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兒爺耐心地喂完小爺那碗粥後，夥計們也抬著一大桶熱水來了。
    “要不我親自動手幫小崽子洗洗？啞巴張這人粗手粗腳的，弄到他傷口不好。”黑瞎子看著那桶熱水，擼起?子，搓了搓手有些不懷好意地望著小爺。
    小爺伸著脖子望著那冒煙的水桶，滿眼好奇，有些躍躍欲試地往那裏爬。
    小爪爪捉住旁邊的桌子，身子往下一縮，就想掙紮小哥的懷抱。
    但被掙脫過一次的小哥，這次那會兒讓他得逞，雙手有力地固定在他身上，無論他怎麽動，都爬不出去。
    “瞎！”小哥對黑瞎子的話選擇沒聽見，眼神示意著讓他出去。
    黑瞎子賤兮兮一笑，“洗洗，黑爺不收錢！”黑爺要報剛那一口的仇。
    “出去！”花兒爺扯著他的衣領往外麵走去。
    “唉╥╥`我的好花兒爺，輕點！喘不過氣了！”黑瞎子一邊叫喚，一邊移著腳走出來，臉上滿是失望之色，又是給小崽子洗澡失敗的一次。
    帳篷裏安靜下來，小哥見他對那桶熱水感興趣，把他放站在旁邊的凳子上，伸手想幫他把衣服脫下來。
    “嗷嗚！”小爺伸手拍開小哥的手，奶凶奶凶地衝著他吼道，雙手捂著衣領不給碰。
    小哥平靜地望著他，“洗澡！”
    小爺搖搖頭，眼珠子四周轉動了下，就跳下凳子往外麵跑。
    剛到帳篷外，就讓守著的黑瞎子逮個正著，扛在肩上走了進來。
    “啞巴，你這是拿他沒辦法？要不黑爺來！”說著黑瞎子賤賤一笑。
    小爺趴在黑瞎子的肩上，腹部被頂著，剛吃飽的胃難受的很。
    “嘔……”小爺幹嘔了下。
    黑瞎子臉色一變，馬上放了他下來，“你可別吐黑爺身上。”
    “嗚哇！”小爺雙眼如驚嚇得的小鹿般可憐，小手指指了指黑瞎子，壞人，難受！
    小哥不為所動，“洗澡！他洗！”
    小爺瘋狂搖了搖頭，伸手示意小哥抱抱，他不要這個討厭的黑耗子！
    黑瞎子看著小爺那嫌棄的動作，嘖了聲，推了推臉上的黑墨鏡，臭小孩！還有狡猾的啞巴張，我說怎麽這小崽子能從帳篷裏逃跑，原來在這等著黑爺。
    小哥伸手把他抱上了凳子站好，伸手去幫他脫下外套，突然停了下。
    望著旁邊站著準備看好戲的黑瞎子，怎麽還不走？
    “用完就扔，啞巴真無情。”黑瞎子不高興地撇了嘴，但還是乖乖出去了。
    小哥幫小爺脫了外套，想再伸手幫他脫裏麵時，小爺小手小心推了下小哥的手，眼神有些凶凶的，但似乎又有點怕怕，不敢掙紮。
    小哥手頓了下，轉身試了下熱水的溫度，幫他把鞋子脫了，“自己可以？”
    小爺有些迷茫地望著他，似乎不懂他的意思。
    “脫了，洗幹淨，穿新衣服！”小哥指了指熱水跟旁邊的新衣服，平淡地道。
    小爺望了下那熱水桶，有點熟悉！低頭看了下自己的衣服，鼻子動了動，臭的，臭臭的！
    這下他懂了，小手自己開始扒開起衣服來，小哥轉身出去了。
    帳篷外，黑瞎子搬了個椅子坐在門口，翹了個二郎腿靠在椅背上，手上拿著幾張紅爺爺看，滿臉的開心。
    花兒爺不在了，黑瞎子手上拿的錢應該是剛從花兒爺身上剛坑來的。
    小哥出來後就蹲坐在黑瞎子旁邊發呆。
    黑瞎子把錢往懷裏一塞，吹了個口哨，轉頭望著他。
    “怎麽出來了？他自己能行？”黑瞎子道。
    小哥不說話。
    “棍打不出一句話來的悶油瓶！”黑瞎子歎了口氣，轉頭望著營地裏的燈火。
    黑瞎子拿出兩支煙，遞了支給小哥，自己點了一支深吸了口。
    小哥接過來，沒有點燃，隻是撕開取了裏麵的煙絲放到嘴裏嚼。
    黑瞎子看得臉上一陣心疼，黑爺難得的好煙，被這啞巴張給浪費了。
    “帶他回北平？”
    小哥輕輕點了下頭。
    “他的事，還查嗎？古苗疆那邊有點消息，正在確定位置。”黑瞎子望了下四周，低聲問道。
    “查！”小哥手捏緊了那支煙，直接捏成了泥煙。
    黑瞎子點了點頭，回頭望了下傳來玩水聲的帳篷簾子，笑了笑，手指彈了下手中的煙頭。
    “失憶對他挺好的，現在可愛多了！唉！你說現在他的行為舉動，最多幾歲的智商？”
    小哥想到他剛清醒時，給無邪臉上畫得三隻小烏龜，嘴角抿了抿。但後麵的舉動讓小哥有些迷茫，幾歲？三歲？
    小崽崽不記得自己了，小哥心裏有些難受，酸、澀、還有難過？原來被自己在乎的人遺忘，是這樣的感覺嗎？
    “無邪那臉是他幹的？失憶前？真調皮！不像他性格呀！”黑瞎子有些好奇。
    “失憶後！”你是沒看見張家始祖那樣，小哥眼裏閃過一絲光，麵無表情的臉卻透著一絲壞意。
    黑瞎子沒注意到，他一聽是小爺失憶後幹的，一怔，不敢相信地問道，“這是崽子的真實性格？調皮搗蛋？”
    “記仇！”小哥覺得應該是無邪又幹了啥，讓小爺失憶了也想弄他。
    （不在場的胖子小哥真象了，無邪的腰上青紫的淤痕就是證據。）
    黑瞎子扶額，失憶了還記仇，怎麽那麽像身邊這個呢？但這個那是當場報，怕忘記！那小崽子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失憶了還記得。
    黑瞎子道“你們張家的都這樣，記仇？”
    小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黑瞎子捂了下嘴，忘了主在場了。
    “那什麽……”黑瞎子轉移話題，“小三爺在張家古樓又做了什麽？讓他失憶都不忘記報複？”
    小哥搖了搖頭，過了會兒，又想到那具灰都沒了的活死人，“開棺起屍？”
    黑瞎子一愣，突然瘋狂大笑起來，引得旁邊的人都看了過來。
    小哥像是看傻子一樣望著他。
    “咳咳……”笑得太過，黑瞎子被煙嗆了下，他就說嘛！小三爺那清奇的體質，怎麽不會引起眾人的憤怒，這不是來了嗎？隻是丟下臉，這小爺改性子了？怎麽輕易放過！
    （此時在自己帳篷裏，被隊醫推按身上淤青部位的無邪，正痛得鬼哭狼嚎的，他怎麽都沒想到散淤這麽遭罪。）
    看著發癲的黑瞎子，小哥默默站起身回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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