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趙掌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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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宋1138!
    第二天老爺子一大早就杵著根拐杖出門了,口中哼唱著不知道在哪裏聽到的戲曲,手裏還提著一個麻布袋子,裏麵裝著的正是李奇忙活了好多天時間才寫出來的一共才七回章節的《三國演義》,每回六千字,每一回又會用掉七八張稿紙,七回就有五十多張稿紙,裝在布袋中也顯得鼓鼓囊囊的。
    李奇因為這幾天趕稿實在是有些累了,不停的書寫了這麽多天,他感覺手腕都快斷了,一覺睡到中午,醒來卻沒有看到老爺子,也不知道老爺子這是幹什麽去了。
    中午的時候李奇坐好飯菜,沒等到老爺子的情況下隻得自己一個人吃了,吃完飯後,李奇決定去四周逛逛,搬來已經有幾天了,李奇還沒有好好熟悉過呢。
    一個人走在青石板鋪就的路麵上,李奇有種精神恍惚的感覺,這幾天躲在屋子裏寫作,對視覺的影響很大,突然出來透透氣,卻是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讓讓,讓讓。”
    就在李奇散漫的在街道上行走的時候,身後傳來了叫喊聲,李奇回頭看去,一群身穿粗麻布的漢子肩膀上正扛著一捆樹皮,因為李奇行走的街道並不寬闊,加上漢子扛著的那捆樹皮又有些大,所以李奇正好擋住別人去路。
    李奇往邊上的牆麵靠了靠,那群漢子才接二連三的扛著樹皮從李奇的身側走過。直到所有人都上前,李奇這才又晃悠悠的走著。
    知道此地名為水塘鎮,就可猜測這裏的水塘應該很多,事實上也確實如此,水塘鎮的東側有一條小河流過,所以村裏的村民開墾了一大片水塘用來養魚。
    宋時的臨安也就是後世的杭州,古話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蘇杭真正最鼎盛的時候也就是在南宋時期,因為南宋的國策並不抑製商人,這使得宋朝的商業極為發達。而且朝廷對前朝或者是本朝的權貴都有優待,也不禁止權貴經商,使得那些無法在政治上取得成功的貴族都把目光投送到了經商上,這也使得宋時的商業更加繁榮。
    而南宋遷都臨安,更使得天下大多數權貴以及商賈聚集於此,這些有錢人出手也是極為闊綽,往往隻追求奢華的生活,使得整個南宋從裏到外都浮現一種富裕的氣息,這也是那些遊牧民族想盡辦法都要攻打宋朝的原因之一。
    水塘鎮上其實住的人並不多,也就幾十戶,更多的人家都分散在水塘鎮附近公裏之內。
    李奇從街頭轉悠到了街尾,突然他的眼前一亮,原來卻是走出了兩邊遮擋的建築,他的眼前是一條小路蜿蜒直到遠方,小路的兩旁則是無一眼望不到邊的稻田。
    “咦!”李奇眼神四顧,突然卻是發現了剛剛自己給讓路的那幾個漢子,隻見那幾人正從一座院落中走出,此時幾人肩上已經沒有了扛著的樹皮。
    幾人朝李奇的方向走來,與李奇錯肩而過,他們每人的手中都拿著一把柴刀,看起來像是準備去山上砍樹一樣。
    見幾人走遠,李奇好奇的向那座院牆走去,到院牆門口,李奇朝裏麵看了幾眼,裏麵很大很寬敞,此時的院牆中正有一群人在忙碌著,李奇好奇,他一時間也不知道這群人是在幹什麽。
    李奇一直站在院牆門口注視著,裏麵也有一些人看到了他,卻並沒有人前來詢問,隻是看一眼後又繼續忙碌,見眾人這樣,李奇也越發大膽起來,他走上前幾步,越發靠近院門。
    隻見此時院牆中,剛剛那幾個人漢子抗來的樹皮正被一群人分散了,很多人用刀把那些樹皮砍成細末,然後倒入了一個水缸中。
    李奇看了半天,還是沒有弄懂這些人在幹嘛,難道這些樹皮是藥材?這裏是藥品加工廠?李奇暗暗搖頭,心想不可能。
    “你是誰?在這裏幹什麽?”
    突兀的,一個聲音在李奇身後響起,聲音很是洪亮,也很威嚴的樣子。
    李奇轉過頭去,眼前的是一個身穿綢緞服飾的中年男人,頭上戴著一頂高級紗帽,就這一身行頭,李奇估算不下一千錢。也就是一貫錢。我呢個乖乖,遇到財主了。
    “你好!”李奇微笑,禮貌的打了一個招呼。“我是剛剛搬到水塘鎮的住戶,沒事出來走走,到這後有些好奇,所以就來看看。”
    中年男子一張國字臉,長長的發髻被紗帽固住,一根發簪橫插,此時中年男子聽到李奇的回答,隻是冷哼一聲。揮揮手淡淡說道“這裏不是你來的地方,去吧!去吧!。”
    “大叔,這裏是做什麽的?”李奇雖然見眼前人對自己冷漠,但是他實在是好奇這裏是做什麽的。
    “去去去,不要在這裏搗亂。”中年男子根本沒有回答李奇的心思,隻是揮手讓李奇走開。
    李奇對這樣的人見得多了,特別是在宋代這種封建社會中,隻要有點權勢的人,欺壓弱者是非常常見的,李奇也不生氣,他犯不著。
    不過中年人也隻是做做樣子,說完後自顧走進了院子,隨著中年人走進院子,招呼聲頓時接二連三的響起。
    從眾人的稱呼上,李奇也隻知道這個中年人是一個姓趙的掌櫃,那趙掌櫃在前院巡視了一邊後,就往後院去了。
    這時候一個中年婦人正好從院子裏往外走,看了站在門外的李奇一眼就繼續走去。
    “唉!這位大嬸,請問這裏是幹什麽的?”李奇好奇的問道。
    “造紙。”那中年婦人淡淡是說了一句,繼續朝外麵走去。
    原來是造紙!李奇看著忙碌著的一群人,仔細推敲還真有點像,他們把樹皮砍爛應該就是製作造紙的纖維吧。
    造紙李奇是知道的,造紙的原料就是各種植物的纖維,古代造紙要經過發酵,漂白,磨漿,然後然後加入施膠劑最後壓縮成紙張。
    知道了這裏是幹什麽的,李奇也失去的好奇,轉身就朝來路離去。
    就在李奇正準備走的時候,剛剛進入內院的那個趙掌櫃又走了出來,看到還站在門口的李奇,他的眉頭不禁一皺。“你怎麽還在這裏?”
    “我這正準備走。”李奇說了一句也不多話,邁腿就走。
    那趙掌櫃見李奇離去,搖了搖頭,也走了出去,他和李奇回家的方向同路,所以兩人前後腳走著,中間也不過三四米的距離。
    一直快走到自己院子不遠處,李奇回頭看那趙掌櫃還跟在後麵,心中突然靈機一動,他想到了自己此時正在寫作《三國演義》的事情,他此時正是需要大量紙張,如果能夠從這造紙廠中直接購買,價格是不是應該便宜一點。
    想到此處,李奇轉身停了下來,知道身後的趙掌櫃走進才打招呼說道“趙掌櫃你好。”
    那趙掌櫃皺皺眉頭,卻也停了下來。“你知道我?有什麽事?”
    “是這樣,我想直接從趙掌櫃手中買一些紙張,所以想詢問一下價格。”李奇笑嗬嗬的說道。
    “哦?你是準備販賣?”趙掌櫃淡淡問道。
    “不是的,我是一個讀書人,最近練字需要很大紙張,但是家中並不寬裕,所以就想……”李奇解釋說道。
    “你是讀書人?”趙掌櫃神色有些變化,看向李奇的目光也變得不是那麽的冷淡了,不等李奇回答他又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倒是可以賣你一些,價格嗎,就算你一錢一張。”
    “啊?”李奇聽到一錢一張有些詫異。“我在臨安買的就是一錢一張……”
    “你買的是粗黃紙吧,那種紙怎麽能夠跟我們趙家的紙相比,我們的紙在市麵上可是買五錢一張。”趙掌櫃不等李奇說完就打斷說道。
    “真的啊!那就謝謝趙掌櫃了。”李奇狂喜,他也覺得那種粗粗的黃紙不好用,要是能夠有更好的紙張,書寫起來想必也更加上手。
    “先別謝,我最多隻能夠一次賣你一百張,多的沒有。”趙掌櫃淡淡說道。
    “沒關係,我隻是練習書法做做文章而已,用不了那麽多。”李奇也看出了趙掌櫃的心思,大概是怕他把買來的紙再販賣出去賺取差價,所以才有限製。不過李奇也不在意,能有這麽多也足夠應付一段時間了。
    “嗯!”趙掌櫃見李奇的樣子也是暗暗點了點頭。問道“你什麽時候需要?”
    “明天吧,我今天沒帶錢。”李奇誠懇的說道。
    “嗯,明天中午你在那邊院子等我,我每天都會來這裏看看的,到時候拿給你,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好的,您走好。”
    李奇心中暗暗高興,無錢一張的紙他在臨安城看到過,雖然也是黃紙,但是做工卻要精細很多,可以說完全是兩樣產品。
    李奇回到家中的時候,老爺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回來了,正在院子中擺了一張案桌在上麵用毛筆寫著什麽。
    老爺子是正兒八經的秀才出身,練得一手好字,見到李奇回來,隻是說了句回來了,然後繼續埋頭寫字。
    李奇好奇的走上前去。“爺爺您這是寫什麽呢?”
    “三國演義。”老爺子淡淡說道。
    “額。”李奇頓時差點沒跌一踉蹌,難道老爺子這是準備搶自己的飯碗?