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之前丟的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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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顧容珩!
顧懷玉看到了四月和王氏站在不遠處看,無奈笑了笑,一手提著一個拉開人,對著二房的幾個孩子笑道“你們人多欺負人的確不對。”
說著他將齊修抱在懷裏,頗為嚴肅道“男子漢大丈夫,怎麽能說哭就哭?”
“剛才你三叔可看著你的,你和明夷掰手腕時,最後一刻可是用了兩隻手的,你認不認?”
齊修嘟著嘴,委屈巴巴道“可是我想要三叔給二弟弟的笛子。”
顧懷玉無奈,他也隻有一個呀!
他揉著眉頭想了想說到“那這樣,我讓你和你弟弟妹妹們都來與我掰手腕,要是你們贏了,我就把笛子給你們。”
明夷手上死死捏著笛子,聽罷看著顧懷玉就快哭出來了。
一個人怎麽能掰得動六個人啊!
顧懷玉偷偷朝明夷眨眨眼,笑盈盈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放了齊修坐在凳子上,顧懷玉伸出一隻手,對麵五六個半大孩子伸出兩隻手就去與顧懷玉掰手腕,溫心就在旁邊喊“三叔,加油!”
不過都是些小孩子,哪能是顧懷玉的對手,常年習武可不是吃素的,笑著微微用些力氣就贏了。
這可將溫心崇拜的不行,一下子撲到顧懷玉懷裏“三叔,你怎麽這麽厲害?”
顧懷玉得意的揚頭“那是你三叔吃好喝好,身體厲害。”
“小溫心乖乖吃飯長高,指不定比你三叔更厲害。”
溫心聽罷點頭“我回去就好好吃飯!”
四月看到這裏,攏著袖子正打算過去,又見二房輸了的幾個孩子不樂意了,紛紛扯著顧懷玉的衣裳還要再來一次。
拉扯間,隻見顧懷玉懷裏忽然掉出來根碧玉簪子,一下子摔碎在了地上。
隻是場麵上吵的厲害,哪有人注意,四月卻僵了僵。
那是她當年從落雪閣跑出來時落下的簪子。
後頭她也出去找了一圈,一直沒有找到,原來是被顧懷玉撿到了。
隻是現在看到這簪子在顧懷玉那裏,還被他藏在身上,四月心頭莫名發顫,忍著忽如其來的情緒。
她看了眼旁邊的王氏,身子往前走了兩步,擋在了王氏的麵前,一抬眼又與顧懷玉驚詫的目光四目相對。
顧懷玉垂下眼,彎腰去撿地上摔成兩截的簪子,孩子們就又趴到顧懷玉的背上。
四月走過去看到顧懷玉將簪子懷裏塞,想要開口,身後的王氏已經走到了身邊,對著齊修幾人皺眉嗬斥“怎麽沒大沒小的?”
“要玩就好好玩,不然我叫你們父親過來,一個個回去罰站。”
王氏一來一個個立馬就老實了,規規矩矩低著頭站著。
王氏又朝著四月道“我家齊修霸道慣了,回去我好好教訓他。”
四月看向王氏笑“過年本就是好好玩的時候,不過是幾個孩子打鬧,倒沒必要罰。”
王氏歎氣“你家明夷知禮謙讓,我家什麽時候才能跟你家明夷一樣。”
四月抿唇笑“你家齊修領著他幾個弟弟妹妹也快成孩子王了,將來說不定手下還能管許多人呢。”
“我們呐也別互誇了,任他們玩去。”
“過節有他們才熱鬧呢。”
王氏笑了笑“也是。”
說著她又看向顧懷玉“剛才見你身上掉東西了,是什麽東西,可摔壞了?”
顧懷玉笑了笑“不過小玩意兒,沒摔壞。”
王氏點點頭“那就好,我家裏這幾個淘氣的很,煩著你了吧。”
顧懷玉忙笑“二嫂又不是不知道我,最喜歡和孩子玩了。”
“好幾年沒回了,我就想回來和他們玩呢。”
王氏笑“也就你愛和孩子們玩了。”
顧懷玉笑了笑,隨手拿了個鞠球扔在地上“自己踢球去,我不陪你們玩了。”
說著顧懷玉朝著四月和王氏笑道“我也去找大哥和二哥說話去。”
四月站在旁邊沒有說話,隻是看了顧懷玉一眼,讓開了路。
她看著顧懷玉的背影,又看了王氏一眼道“去坐著吧。”
王氏點頭,跟著四月又回了前廳坐下。
四月側頭看向窗外簌簌的大雪,每年除夕,雪都大的很。
四月又朝著王氏道“屋子裏悶了,我出去走走。”
王氏拉住她“外頭這麽大雪,妹妹出去做什麽?”
四月笑了下“就是在廊下站站,透透氣,看看雪。”
說著四月站起來,又對王氏問“姐姐要一起出去站站麽?”
王氏擺手“我坐會兒,那雪有什麽看的,每年都有。”
四月笑了笑,揣著手爐子掀開了簾子出去。
外麵的簷下掛了一長排的紅燈籠,雪色紛紛打在那紅燈籠上,紛紛揚揚的,蓋了厚厚一層。
外頭除了丫頭守在門口也沒人,與屋內的溫暖熱鬧天差地別,還依稀可聽到裏頭的熱鬧說笑聲。
四月收緊了身上的雪貂絨披風,走到一處稍暗的拐角,靠在欄柱上看向站在身邊的春桃笑道“春桃,日子過的快麽?”
春桃如今已不是那個小丫頭了,臉上也有了大丫頭的威嚴,平日裏管束院子裏的丫頭,一沉臉,便是氣勢。
此時她看著四月笑道“日子過的的確快。”
她也轉頭看向外麵,輕輕道“想好幾年前,我與夫人兩人進了顧府,冬天多冷,夫人還不知道要炭火,奴婢心裏可著急了。”
“當真是一轉眼,夫人如今已生了兩個小主子了。”
說著她湊過去笑“不久後還有第三個小主子呢。”
四月笑了笑,眼眸垂下來,略有感傷“母親走了,我心裏還是有些傷心的。”
“總覺得在聽到母親走了的消息後,又坐在熱鬧的地方說笑,心裏有些難受。”
“我這麽多年沒再見母親,也唯有這會兒得了空,站在外頭想想她。”
四月嗬出一口白氣,抬頭看向落雪“春桃,今日我一直在想,當年我是不是當真太絕情了一些。”
“一眼也不去看。”
“母親最後叫我的那一聲,我要是答應了,母親是不是就覺得我原諒她了?”
春桃看向四月,一身錦繡的美婦人,越發高華端莊的麵容,此刻蹙眉悵悵,發上的步搖也微微跟著心事搖晃,情緒低落。
她輕輕勸道“夫人沒有做錯,都過去了。”
“畢竟夫人受的傷害,誰又能同情呢。”
細嫩白淨的手指撐在圍欄上,四月出神喃喃“的確是完全過去了。”
“真正的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