邊,都從來不曾膽怯過,也總是能討人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