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師兄修行還是那麽刻苦啊！”
    幾名昔日武館的記名弟子站在遠觀察淩遲磨煉刀法。
    “那當然了，隻有起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鶴縣武癡之名可是傳遍了方圓數百裏，以後沒準兒能響徹整個西北道。”
    “你們懂什麽，西北道豈能困得住咱六師兄，他的戰場隻會在我等看不見的地方。”
    李武作為這幫記名弟子當中的帶頭大哥，現在也是淩遲的第二號簇擁者，第一號簇擁者是黑娃。
    不知何時就連楊淑也抱著嶄新的袍子，笑盈盈的站在一旁。
    見淩遲收刀而立，蓮步輕移走了過去。
    “小六，我給你做了件衣服，快穿上試試不合適我再改改。”
    楊淑將一件武者錦袍遞到淩遲手裏。
    “憑咱師娘的手藝，那肯定是合身的。”
    淩遲將錦袍披在身上朗聲說道。
    哄得楊淑捂嘴直笑。
    伸手撫平錦袍上的皺褶，臉上笑容更甚。
    “小六你的生辰就要到了，這件袍子就作為師娘的賀禮！”
    “這是你的成年禮，我和師傅計劃著給你慶祝一番呢！”
    淩遲一愣，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馬上就要到十六歲了，但是他對這些日子向來沒有什麽興趣，有這個功夫還不如去苦修呢。
    淩遲不想掃了大家的興：
    “你們看著安排吧，我輩武道中人，這些俗禮還是簡單些好。”
    淩遲有些認真的說道。
    楊淑拉著淩遲就往後院走，誅惡刀躲在淩遲身後怯生生的探出刀柄好像在窺視眼前熟悉的人影。
    “這是師娘，你認識的。”
    淩遲拍了拍刀鞘，誅惡自己從腰帶上掙脫下來，圍繞著楊淑慢悠悠的轉著。
    楊淑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斬馬刀。
    “小....小六，你的刀成精了？”
    她十分驚訝的不斷轉身看著圍著自己轉來轉去的誅惡。
    “那叫開啟靈智，什麽成精了。”
    淩遲哈哈笑道。
    楊淑一臉驚疑，若不是百斤重的誅惡刀她拿不動，不然她都想自己上手把玩一番。
    一路給她說著誅惡啟靈的事兒，直到小蕊兒邁著小短腿朝自己跑來。
    一把將她抄起來放在肩上走進後院。
    趙慶手上拿著一封信，此時正眉頭緊鎖的想著什麽，看見淩遲進來了隨口說道：“老六，曹虎豹來信了。”
    淩遲接過信一目十行快速看完。
    衛尉孫玄終於要對賀家動手了，信中曹虎豹召集鶴縣靖安司精銳前去州府參與圍剿賀家一戰。
    “老六，你看咱這邊去幾個人合適？”
    趙慶開口問道。
    “師傅，幹脆就我跟您兩人去吧，如果有突發情況也能靈活求變。”
    淩遲合上信紙，將小蕊兒遞給師娘，坐到趙慶身邊。
    “也好，老三老五還不到氣海境，廝殺起來顧不上他們。”
    “那我讓我師徒二人去見識見識咱營州的坐地虎賀家。”
    趙慶當即拍板決定。
    “師傅，賀州衛參將賀中是賀知賢的大兒子，府尊蔣先和也是他把兄弟。”
    “目前賀家老二被我宰了，老三還囚在咱地牢裏。”
    “暗中還不知道有什麽力量會幫他賀家呢，咱得謹慎些才是。”
    淩遲平緩的分析道。
    趙慶麵色嚴肅的點點頭思索著沒有出聲，身上隱隱有殺氣出現。
    “你們師徒又在琢磨什麽？趕緊過來吃飯了。”楊淑聲音從門外傳來。
    趙慶麵色瞬間一變，殺氣一收，變回他平日裏好丈夫好父親的模樣。
    飯堂裏佳肴滿桌，幾個記名弟子見趙慶和淩遲聯袂而至，紛紛站起身行禮。
    “小六，你十六歲成年禮和你師父隻差一天，咱明天一起慶祝慶祝，你覺得如何？”
    楊淑一邊給小蕊兒喂著摻了虎骨粉的魚羹，一邊問道。
    “憑師娘做主。”
    淩遲無所謂道。
    話說給師傅準備的虎皮還沒取回來呢，回頭安排李武跑一趟，他心裏暗自想道。
    趙慶也在一邊點頭表示無所謂。
    武者壽命超過普通人許多，到了氣海境，隻要身體沒有損傷，活個百多年一點兒問題也沒有，更不用說靈珠境以上的強者了。
    吃過飯，淩遲自顧自的去了演武場。
    一趟拳打下來，身體如同的火爐炙烤著周圍寒冷的空氣，直至白霧升騰，演武場一片雲遮霧罩。
    誅惡在一旁撒歡，時不時呼嘯而過，炸開一片氣浪。
    修煉隻覺日短，當他從打坐中睜開眼時，已經是日上三竿。
    李武一大早起來就去柳樹鎮取來炮製好的虎皮交給淩遲。
    “柳樹鎮沒事吧？”淩遲隨口問道。
    “沒事，裴世南大旗令管理得井井有條，就連盜捕之事都少有發生。”淩遲在柳樹鎮餘威不減，令李武頗為佩服。
    “那就好，你如今開脈幾重了？回頭讓師傅把你外放出去。”淩遲問道。
    “六師兄，我如今開脈五重，我還是跟在師傅身邊再打磨兩年吧！”
    李武有些意興闌珊，努力和天賦缺一不可，他努力有餘但天賦不足，奈何奈何。
    淩遲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說話，安慰起不來任何作用，要接受自己平庸也並不是那麽困難。
    飯堂坐滿了人，師兄弟都在。
    淩遲與眾人挨個打過招呼，來到趙慶身邊。
    “祝師傅壽與天齊，武道再攀高峰。”淩遲將虎皮遞給趙慶，撿了兩句喜慶話說道。
    “為師也希望你武道一直精進，永不止步。”
    趙慶拍了拍他的肩膀，心中略微感慨。
    時不過三四載，昔日少年銳意進取，武道修為已經快要趕上自己了，令人無限唏噓。
    “師娘祝願你一生平安喜樂，遠離災劫。”
    感性的楊淑話都沒說幾句，攬著淩遲的胳膊就開始掉眼淚。
    淩遲輕扶著師娘坐下，平安喜樂這種詞語注定和淩遲不搭邊，暴力、殺戮、死亡才是伴隨他一生的夥伴。
    眾人推杯換盞，楊淑淚眼蒙蒙的說著祝福的話。
    “師傅，府州來人了！”
    值守的旗令帶著人突然來報。
    “趙都尉，在下北縣徐強，曹校尉有令，戰事提前發動，命你即刻出發，率鶴縣精銳前往府州集結。”
    有過一麵之緣的徐強抱拳道。
    趙慶起身還禮，並且讓人看座奉茶。
    “趙都尉，在下還要趕往北縣帶人去州府集結，咱們州府再見。”
    徐強說完便告辭離去。
    趙慶和淩遲對望一眼，心中皆有戰意升起。
    “十六歲成年之禮，就讓我送自己一場盛大的殺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