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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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滿臉喜色的歐若拉,在聽到倉赫的話語後,笑容一下子凝固了,而後逐漸轉變為驚恐。
    她手裏的西瓜和勺子掉落在地,快步走向倉赫,抓著他的臂膀顫音道:
    “你說的獻祭是什麽意思?”
    倉赫看到這個一向活潑開朗的外甥女在這一刻露出這般表情,內心也有些難受,但還是必須回應道:
    “生命之神已經複活了,但是祂現在隻有神格蘇醒,要想讓祂真正複蘇,還需要一個容器。
    “而你的母親,我的姐姐,精靈女王尤麗絲,就是這個容器!”
    歐若拉越聽,表情越慌亂,她雙手死死抓住倉赫的胳膊,又問道:“成了容器會怎麽樣?”
    倉赫的眼神裏也浮現黯然之色,回應道:
    “姐姐的聖格將會被神吸收,聖權會被神回收,而她的身軀,也將屬於神。這是獻祭……也意味著……死亡……”
    瞪大著眼睛,歐若拉不由自主低吼道:
    “為什麽要獻祭她,她不是精靈族至高無上的女王嗎?”
    “正因為她是女王!”倉赫歎息道:
    “從幾十年前「複蘇泉眼」走向幹涸開始,你母親便已經開始為自己製定獻祭計劃了。
    “「複蘇泉眼」本就是生命之神在隕落之前,將自己的身軀血肉轉化為支撐精靈神界的神物。
    “泉眼每時每刻的流轉,都是在消耗生命之神遺留的生命之力。這也是為什麽精靈神界還能一直存在的原因。
    “如果我們能早一百年複活生命之神,那時候泉眼還沒幹涸,神還能將泉眼作為容器,借助裏麵殘餘的生命之力逐漸複蘇。
    “但是泉眼已經在走向幹涸,無法作為容器。而整個精靈神界,也隻有身為精靈女王的姐姐,有那個實力可以作為容器,所以從二十多年前開始,她就一直守著泉眼,籌備著獻祭計劃。”
    歐若拉的手臂無力地滑落,踉蹌地後退了兩步,呢喃道:“為什麽?”
    倉赫再次深深一歎,又道:
    “你以為她隻是為了讓神複蘇?不,她為的是整個精靈族。
    “歐若拉,你要明白,精靈族不比人族。對於眾神來說,我們連成為信奴的資格都沒有。如果生命之神沒能完全複蘇,而精靈神界又按照現在這個情況繼續瓦解下去的話,我們遲早逃不過被其祂神滅族的命運。
    “更何況,現在機械神教的卡裏恩已經能夠準確掌控精靈神界的坐標,對我們的生存造成巨大的威脅。
    “而卡裏恩又以這個坐標為要挾,使得神魂才剛剛複活的生命之神,不得不出手保護杜蘭特王國。這意味著生命之神複活的消息已經傳出去,但缺少容器的祂,其實正處於極其虛弱的狀態。
    “如果神不能盡快獲得容器進行複蘇的話,那我們精靈族麵臨的處境隻會越來越困難。”
    老板的要挾?
    歐若拉疑惑問道:“老板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因為他代表的是人族的利益,特別是杜蘭特王國民眾的利益。他想要救這個國家,就必須利用生命之神的力量。”
    “可是……可是……”歐若拉此時腦子一片混亂,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歐若拉!”
    倉赫輕握住她的肩膀,低聲說道:
    “你已經多久沒有回去了?趁你母親還沒成為容器,陪伴她度過最後一段時光吧!”
    歐若拉聞言身體一震,積累在眼眶上的眼淚滑落下來,哽咽著說道:
    “對不起……一直以來我都太任性了……”
    輕輕抱住她,倉赫說道:“回去吧……”
    “好……”
    ……
    霧郡,血花領。
    在一間獨立的廚房內,卡裏恩站在熱氣騰騰的爐灶前麵,使用一個大網勺將剛煮好的餃子撈起來,放在一個又一個大圓碗裏麵,並撒上蔥花。
    隨後他拿出傳音器,打算聯係歐若拉,告訴她餃子已經準備好了。
    隻是通話請求發出去後,一直沒有回應,這讓卡裏恩有些疑惑。
    正當他打算結束通話時,傳音器響起了聲音。
    “卡裏恩。”
    卡裏恩聞言一愣,這明顯不是歐若拉的聲音,好像是……倉赫的。
    露出苦笑,還沒等倉赫繼續說話,卡裏恩便問道:“歐若拉回精靈神界了?”
    “是的。”倉赫聲音平淡說道:
    “我已經送她回去了,而且以後她也不會來主世界了。”
    這句話讓卡裏恩有些錯愕:“為什麽?”
    “精靈之神一旦完全複蘇,就會加入《眾神協議》,到時候精靈神界和主世界的出入口,將會被守門人管控,無法再自由出入。”
    聽到這裏,卡裏恩才想起有這一回事。
    “此外,我已經將你我之間的合作與威脅跟歐若拉說清楚了。”倉赫接著說道:
    “而且還有一點你要清楚,於我們而言,生命之神的複活不是沒有代價的,歐若拉的母親將作為容器獻祭給神。隻是這個獻祭原本還可以過一段比較長的時間再進行,但因為你帶來的坐標威脅,將這個過程加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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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倉赫並沒有透露歐若拉的母親就是精靈女王,他隻是在跟卡裏恩強調,在這場無形的博弈中,歐若拉是受害者。
    卡裏恩聞言陷入沉默,他雖然有預料到自己的行為會給歐若拉帶來一定的影響,但卻沒想到給她帶來這麽大的傷害。
    當然,即便卡裏恩有預料到,他也必須利用生命之神來保護杜蘭特王國,最多隻是方法上多一些委婉。
    稍作猶豫,卡裏恩輕聲道:
    “我剛幫她煮好了餃子,至少幫我把餃子給她送過去,她一直想吃這道美食。”
    “這我怕是幫不了你。”傳音器另外一頭的倉赫說道:
    “我已經將歐若拉送回精靈神界後又出來了,接下來需要在主世界處理其它事務,短時間內怕是不會回去了。
    “你不是可以確定精靈神界的動態坐標嗎,或許可以自己給她送過去。”
    說完,倉赫便結束了通話。
    看著已經斷開通話的傳音器,卡裏恩表情有些複雜。
    通過坐標給她送過去嗎?
    確實,卡裏恩可以計算出精靈神界的動態坐標,但是卡裏恩卻無法知道歐若拉的具體位置,因為她身上用來定位的傳音器,已經被倉赫拿走。
    而且就算他可以定位,貿然傳送過去,不但無法讓歐若拉安心吃上這頓餃子,反而會讓精靈族更加清楚卡裏恩對精靈神界的威脅。
    側過頭,看著桌麵上滿滿十幾大碗餃子,卡裏恩坐下去拿起筷子,夾了一顆送入口中,一邊咀嚼一邊呢喃道:
    “終究,也沒能讓她吃到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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