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風風火火的楚之約，又來到了病房，他等不及要做一件大事。
    隻是，當楚之約推開房門時，房間中的擺設七零八亂，就好像剛被人洗劫了一番。
    不好！
    眼皮子一跳的楚之約，心中一沉，頓感不妙，難道楚凱哥出了事。
    “小凱！你在哪！”
    房間中忽然而來的淩亂，直讓楚之約心緒不寧。
    就在楚之約著急萬分的時候，洗手間忽然探出一個腦袋。
    是楚凱哥。
    楚凱哥似乎不明白哥哥著急的原因，隻見那顆麵無表情的臉皮，問了一聲。
    “怎麽了，哥？”
    “你！……”
    看見楚凱哥的那一瞬間，真把楚之約給嚇得一驚一乍。
    至於其中原因，恐怕也隻有楚之約清楚。
    “怎麽把房間搞得這麽亂……”
    “你到底怎麽回事？”
    楚之約心中的悶氣剛想爆發，眼尖忽然看見從洗手間諾諾走出來楚凱哥，手中還拿著一根。
    唇膏？
    這又是鬧哪出？
    似乎明白哥哥的疑惑，楚凱哥不禁笑了笑。
    “我這不是照鏡子，然後看見自己這張蒼白的死人臉麽！”
    說著說著，楚凱哥又忍不住摸了摸冷冰冰的臉，嘀咕說著，“我是怎麽看，就怎麽不對，總感覺怪嚇人的。”
    “所以你想化妝？”
    楚之約接過楚凱哥的話頭，走過去一手奪走那根唇膏，也虧楚凱哥能想出來這個餿主意。
    “再說了，化妝是你能做的嗎？一點都不專業！”
    說話中的楚之約，剛抬頭，猛地一看楚凱哥近如咫尺那麵無表情的蒼白臉孔。
    乍的一看，確實像張死人臉，蒼白嚇人。
    事到如今，也沒有辦法了。
    楚凱哥這樣子出去，或許還真會嚇到不少人。
    “唉，坐下吧。”
    無可奈何的楚之約，事到如今也隻能親自出馬，向楚凱哥展現一下，什麽才是真正的化妝技術。
    說做就做。
    楚之約的動作很是專注，一筆一劃，很認真給楚凱哥的臉潤色。
    這專注的樣子，讓楚凱哥心裏不禁有些狐疑。
    “我說哥，你不會沒事就給自己化妝吧，我怎麽感覺你似乎很純熟的樣子。”
    “嗯？”
    “有嗎？”
    手中動作被楚凱哥話語打斷，楚之約停下了手，又認真仔細觀察了一下，出自揮筆如神描出的一張臉。
    還好，挺不錯的。
    隻見楚凱哥原來那張蒼白的臉，在楚之約的神乎其技的手法下，比原來的鬼樣子更像鬼了。
    哥哥忽然僵住的動作，被楚凱哥盡收眼底，心中也不禁對楚之約的信心產生了一絲動搖。
    哪怕在楚之約的心中，楚之約是完美的哥哥。
    “哥，我好像感覺你的臉色不太對勁？”
    意識到自己臉色怪異，楚之約下一瞬間變得嚴肅無比，哪有一絲科學家的樣子，趕緊矢口否認。
    “沒有沒有，剛才我想了個事，沒啥大事。”
    “那到底什麽事？”
    “呃……我忽然忘了。”
    ……
    洗手間裏頭，還在照著鏡子的楚凱哥，心中平靜無比，尤其看到臉上慘不忍睹的妝容。
    楚凱哥眼神的餘光，從鏡子裏頭反射的畫麵，正看到哥哥正在外頭桌子上，用心敲打著電腦。
    因為哥哥忽然臨時起意，想要搞一個折射程序給自己。
    哥哥說了，如果在臉皮上化妝的話，根本沒多大用。
    遇到雨天就會很尷尬，妝就會化掉。
    所以還不如搞個折射程序，直接通過折射影響他人看到的事物。
    這樣就算楚凱哥不戴臉皮，別人看到楚凱哥也是正常的樣子。
    啊呸！
    那都是借口！
    難道雨天就不能打傘？
    “叮，檢測到更新，是否更新？”
    說時遲，那時快。
    折射程序，已經裝整完畢，天知道哥哥腦裏還裝著什麽東西。
    “更新……”
    楚凱哥默念一聲。
    不用猜都知道，這個聲音是哥哥所說的棉寶寶係統。哥哥起的名字也真怪，棉寶寶係統，簡直太過女性化的名字。
    “正在更新，動力係統更新……”
    “聲音補丁更新……”
    “折射補丁更新……”
    一連串的更新，讓楚凱哥一臉懵。
    哥哥到底倒騰了多少東西，不是說一個折射程序嗎？就一個機器人身體，還有那麽多東西要捯飭？
    楚凱哥怕是不知道，目前全世界連個像樣的全智能機器人都沒有，更何況是楚凱哥這種人工移植機器人。
    要是楚凱哥這種技術被拿出去，金屬連接神經的係統技術，單單這個價值就不可比擬。
    就在楚凱哥還在發愣的時候，眼神餘光猛然發現哥哥不知何時靠在了門邊。
    一臉姨母笑的楚之約，冷不防看著自己，愣是把楚凱哥給嚇一大跳。
    “哥……你……”
    尤其哥哥那一縷目光，根本不像是看弟弟的眼神，更像是看親兒子那般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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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讓楚凱哥的心裏，真是慎的慌！
    也難怪，畢竟楚凱哥是楚之約的弟弟，身軀又是楚之約的得意之作。
    那目光……
    楚凱哥也就釋然了。
    “小凱，我……”
    楚之約忽然收起了笑容，目光有些閃躲。說起話來支支吾吾，像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怎麽了，哥，有事你就說，咱們都是兩兄弟。”
    這個樣子的哥哥，楚凱哥有些不習慣。
    畢竟在楚凱哥沉睡的日子，自己的思想一直與哥哥朝夕相處，兩兄弟從沒有生分過。
    “其實我是想……我想說。”
    哥哥似乎下了勇氣，終於抬起了頭看向楚凱哥。
    “我想帶你回家。”
    回家？
    聽見這兩字，楚凱哥心中一頓。
    陌生的感覺，楚凱哥頓忙沉默了下來。
    回家這兩個字眼，既熟悉又陌生。
    楚凱哥已經將近十年沒有見過父母，更快要把家這個字都要丟棄，連最深處的父母情都即將被遺忘。
    而如今，家這個字，卻再次被哥哥提及。
    其實楚凱哥也隻是心中一蕩，並無太多的感覺，雖然也渴望擁有。
    不曾失去，卻也被迫失去。
    楚之約的遭遇，其實也與楚凱哥一樣坎坷。
    此時的洗手間裏，難得一份安靜。
    楚凱哥的雙眼迷離，目光愣愣看著鏡子，心中不知道想著什麽。
    而楚之約低頭看著地麵，也不知道他在看什麽。
    許久過後，兩兄弟之間的沉默，由楚凱哥開口打破這個平靜。
    打了聲音補丁的楚凱哥，聲音早已恢複如初。
    平穩又栝靜的聲音，楚凱哥對哥哥報之一笑。
    “好，哥哥，我們回家。”
    楚凱哥的聲音，讓低著頭的楚之約猛然抬起。
    眼神中的激動，臉上那欲言欲止的嘴唇，楚之約緊緊握著楚凱哥的手，許久過後才蹦出幾個字。
    “好！好，我……我們回家！”
    哥哥一手牽著楚凱哥的手，馬上就離開這個病房。
    這一刻，楚之約等太久了。
    哥哥已經迫不及待，心中甚至好像看到父親看見楚凱哥那一刻的感動，還有母親對楚凱哥的那一份思念。
    將近十年的努力，楚之約感覺值了。
    真的值了！
    ……
    兩兄弟一出門，兩人就朝門前路邊停著的轎車走去。
    一手打開車門，楚之約根本沒有留意到車旁還有人，一不小心，就把那人的墨鏡都給撞掉在地。
    心急如焚的楚之約，現在哪顧得上那麽多，不過基本禮貌還是有的。
    楚之約趕緊彎下腰，一把將眼鏡撿起來，一邊說著抱歉。
    那人好像被撞懵了，由始至終都沒有說過話的他，一時竟也反應不過來。
    不過下一秒，他馬上又笑口相迎，嘴裏也說著沒事，並趕緊接過了眼鏡。
    眼看那人沒有繼續糾纏的意思，風風火火的楚之約，當下又連連說了幾聲抱歉。
    關上車門，楚之約就帶著楚凱哥離開了。
    車子內……
    後座的楚凱哥，通過後視鏡反饋的鏡像，看著自己那張銀白色的機器臉，心裏想起了剛才那人的反應。
    楚凱哥的心中，還是有些遲疑。
    過了大半天，楚凱哥終究忍不住，又湊近了楚之約幾分。
    “我說哥，你的折射程序，到底有用沒用？我怎麽感覺，那麽不靠譜呢？”
    楚之約正開著車，聽楚凱哥提及，便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繼而專心開車說著。
    “別對你哥產生懷疑，你哥我的能力絕對是有的。”
    “你自己看自己，肯定是那張金屬臉，你也不想想這副鋼鐵身軀，包含了多少的高科技。”
    楚之約的解釋，讓楚凱哥心裏踏實可不少。
    楚凱哥安心坐回了位置，可嘴上還是不太相信。
    “是麽……”
    “唔……”
    然而，就在兩兄弟剛才停車的位置上。
    被撞掉墨鏡的那人，直到現在都還沒有緩過來。
    站在原地，許久許久，那人看著兄弟倆離開的方向。
    大半天後，才喃喃道出幾個字。
    “天呐！機器人！”
    那人的墨鏡，根本就不是被楚之約撞掉的。
    而是他帶著墨鏡時，遠遠就看見楚之約帶著一個機器人走了出來。
    看錯了？
    機器人？
    不可置信的他，趕緊摘下了墨鏡。
    摘下墨鏡後，自己卻又正常的發現，真的就是兩個普通人而已。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把他給嚇了一大跳。
    如果沒有這個墨鏡，或許此人還真不會發現這個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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