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把這狗東西拖下去！”
    兩個衙役把王家小廝拉下去。
    趙縣令看向跪在一旁的劉誌偉，把他扶起來，“本官自會還你公道，寒門學子不應被如此對待！”
    劉誌偉雙眼充滿希冀，整個人好像活了過來，“多謝大人…”
    一群人回到前廳，此時王家小廝人已經清醒，隻是被五花大綁押著。
    王長貴自知行為敗露，也不喊冤，隻言他一向看劉誌偉不順眼，覺得此人道貌岸然，內裏藏奸，更聽說他居然奸淫婦女，於是一時衝動才起了殺心。
    好家夥，這是把自己塑造成一個見義勇為，懲惡除奸的英雄好漢了。
    劉良一時沒拉住劉林，老頭子一個猛虎撲食，把王長貴打了一頓。劉林氣得發抖，他的寶貝孫子都被這些小人禍害成啥樣了，差點就沒命，現在人贓俱獲還要給他孫子潑髒水。
    如此猖狂，也不知道平日裏他們是怎麽欺負他們家孩子的。
    想到這裏，劉林忍不住心酸落淚。
    “欸…欸…別打了，老頭別打了。大人，大人，我說的句句屬實，這劉誌偉就是個偽君子。”
    劉林氣喘籲籲說道“你胡說！你明明說了是你家少爺指使你殺人陷害我孫子，我們都聽到了！”
    王長貴重新跪好，還給趙縣令磕頭，“大人，這老頭為了給他孫子脫罪，居然拖我家少爺下水，我家少爺對劉誌偉素來多有照顧，是個好人啊，請大人明察！”
    “奴才做了錯事，自當受罰，但我家少爺絕沒有陷害劉誌偉。劉誌偉就是個殺人犯！”
    好一張利嘴！好一副縝密的心思！怪不得能得重用，能替主子殺人。
    不過，他以為死人就不會說話了嗎？
    周安安本來還以為王長貴被當場抓住，會坦白從寬，沒想到…真是刷新了她的認知。
    “王長貴，你左肩膀有個牙印子，是你殺的第二個姑娘咬的吧。”
    王長貴猛地一抬頭，看向出聲的婦人，她怎麽知道？不，不能認！
    “我不知道你說什麽，我的肩膀確實被咬了，不過是青樓女子……”
    “你右手臂上被釵子戳了個洞，是第一個姑娘的銀釵子戳的，那釵子是她爹爹親手打的及笄禮。”
    王長貴身子微顫，冷汗直下，“你胡說八道，你…你…”
    “我什麽，我隻是替她們說出來而已。”周安安慢慢走向王長貴，目光沉沉地看著他，“是她們告訴我的，她們一直跟著你呢…”
    眾人心裏一跳。
    李明忠上次被鬼整怕了，連連拉著兒子後退。
    趙縣令則是眯著眼睛看，他還沒見過鬼呢。
    王長貴又驚又怒，“你這老婦，胡言亂語！我沒殺人，我不怕你們！你有本事讓她們來對峙！”
    對峙就對峙，周安安廢話不多說，右手中指在王長貴眉心間重重一摁，念了幾句咒語。
    這是太姑婆交給她的開眼咒，能讓普通人短暫看到鬼怪。
    王長貴剛想破口大罵，就看到周安安旁邊站著三個長發淩亂，眼睛留著血淚的少女，她們正憤恨地看著他。
    “啊…啊…鬼！有鬼！”
    女鬼們早就忍耐不住了，之前一直跟著凶手，卻無法對他造成傷害，現在能嚇嚇他也好。
    女鬼們飄飄浮浮地朝著王長貴追去，嘴裏喊著要報仇。有一個女鬼還因為怨氣暴長，連趙縣令他們都聽到她歇斯底裏的鬼叫聲。
    李明忠嚇得四肢發軟，硬是拉著兒子往周安安身邊湊。
    “原來世間真有鬼神…”趙縣令喃喃自語，雖然大越朝有方士，有國師，但他之前一直半信半疑。
    “大人，把這王長貴關一晚上，估計明天就什麽都招了。”劉良建議。
    “嗯。如果牙印子屬實，仵作自然能核驗得出。來人，把他關下去。”
    兩名衙役從頭看到尾，自然知道王長貴身邊跟著女鬼，一時之間躊躇不前。
    “別怕！她們不會害替她們申冤的人。”周安安安慰兩個小夥子。
    第二天，公堂之外早就擠滿了百姓，大家聽說案子今天要判了，都來看熱鬧。
    王家大少爺反而一直沒露麵。
    經過一夜的折磨，王長貴徹底交代了他的犯罪事實和過程，人都是他殺的，他因為嫉恨劉誌偉，於是做局陷害他。還聯合劉誌偉的舍友把他迷暈，運出書院，扔到案發現場一夜。蓮花也是他仿著劉誌偉的愛好畫在受害者背上的。
    仵作也當堂查驗了他身上的牙印和傷口，皆與死者的牙齒和物品相吻合。
    不過王長貴沒有咬出王家大少爺，隻說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看不慣劉誌偉一介農家子卻能得到少爺的另眼相看，他也是農家子出身，卻被賣做奴才。
    真凶落網，然而知情人並沒有多開心，真正的幕後黑手一點懲罰都沒有。
    王長貴被判死刑，百姓歡呼雀躍。在百姓離開之時，王家的管家突然出現在縣衙門口。
    管家聲稱王家大少爺聽聞王家的小廝竟然做出這等傷天害理的事情，倍感愧疚，還犯了頭風。下人沒有調教好，主子也有責任。所以大少爺願意補償受害者家屬，而且日後受害者家屬有何困難，都可以到王家找王家大少爺。
    王家誠意十足，百姓紛紛稱讚大少爺乃赤誠之人。
    “難道奈何不了他嗎？”周安安看著熙熙攘攘的人流，一時之間有些惆悵。
    “沒證據。事不是他做的，也沒人知道是不是他慫恿的，此案隻能就此結束。”劉良說道，“我們已經做得很好了，她們找到真凶，劉誌偉不用枉死，受害者家屬有了補償。其它的，就交給天意吧。”
    周安安還是憤憤不平，突然麵前伸過來一隻手。
    “給點碎銀子唄，我就讓你解氣。”劉良笑眯眯地說道。
    周安安捏緊自己的錢袋子，轉念一想，還是把錢袋子給劉良。
    劉良從裏麵拿了些銅板和一塊碎銀。
    “你要幹什麽？”
    “明天你就知道了。”劉良神秘兮兮地說。
    這時，劉林也帶著劉誌偉出來了，折騰了兩天兩夜，大家都有些精神不濟，於是打算先到客棧休息，明日再啟程回村，書院那邊就先請假。
    劉林對書院的作為也頗為不滿，從頭到尾，書院都沒出麵替孫子說過一句話，聽說隻是把說謊的學生開除了，這實在讓人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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