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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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荷花池,因為這三個人熱鬧非凡,但因鄒世傑設宴時就屏退了下人,所以並沒有人來開展救援。
鄒世傑也是個不會水的,在水裏一通亂抓。
其實荷花池的水也就一人多高,但是不會遊泳的人對水有恐懼,所以越掙紮嗆得水越多,也就越難實現自救。
林依典自小就在水邊長大,他們那裏中考體育是必須要考遊泳的,為的就是減少中學生溺水情況的發生,因此這點荷花池的水對林依典來說構不成什麽威脅。
她借著自己的水性遊到淺處,靜靜觀賞了一會兒。
那水裏的兩人像兩隻快要煮熟的餃子,在沸水中上下翻滾。
又像是兩隻水猴子,在水裏上上下下。
眼看兩人都體力就快耗盡,林依典才扯著嗓子大喊“來人呐——救命啊!”
等了半分鍾,還是沒聽到腳步聲,林依典吐出嘴裏的水,又向他們遊去。
在水裏救人,是要格外小心的,因為求生的本能會促使溺水的人抓住一切能在水裏抓住的東西。
比如說施救者。當溺水者抓住施救者時,會將他當作浮木往下壓,生的渴望使溺水者的力量大得驚人,因此很多施救者就會被迫嗆水,然後失去意識,好心反而辦了壞事。
最好的辦法就是繞到溺水者的身後,將他往岸邊踹。
林依典瞅準時機,繞到兩人身後。
啪!一個右鞭腿。
啪!一個左正蹬。
一人一腳,向淺水區踹。
遠遠地聽到有人向這邊跑來,林依典用力一蹬,借力向後遊去。
傅吟雪和鄒世傑已到達淺灘,手撐在地上,不斷地咳嗽。
下人見狀,趕緊把二人拉了上來,拍水的拍水,蓋衣服的蓋衣服。
鄒世傑全身濕透,頭發像蜿蜒的蚯蚓,全貼在臉上,看起來十分狼狽。
他用下人的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水,將擋住視線的頭發撥到一邊,往四周掃視了一圈。
傅吟雪裹在毛絨絨的毯子裏,小臉煞白,時不時咳兩聲,惹人憐惜。
但他現在沒有心思想這些,因為林依典,不見了。
他轉向荷花池,隻見那綠水蕩起一圈圈漣漪,直向岸邊擴散。
他忽然意識到什麽,顧不得鼻子喉嚨嗆水後的火辣,大叫“依依還在水裏,救人!快救人!”
不多時,有下人把林依典從水裏撈了上來。她的身體好像軟軟的,任由別人擺布。
下人把林依典拖到岸上,林依典也絲毫沒有反應。
下人顫抖著手探了探她的鼻息,頃刻嚇得跌坐在地上。
“依典姑娘,好像……不行了。”
鄒世傑發瘋似的揪住那人的衣領,吼道“再說一遍?”
那人戰戰兢兢地說“現在趕緊施救,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鄒世傑踹了那人一腳“趕緊啊!我說趕緊!”
邊上有嬤嬤上前來,按著林依典的胸口,不斷擠壓,可她卻好像還是沒什麽反應。
鄒世傑見狀,一把把嬤嬤掀翻在地,自己上手按著。
往常林依典總是對他百依百順,他讓她往東,她便不會往西。而且她事事為自己考慮,總是非常周到和貼心。
他享受她的付出已經成了理所當然,對她的好也全都視而不見。
雖然他讓她去渡度門,沒有獲得什麽有用的信息,反而性情大變,敢忤逆自己的意思。但他卻從未想過,她會離開。
望著那張曾經充滿柔情蜜意的臉,望著那張曾經伶牙俐齒的臉,往日的記憶在鄒世傑腦中漸漸浮現。
但是這張臉,卻死色一片,沒有生機。
鄒世傑不禁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依依,求求你醒來,別丟下我好不好,求你了,求你了……”
“咳咳……”林依典吐出一口水,然後猛烈地咳嗽了起來,她看了鄒世傑一眼,又閉上了眼睛,氣若遊絲地說“我想回家……”
——
屋內的炭火點得很旺,林依典感覺有些熱了,將身上裹緊的被子鬆了鬆。
一動,又牽扯到胸口,痛得她齜牙咧嘴。
她水性極好,在水下憋個一分多鍾不是問題。
那時她若直接把他們救上岸,不僅落不到好,還要承擔一個蓄意害人的罵名,到時候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但如果自己是最後一個被救上岸的,那事情將會好辦許多。
特別是鄒世傑這個人,牆頭草,沒有定性,到時候傅吟雪再怎麽栽贓,也隻是一麵之詞,自己還有周旋的餘地。
於是她上演了一出溺水被救的戲碼——
先在水下憋氣,待下人來時全身放鬆,任憑他拖拽,然後悄悄喝一口水,含在嘴巴裏。
從水裏到岸上這段路程,她可以盡情地呼吸,直至被拖到岸上,再憋氣。
憋氣對她倒不是難事,但是憋笑是。
在那短短的一分多鍾裏,她把這輩子難過的事情都想了一遍。
嬤嬤的手勁大,她尚且還能忍受。
但是鄒世傑的力氣更大,而且他那時候著急,更是把控不住力度,把林依典按得差點背過氣去。
所以當時她麵如死灰並不是裝的。
當她還在想要憋到什麽時候才能將效益發揮到最大的時候,突然黏黏的東西落到了她的臉上,冰冰涼涼的。
她趕緊將嘴裏的水噴了出來,睜開眼,發現鄒世傑的透明的大鼻涕在空中晃蕩晃蕩,晶瑩欲滴,眼看又要落下。
於是她趕忙借著咳嗽將頭扭到一邊,然後才生無可戀地表示要回家,為的就是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
結果還是晚了一步,那黏糊糊的東西順著她的下頜線,流進了脖子裏,她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差點控製不住抬手給鄒世傑一巴掌。
忍字頭上一把刀,還是得忍,不然先前的罪都白受了。
在鄒世傑的鬼哭狼嚎中,她被人送回了房間,洗了三遍澡,把皮膚都搓紅了,才勉強洗去心上那股粘膩感。
鄒世傑還算有良心,送了好多東西來賠罪,自己倒沒上門打擾。
林依典從床上跳下來,在打開的箱子麵前拿起新得的寶貝把玩了一下。
突然,她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自己走在了劇情的前麵,同時也對之前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書裏顯示是渡度門殺了自己,如果她能離渡度門遠遠的,是否能夠逃離一死?
現下的自己肯定不會和鄒世傑生孩子,如果主角不出生,那故事的走向是否會被改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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