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三章小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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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顧容珩!
    溫心自小就是被人捧著,誰見了她都喜歡,即便是四月帶著她出去,那些夫人個個都喜歡她的緊。
    她早覺得自己便是應該受人喜歡,半點不將沈承安的照顧放在眼裏。
    她嘟嘟嘴,看著沈承安“你不是說還要給我好東西麽?給我我就不怪你了。”
    說著她小手一伸,就放到沈承安的麵前“東西呢。”
    人家都拉著娘親來賠罪,溫心卻仍舊這般不講理,四月略尷尬,看向張氏。
    張氏卻笑道“小孩子罷了,由他們吧。”
    四月看張氏未多心就放了心,笑著點點頭。
    沈承安看著麵前那白白的小手,還帶著粉色,肉肉的好生可愛,湊到他麵前還有一絲香味兒,真真好聞。
    他伸手從懷裏摸出個小匣子,對著溫心神秘的眨眨眼“你過來,我給你看。”
    溫心看著沈承安這樣神秘,連忙從母親身邊爬起來就坐去沈承安的身邊,好奇的問“裏麵是什麽好東西?”
    沈承安看著溫心好奇的臉頰,那還帶著嬰兒肥的白淨臉龐離的他極近,正好奇的看著他手裏的匣子。
    聞著那香香的味道,他臉上覺得有點燙,將匣子放到溫心的手心裏“你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溫心也不客氣,從沈承安那兒接過匣子就打開,一眼就見著裏麵放著一個小木人。
    她拿起來略失望,這樣的東西她屋子裏可多了,哪有什麽稀奇的。
    沈承安見著溫心臉上失望的神色,連忙道“你轉一轉後麵的把手,他就能動了。”
    溫心這才看見木人後頭還有個小把手,沈承安握著溫心的手指教她怎麽轉,接著那小木人就動了起來,放在桌子上還能走路。
    這可把溫心奇的,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的看。
    張氏看向四月笑道“承安的父親平日裏沒事就喜歡做些這種小玩意兒,也是上京後才沒做的,承安倒是跟他父親學了些手藝。”
    四月聽說過沈皇後家之前不過是木匠,皇帝巡遊路過時正見著在江邊洗衣的沈皇後,當時驚為天人,當即就讓人叫去了船上,一夜之後接著就領回了宮。
    沈氏一進宮,短短不過七八年,就已是妃位,後頭蕭家造反,蕭皇後被廢囚禁,沈氏的六皇子成了太子,接著就成了貴妃,前兩年沈氏又被封了皇後,沈家族親一飛衝天,無論家裏之前是做什麽的,大小在老家裏也有個官職。
    沈氏的親弟弟這幾年才進京,也是有些奇了。
    這般想著,四月跟著點頭笑“你家這位小公子瞧著老成,最近可在讀書?”
    張氏歎息“他哪兒是讀書的料子,之前在乾縣便不愛讀書,跟著他父親在鋪子裏幫忙,跟著去學堂學了兩天,又往家裏跑。”
    “來京了去了國子監,也不過是去混日子,我倒是沒管過他,自讓他往後自己尋出路去。”
    四月看張氏這般不避諱的說起過往的事情倒是訝異,又聽張氏這般說自己兒子,像是全然沒在乎過前程,又是一訝。
    她那夜問過夫君,這張氏好似隻有這一個兒子,是國舅府唯一的嫡孫,皇後還是親姑姑,張氏這般不在意,是覺得有皇後托著,往後根本不用在意前程,還是本來就不在意這個孩子。
    莫名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四月看向認真教著溫心玩木頭人的沈承安,這孩子舉止大方,她瞧著像是往後也不簡單的。
    又覺得張氏有些過分謙虛了。
    正要說話,又聽沈承安牽著溫心的手,朝著四月有禮道“顧夫人,我帶著妹妹出去玩,可以嗎?”
    四月笑著看著麵前的少年“自然可以。”
    她看著溫心手上拿著木人,哪裏還有半分對沈承安敵對的樣子,蹦蹦跳跳跟著人出去玩,四月看著那兩個一高一矮的背影,又看向身後跟著的婆子丫頭,無奈笑了笑。
    這邊四月就與張氏閑聊,這番閑聊下來,四月倒是覺得張氏不若傳言裏那般孤僻,對她更是沒什麽防備,家裏長短都與她說了。
    四月大抵也能聽出些緣由。
    張氏習慣了樸素,的確是不喜京城的熱鬧繁華的。
    那些京城的貴婦人她之前接觸過,探究打量裏總是帶著一兩分骨子裏的輕慢,像是瞧不上小地方上來的人,說的話裏轉了幾轉,不細聽還聽不出其中意味。
    之後張氏就不愛出門了。
    她也不費時間去研究那些京城裏時興的打扮,也不去研究她們的禮儀規矩,更不懂她們笑裏藏刀那一套,也懶得去應付那些假麵,自在院子裏清淨。
    況且沈承安的父親沈青霖自一來京,便有人往他院子裏送美妾,沈青霖也挨不住美色,又自己後院空空,沒抵住就收了。
    從此去張氏的院子裏就少了,張氏倒是不鬧,隻是性子越發冷淡,跟賭氣似的,對兒子也跟著冷淡了。
    四月竟也能理解張氏這般,亂花迷人眼,有人修身養性,自也有人抵擋不住。
    她低聲勸道“隻要姐姐的地位不變,且那些妾室安分守己,姐姐將承安好好養大,將來承安有了出息,姐姐自有好日子的,何必在意那些妾室。”
    張氏一歎“當初承安姑姑成了貴妃,就來信讓我夫君上京,是我一直攔著的,京城裏到處是貴人,還是老家裏好。”
    “他姑姑在老家給我們修了大院子,也置辦了許多田莊鋪子,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銀子,跑去京城做什麽。”
    “前頭他父親還聽我的,後頭他姐姐說皇上要讓他上京做官就坐不住了,這才上京來。”
    “到底還是不如老家自在。”
    說著張氏看向四月“他父親的一個表親不是早早上了京要享富貴麽,還不是得罪了人,後頭又巴巴回去了。”
    張氏說到這處,四月倒想起了之前戲樓的事情。
    她也不知道張氏知不知道來龍去脈,或知不知道與顧家和她有什麽關係,但她提起來,四月也隻是笑笑,隻字不提,隻是輕聲勸慰張氏,既來之則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