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棲霞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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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齊國西部,嘉寧城中。
    城北一座方形府邸莊園占地數千畝,外觀宏偉壯麗,裏麵的房屋鱗次櫛比,對立而建,中間的一條主幹道橫穿整個莊園,直通一座巍峨的主閣,想來也是一家富貴豪紳。
    閣中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衣冠華麗,正襟危坐,隻是臉上帶著一絲緊張的神色。對麵站著一位黑袍男子麵無表情,倒是身旁的兩名獸皮大漢神情戲謔,低眼看著那中年男子。
    衣衫華麗的中年男子拱了拱手,笑道“蕭護法,事情可是解決了?”
    黑袍男子隻是頷首示意身旁的隨從,隻見一名獸皮漢子將手上的一個寬大木盒放到中年男子麵前的桌上,隨後一言不發地回到了黑袍身後。
    中年男子顫抖著將手移到木盒上,咽了咽口水後,推開木盒,兩顆麵目猙獰的頭顱赫然放置在其中,“啊!”中年男子明顯是沒有見過這場麵,雖然有所準備,還是被盒中的頭顱嚇了一跳。
    見他如此不堪,黑袍男子不屑地哼了一聲,意識到失態的中年男子回過神來,臉色尷尬的對著黑袍賠笑一聲,然後趕緊將木盒蓋上,舒了口氣,“蕭護法果然辦事穩妥,王管家……”
    身邊的王管家意會後,叫了兩個家丁抬進來一個木箱,兩個家丁滿麵通紅的將木箱放在蕭護法麵前,隨後便拱手離開了。王管家打開木箱,頓時銀光閃閃,黑袍男子看了一眼後,便對身邊的兩人點了點頭,隨後拱手道“此事已了,在下便告辭了。”
    中年男子連忙擺手道“且慢,蕭護法,不知他們是否有血脈遺落在外?”
    黑袍男子冷笑一聲,“有一個十五六歲的肖大在外,我已經派人前去處理了,等結束後自然會將他的頭顱帶來,不過本座可沒空管這些小事,便告辭了。”
    中年男子還想再說兩句,不過看到黑袍冰冷的眼神後,還是識趣地目送他們離開了。中年男子癱坐在木椅上,擺了擺手,王管家便起身離開。
    中年男子顫抖著將木盒再次打開,雖然心中還是害怕,但總算沒有第一次那樣的失態了,忍著恐懼看了幾眼後,嘴角不禁露出詭異的笑容,口中喃喃道“翠蓮,這都是你自找的,自找的……”
    ……
    “好痛!”
    肖陽慢慢地睜開雙眼,一隻烏鴉“哇”的一聲飛開,摸了摸腦袋,竟有一絲血跡,想來便是剛才的烏鴉誤以為眼前是具屍體,正在啄著肖陽的腦袋。
    月明星稀,夜幕橫生,肖陽環顧四周,遠處的茅草房屋依然燒著殘火,時不時傳來幾聲野獸的低吼聲。
    肖陽蜷縮著身軀,望著身旁父母的屍身,悲傷的情緒再次湧上心頭,眼淚止不住地滴落下來。
    一夜無眠,肖陽忍著饑寒渡過了一晚上,伴隨著晨光再次升起,肖陽麻木地起身,踉踉蹌蹌的在一片廢墟的村莊中尋找著食物,這夥馬賊似乎隻為了殺人,並未劫掠村中的糧食。肖陽將一個燒黑的饅頭剝去表麵的黑炭後,慢慢地啃食起來。
    “爹,娘……”吃著饅頭的肖陽眼淚再次忍不住地流淌,夾雜著鹹苦的淚珠吃入肚中。半晌,肖陽找到一個鐵鍬,來到村口想要埋葬父母的屍身,卻發現自己年幼的身體實在無法拖動兩具成年人的屍體,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肖陽一邊哭著,一邊在附近挖好大坑,使出吃奶的力氣將兩具屍身推入坑中埋葬。許久,做好一切的肖陽迷茫地望著天際,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哥哥……”肖陽思索片刻,最終喃喃自語道。目前自己隻有遠在村外的大哥可以依靠了,好在肖大每次回來時,都會跟肖陽說明如何從這座穀中小村中出發去尋找自己。
    站起身來的肖陽依循著記憶,慢慢向山穀外走去……
    兩天後,鐵江鎮外數裏的泥路上,一個瘦小的身體跌倒在地,正是一路走來的肖陽。
    要說肖陽也才是個七歲的孩子,出發時竟然沒有考慮過食物的問題,跌跌撞撞地走了一天,才發現自己沒有吃的。再返回山穀的村中也不現實,要知道之前光是翻出山穀便耗費了他半日的功夫。懷著盡快找到自己大哥的想法,忍著饑餓再次上路了。
    隻是年幼的肖陽身體都未發育完全,在繼續走了一天後,實在是無法撐住了,整個天地都似乎旋轉起來,一頭紮進了地上的泥濘中。
    迷離之際,肖陽口中還是輕輕地呼喚著大哥的名字,慢慢地合上了雙眼……
    許久,一個頭戴銀葉發簪的年邁婆婆經過此處,看到地上的肖陽後,伸手在他的脖頸輕按住,“還有口氣。”
    說完,銀葉婆婆將肖陽平躺在地上,從懷中掏出一個白色晶球放在他的額間,原本白色的晶球竟突然閃過一片藍光。
    見狀,銀葉婆婆褶皺的臉龐不由揚起,頷首道“小家夥,看來你命不該絕。”說完,便將一個小瓶打開,一滴異常剔透的藥液順著肖陽的小嘴流入腹中,滋養著他虛弱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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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棲霞峰,位於大齊九大修真門派之一七峰門之中。七峰門,顧名思義,便是門中有七座山峰,分別為長岐峰、鶴瀾峰、鍾南峰、縉雲峰、琅琊峰、九陰峰、棲霞峰。每峰有一金丹期的大能坐鎮,稱為峰主,七峰相互製約,共同管理宗門事務。
    此刻,一道年邁的身影便是恭敬地站在這棲霞峰的棲霞殿中匯報著什麽,而台上垂首傾聽的遮麵女子懶洋洋地伸起懶腰,打了個哈欠道“好了,婆婆,你知道我對這些事情不太感興趣的。還是先檢查下這孩子的資質吧。”
    說著,身形一閃之間便是來到肖陽身旁,紫衣女子嘴中輕念幾句,隨後將右指放到肖陽額頭,一股藍色能量侵入他的腦海中。紫衣女子閉目片刻,隨後柳眉微蹙,歎息道“倒是個可憐的孩子。”
    銀葉婆婆不以為意,這些年他帶上山的孩子多半都有坎坷身世,忙問起她關心的問題,“小姐,這孩子資質如何?”
    “我說他可憐也有資質的原因。”紫衣女子發出慵懶的聲音搖搖頭,“這孩子竟然有突變的雷靈根,可惜……”
    “雷屬性靈根!難道有其他意外?”銀葉婆婆麵露難色,這紫衣女子雖然貴為棲霞峰峰主,卻僅是金丹初期,並且其座下修為最高的便是自己,也僅僅是凝液中期的修為,可以說棲霞峰的實力在門內是墊底的存在。
    看著自己從小服侍的紫衣小姐變為峰主,銀葉婆婆自是感到自豪,但她深知自己壽元將近,於是這些年經常外出尋找有靈根的孩子,希望能培養出幾個出色的苗子代替自己服侍紫衣女子。
    “婆婆,這孩子是火木土三靈根,其中木靈根異變為雷屬性,但隻異變了一半……可惜了,如果異變成功,哪怕是三靈根未來也可衝擊金丹一試,現在嘛……卻是如廢靈根一般,怕是此生都隻能止步於聚氣期了。”
    銀葉婆婆聞言歎息一聲,“小姐,那這孩子……”
    紫衣女子閉目片刻,玉手輕揮,“留下來吧,也是可憐之人,今後能否踏入修仙之道,便看他的機緣了。”
    “是。”銀葉婆婆頷首正欲告退,紫衣女子歎聲道“慢。”
    說完,紫衣女子張口一吹,一道藍色靈氣侵入肖陽識海,“這孩子叫肖陽,經曆滅村慘案,必然會影響他的心性,不利於修煉。我暫時封存他之前的記憶,待他突破聚氣境,便會恢複,如果此生都無法突破,便在這棲霞山上,了此一生吧。”
    “小姐心善。”銀葉婆婆躬身行禮後,帶著肖陽離開了棲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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