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你想背叛我不成？”
    “大人。”南宮的一些人站到了楊滌的身後，“我們也不是傻子。”
    “你不覺得你一路的表現，戲太過了嗎？”
    “身為南宮的家主，怎麽可能是這樣一個鼠輩。”
    “那時我們隻覺得你故意演戲給杜金呈，讓他們放鬆警惕，好實現我們的計劃。可是在相處過程中，我們發現，杜門主不如傳說中的冷血無情，相反，他還多次救了我們的命。”
    “可你呢？你在幹嗎？你把自己的親骨血害死了。”
    “也對，親生骨肉都能下得去手，更何況是我們呢？”
    “從陳銀拳開始，到桂喜，你要一個個除掉身邊的人，這樣再沒人泄露你的秘密，再沒人成為你的絆腳石。”
    陳金足看向南宮宗存，滿眼不可置信“大人，他說的……是真的嗎？”
    南宮亦回眼看他“我從沒想過獨吞財寶，你們都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我有哪一點虧待過你們——可是，有些命，他得認！”
    他說“你還不明白嗎？楊滌就是挑撥我們的關係，他這時候反水，那所有的好處不都到他那了？我們離成功隻差一步，隻差一步啊！”
    “你弟弟確實因我而死，他為了救我，你們大家都是看在眼裏。我也很感動，很悲傷，他那樣一個膽小的人，卻能在危急時刻挺身而出。真的，無愧於‘忠義’二字。”
    “我回去會為他立塚立碑，早晚三炷香，請大師做法，幫助他早登極樂。”
    南宮見陳金足沒有什麽反應，情緒激動起來，他抓住陳金足的手“對了，對了，你沒聽杜金呈說，這裏有煉魂之法嗎？隻要我們找到這個方法，你弟弟還能死而複生！”
    陳金足手上青筋暴起，他抽出刀來，擋在了南宮的身前。
    有幾個和他關係要好的，也都拔出了武器，和楊滌對峙。
    楊滌往手上吐了口唾沫，緊了緊腰帶“好良言難勸該死鬼，與其被害死，還不如拚一把！”
    說著，就甩動玄鐵軟鏈，率先發動攻擊。
    陳金足趕緊用刀抵擋，一時間，兩撥人就打在一處。
    ——
    曲吉縮著脖子“沒必要吧……真沒必要吧……”
    蘇永南卻笑道“抵抗無效。”
    他抓住曲吉的手，捏住他的手指，用匕首劃破指尖。
    曲吉“斯哈”一聲，殷紅的血珠滲了出來。
    蘇永南微一用力，將血擠了出來。
    血順著曲吉的手蜿蜒而下，一滴一滴落入水中，很快就消失不見。
    “這能有用嗎？”曲吉哭喪著臉，他的指尖已被蘇永南捏得泛白。
    “這麽點血，死不了的。”蘇永南輕快地收了刀，將手在曲吉的衣服上揩了揩。
    曲吉白了他一眼，把手指放在嘴邊吹著。
    突然，他感到有一束目光正在緊緊地盯著他。
    曲吉抬頭，發現是杜金呈。
    “門主。”他哀怨地叫了一聲，“不會還要放血吧？”
    杜金呈點頭。
    曲吉一手掐著人中，假裝昏死。
    蘇永南聞言，又重新拔出了匕首，步步向曲吉逼近。
    曲吉掩麵做哀嚎狀“為什麽受傷的總是我啊？”
    蘇永南答“這是為了你好。”
    杜金呈卻反駁“是為了大家好。”
    曲吉將眼睛從指縫間探了出來，含糊道“什麽？”
    杜金呈指著水下的水晶鏡，要大家看。
    原本晶瑩透亮的水晶鏡上，竟然出現了奇怪的花紋。
    那些線條並不是很粗，如果不仔細看完全發現不了。
    “是血的作用嗎？”蘇永南問道。
    “也許。剛剛還沒有的，我們再試試。”杜金呈答。
    恭喜擼起袖子“門主，用我的吧。”
    發財和紅包也紛紛露出胳膊。
    曲吉像是找到了救星，忙不迭道“對對對，他們壯如牛，血也更好。”
    他們將手放在匕首上輕輕一按，鮮血滲了出來，滴在水中如雲氣縹緲，又倏爾消散。
    不一會，更多的圖案顯現了出來。
    蘇永南問道“門主，可是這方圓不知道有幾百裏，我們血流幹了怕也不能顯出全部的圖景。”
    杜金呈凝神看了一會，忽然想起什麽。
    “這個圖案我見過。在蘭若寺下裝咪咪石的木盒上。”
    “隻要找出中心點，應該就能得到答案。”
    他俯下身去察看，然後喚道“在這！”
    大家都聚過來，卻說不出這是個什麽圖案。
    恭喜發財又滴了些血上去，沒有什麽反應。
    蘇永南拿匕首劃拉了兩下，也沒什麽變化。
    杜金呈從蘇永南手裏拿過匕首，放在掌心，輕輕一劃。
    然後用力握緊，將血滴在這個中心圖案上。
    “我體內有拉穆那的毒，也許我的血合適。”
    奇怪的是，杜金呈的血滴入水中卻沒有消散，反而保持著圓圓的樣子。
    隻見血珠緩緩下沉，落入那個圖案之上。
    一滴，兩滴，三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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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不多時，隻見這個中心圖案在飛速旋轉，周邊的圖案也都活動了起來，像跳躍的藤蔓，一直向遠處延伸出去。
    水晶鏡下的宮闕暗了下來，杜金呈他們周遭卻明亮了起來。
    中心圖案發出耀眼的光芒，漸漸籠罩了他們的全身。
    杜金呈眯了眯眼，那圖案上升起了一個東西。
    他忍著強光伸手去拿，發現是一麵手掌大小的鏡子，通體透明，類似於水晶鏡的縮小版。
    一瞬間，他們四周的景物扭曲轉動，宮闕樓台包括無邊的鏡子全都消失不見。
    大家隻覺得耳旁有風輕輕拂過，再睜眼時，看到的是一碧如洗的晴天。
    抬眼，眼前哪還有什麽十二玉樓，隻剩下被南宮他們爆破的石塊。
    他們還沒想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便聽到旁邊一陣喧鬧。
    南宮在陳金足的攙扶下，才能勉強站穩。
    他的肩膀上有九個血洞，看起來像是九爪鉤留下的痕跡。
    陳金足用身體給他做支撐，但自己身上也有許多地方掛了彩。
    再往後，楊滌滿身淩亂，衣服上暗紅一片。
    看起來，像是發生了一場大戰。
    他們的人數也少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在戰鬥中英勇就義。
    相比南宮等人的狼狽，杜金呈一行人倒是雲淡風輕。
    杜金呈伸出一隻手，臉上是招搖的微笑“南宮大人，別來無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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